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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直接手上染血的人,是他。这么多年,母亲的怨恨,也是他独自承受。
“我自己选的。”他像是在对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车是我开的,人是我撞的。没谁逼我。”
“可他受了伤,但并不重。新闻里说车子在最后一刻试图转弯,最后只是剐蹭。这说明,在执行的一瞬间你突然后悔了,你并不想真的杀死他了,对吗?”
看着他,我清楚地知道,他想要像坏人一般本色地抛出一个“不”字。
但最终,他做不到。
那一刻,我竟有点儿欣慰。
“你过来。”霍亦烽说。
我对这样的话题转换猝不及防:“啊?”
“叫你过来。”他不耐烦地扇手,“谁也不知道的话,都跟你说了。不能白说,你给我过来!”
我懵懂地向前迈出一小步,脚尖轻轻点地,好像怕烫着。
他没有等,朝我迈了一大步。
我就这样撞上了他结实的胸膛。他抱我一会儿,微微低头,将脑袋放在我的肩上。
结果,发生了奇妙的事情。
我苦苦找寻的回忆,就像一只猫,你费尽心机讨好它,它不睬你;哪天你忘记搭理它,却见它凑过来了。
我的脸颊碰上他胸膛的那一瞬,连一毫秒的时间都不到,我的心便狂跳,几乎要跃出胸膛。数月以来,我终于成功地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这个胸膛的温暖,我不是第一次拥有。
在那个令我迷惑的拥抱之后,霍亦烽不声不响地消失了十五天。
再次出现时,霍亦烽亲自带回了他的小妹妹。撇去婆婆制造的苦情戏大场面不谈,我也有些微的不忍,因着发现亦洁又消瘦了。我决定亲手为小妹做点儿好吃的。
我端着餐盘走进工作室,有点儿怕霍亦洁会急皮酸脸地轰我走。可她着白衣,静静地面对大窗,盘腿而坐。上次回家那一丝不苟的黑发,在三亚之行后显得松散,四方披散,倒是形成了适合她这个年龄的呆萌俏皮感。
我将餐盘端过去,清出她身后的一些空间,放置在那里,自己也坐下。
“小洁,我亲手烤了黑森林蛋糕哦……”
霍亦洁缓缓转身,我这才发现,她满眼都是泪水。她伸手搂住了我,声音细弱呜咽:“别让三哥再赶我走……求你……”
“亦洁……”
“妈奈何不得他,可他会听你的话……”她抽抽搭搭地哭了很久,“我会乖乖的,你跟他说,别再送我去别处……”
我不知如何答,只能回抱她,轻拍她的背。
霍亦洁好容易情绪稳定,开始吃我为她烤的甜点:“好棒,你厨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以前可是连开水都不会烧……”她狐疑地盯着我,“车祸会将笨蛋变成大厨吗?天啊,我也该去撞车,说不定醒来就是哲学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