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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光宫里的蔷薇花开得最红火时,她在花间铺了块绸缎,一手拿牛乳,一手端糕点,躺在绸缎布上甚为**。
心血来潮,她喝着新鲜的牛乳,问站在不远处的箫白泽,“白泽,那日我听打你的汉子说,你吃过泔水,泔水是什么味道的,好吃吗?”
少年神色自若道:“不好吃。”
她又问,“不好吃的东西你为什么要去吃?”
他的脸色稍见变化,却也称得上坦然,“为了活命。”
她那时才知道,原来人们为了活命,是会逼迫自己吃不好吃的东西的。她便做不到,让她吃不好吃的东西便等同于要她的命,她宁死也不会吃。
然而后来,她为了活命,连掉在地上沾满灰尘的包子都照吃不误,可见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把话说的太满。
粉色的花瓣落在绸缎上,她抬手拂去,又无知地问,“那个汉子为什么要带你去欢袖坊?欢袖坊到底是什么地方?做什么的?”
箫白泽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刻意维持的神色自若和坦然都在她问出那三个问题的一瞬间消失无踪,他捏紧拳头,什么话都没有说。
那是林桑青头一次看见有人变脸变得这样子迅速,比她父皇还要厉害,她在震惊的同时又觉得疑惑——难道,欢袖坊真的是那种地方?
她不知道,但从那之后,她再没在箫白泽面前提过欢袖坊这三个字。
隔天她恰好从一辆泔水车旁路过,想到昨日与箫白泽的对话,她叫住推泔水车的太监,伸出指头往泔水桶里蘸了蘸。
真恶心。
她硬着头皮把带有异味的手指头塞进嘴巴里,没等咽下去,便开始连连干呕。
推泔水车的太监被她吓到了,忙制止她,“长公主殿下,您做什么!”
那股难闻的味道像是粘在了嘴巴里,再也不会消失,她在原地愣怔许久,等到恢复正常,她哭着跑去箫白泽居住的别苑。
她做事情素来随心所欲,不会在乎他人的感受和看法,她奔跑到别苑,抱住正在练字的箫白泽,哭的梨花带雨道:“白泽,我终于知道你的感受了,泔水真的很难吃,根本咽不下去。”十指轻而易举地扣在一起,少年的腰肢着实太过纤细,她抽泣道:“你……你一定没吃过好吃的东西,所以才这样消瘦的吧?”
箫白泽的身子僵住了,他拧紧弦月眉,低头问她,“你去吃泔水了?”
她哭着点头,“我吃了一点,实在是吃不下去,它是世上最恶心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