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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向山才知道向山本质上有多么弱小、多么无能。
“但是仔细一想,好像也不大对。这个家伙被制造出来,是为了应对塔纳托斯。换言之,六龙教的目的是创造战斗用向山。”向山毫不在意地给自己冠上了表用途的前缀,“既然是‘战斗用向山’,那便不应该是‘向山的软弱侧面’,而是应该是‘强大侧面’……”
在量产向山的哀嚎之中,战局再次发生了变化。塔纳托斯不得不借用钩爪悬挂在大厦上在宇宙战中,电磁钩爪可以固定两个飞行物的相对位置。对于近战选手来说,这属于基本武装之一。塔纳托斯现在失去了羽翼,就只好使用这种手段,将自己留在半空之中。
这就是行星引力带来的影响。
这不是最适合塔纳托斯发挥的环境。
只不过,那个剑士发挥更加糟糕。他现在还捂着脑袋,似乎是人类掩面哭泣的动作。这个动作不符合飞行姿态,因此他被他的飞行模块带着在半空中胡乱翻滚。只是他每每都能凭借精妙的调整,将自己从坠亡边缘拉回来。
如果对面没有主动攻击的话,他都不知道要主动扩大战果。
而剩下的两名六龙教武者,则在想方设法,将那黑色剑士的注意力吸引到塔纳托斯身上。这一瞬间,甚至没有人来牵制向山。
大楼里有防空炮射向向山,被向山轻松避过。楼内还有人试图破坏塔纳托斯的钩爪。在塔纳托斯动手之前,向山便抢先一步用激光击毙了那些敌人。
向山快速清理着科研骑士团临时搭建出的火力点,同时继续思考。
“也就是说……他们创造出‘向山眼中的软弱自我’,并不是真的想要创造这样的角色,而是受限于技术,只能创造出这样的角色?从海底的圣主来看,六龙教制造假性人格覆面向山的技术是成熟的。只不过,这里是地月系,他们并不希望一个假性人格覆面在有网络的地方活动。因此,圣主那样假性人格覆面的数据,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制造这个家伙的技术,是出于其他缘故出现在这里的。另外,制造这个家伙的目的,也不是单纯的制造武神,而是为了探索其他东西的……验证某种猜想。”
向山很容易就在自己的数据库中检索到了相关的情报。
由于这个自己是为了引火烧六龙教,所以向山很干脆的把圣主留下的知识都转移了过来。
圣主尽管删除了很多内容,但是依旧保留了一部分。
就好像将一页书的一半给撕掉一样。虽然这样就不知道这一页的另一部分内容,但是依旧可以从前后文进行推测。如果遇到了被撕下来的文本,也可以大致推断这一部分文本可能会出现在哪里。
“知识”与“事件”的记忆是存在某种联系的。
向山并不知道这项技术的全貌,但是他似乎能检索到与面前这种现象强相关的信息。
科学研究发现,当人们经历痛苦时,大脑中的杏仁核区域会变得活跃。杏仁核是大脑中处理情绪反应的重要部分,特别是在面对危险或恐怖场景时。此外,痛苦的经历会导致大脑神经元之间的连接发生变化。杏仁核会拼命将令人痛苦的记忆铭刻在大脑细胞群之间。
从进化的角度来看,记住痛苦的经历对于避免未来的危险和伤害是有益的。这种记忆可以帮助个体避免重复相同的错误,从而提高生存机会。人类的祖先,就是通过这种机制标记与敌害的遭遇,学会如何避免危险的。
大型猫科动物的活动范围、有毒生物的外形、掠食者的气味……
狩猎采集者们会记住这些信息,未来在遇到类似情况时会更加谨慎,避免再次受到伤害。这种对痛苦记忆的深刻印象,会带来更大的生存优势,让相关的基因更有可能遗传下去。
人类“厌恶损失”的缘由也是这样的。损失会带来比“从未获得”更强烈的痛苦。
痛苦的记忆往往伴随着强烈的情感。
这些情感会加强记忆的编码和巩固过程,使得这些记忆更加难以忘记。
在对事件的记忆之中,偏向负面的部分其实才是……占据主导地位的。
他们所承受的,是向山推动人类整体飞升时所感受到的痛苦。
负罪感、无力感、永远失去亲友的感觉……
向山本人没有如此可怕的感受。因为他的行为,为他带来更甚于痛苦的成就感。那种“完成使命”的满足感,足以对冲掉所有痛苦。
但是人类编码记忆的固有机制却改变了这些。“痛苦”的部分被更加凸显,而“获得”的部分却被淡化。
甚至,“过去的辉煌”与“现在的惨淡”本身,也是一个痛苦的源泉。
就连向山本人,在创造“武道”的时候,性格被还丹酶副作用所软化时,也同样被心中积压的痛苦冲破了心理防线。而且那个时候的痛苦,主要还是超人企业被窃取、一生的事业被否定。
而六龙教的这项技术,恐怕会让接受者短时间内体验到向山漫长时光所经历的痛苦。
向山清扫六龙教支援力量,视觉集中在了那个处于痛苦中的剑士身上。
向山本人的心理防线,是通过漫长岁月中的成功、满足逐渐建立,并在与痛苦的对抗之中不断强化。
一次性吞下武祖向山一生的苦痛,却又缺乏与之对应的成就感,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从记忆之中获得的成就感会被淡化,而“过去”与“现在”的对比会成为新的痛苦。
这个可怜的玩意在希望否定自己是向山,依此来获得心灵上的慰藉。
这个大脑还没来得及建立一种机制,来对抗来自于记忆的苦痛。
不过……
他的武功毫无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