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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很久了?
为什么她会睡了很久?
握住温热的水杯,占色揉着太阳穴,望向窗外大炽的光线,不喝水,再次问。
“我问你这是哪儿?”
见她犟上了,严战牵了牵嘴角,好脾气地就着她的手,把水塞到她的嘴边儿上,脸色轻松得出奇。
“喝吧,没有下药。要不要我先喝了试试?”
“不用!”见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占色索性不再问了。咕噜咕噜几口就喝下大半杯水,严肃地板着脸来,就事论事地商谈,“你抓我过来,不可能就为了养一个吃闲饭的人吧?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严战放下水杯,饶有兴味地盯着她,笑容清淡。
“你说呢?”
脊背陡然一寒,在他温软的笑容里,占色觉得声音发哑。
“难不成真像章中凯说的,你不仅要北X—21D,还想要权少皇的命?”
低头看着她,严战状若沉思了片刻,一脸的笑容愈发深沉了。一只手轻轻托起她的下巴,语气满是戏谑。
“为什么你就不能想想,我或许只是为了你,单纯只是为了要你?”
占色挪开被捏住的下巴,冷笑着,一字一句地说。
“我不认为我有那么大的价值。”
“这话说得!”严战轻笑,目光炯炯如烁,“一个人的价值不应该由你自己决定,而应该由别人来决定。比如,在权四爷的眼睛里,你就是无可取代的稀世珍宝,一个可以让他用一切来换取的东西。”
你才是东西!你全家都是东西。
不对,他全家都不是东西!
心里恨恨地诅骂着,对于这些男人把她当成商品一样来估价的行为,占色深恶痛绝,却又无力抗衡,只能恶狠狠地盯着她,唇角却溢出一丝怪异地笑容来,轻轻吐了两个字。
“卑鄙!”
“卑鄙不好吗?至少能得到想要的。”
看着他噙着笑的眼睛,占色微怔一下,似乎明白了一点儿什么。
“你与权少皇合作,目标从来就不仅仅只是为了报仇,不仅仅只是为了对付权世衡那么简单吧?你的志向在整个权氏,甚至和权少皇一样,还志在五术?”
愣了一下,严战轻声儿发笑,似乎被她给逗乐了。
“或许,你说得对。不过嘛……”
说到这里,他话锋突然一转,大手死使劲儿在她脸上拍了拍,表情像是一种烦躁、厌恶又无奈的综合,古怪得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冷厉了几分。
“现在你就算明白了什么,也都已经晚了。这个地方不是京都,甚至不是在中国,哪怕他权四爷手可遮天也管不着。你啊,还是学聪明点儿,这样你和你的孩子,日子才会过得舒心一点,懂吗?”
他的话,让占色惊了一下。
不是京都还好,竟然特么的不在中国?
“我在哪里?”
严战的目光一点一点从阴沉变得疏离,那冷冷淡淡的情绪,弥漫在他整个棱角分明的五官上,让之前的谦谦君子看上去,宛如一个随时都有可能会要人命的恶魔。
“金三角。”
占色目光里露出惊愕,严战突地又是一笑。
“怕了?”
不怕才有鬼了!
关于金三角的众多传闻,占色曾经好奇地问过度娘,也在影视剧里面看到过不少,无外乎几点,杀、赌、毒、血腥。虽然,目前从这个卧室从居住环境来看,似乎还很不错,可只要一想到这是一个没有法制,没有道德,随时都有可能会拿刀拿枪杀人的地方,她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声音更是尖刻。
“你个王八蛋!你想用我做诱饵,让权少皇来送死?”
冷冷地盯着她,严战突然玩味的一问,“你说,他会来吗?”
当然会来!
这一点,占色很肯定。
可是,一想到他有可能会对权少皇做的事情,她双目一赤,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你无耻!恶心!”
严战对她的骂声不以为意,只静静地端详着她叹了一声儿,轻轻摇了摇头,手掌再一次按压在她的双肩上,眼睛清冷冷地深邃幽静,嘴唇弯起来的弧度,明明还是那么的好看,却让人觉得浑身一阵冰凉。
“占色,不要想那些不该你想的事情。我现在去让人给你端东西进来吃。吃完了,就好好休息,要是呆得烦了,就让杨梅陪着你四处转一转。这里的空气很不错,比大城市里好多了,你就当是来休闲度假,OK?”
OK你个大头鬼!
死死抿着唇,占色不吭声儿。
严战轻轻一笑,低下头在她额角上吻了吻。
“小幺,你为什么要这么固执……”
固执?
占色对他的话莫名其妙。
不过,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让她把这种事情当成来度假的人,心思又哪里是正常人,她又怎么能看得明白他?
冷哼着,她不卑不亢地往后挪动了一下位置,避开他的碰触,不再说话。
*
占色再一次成为了严战的俘虏。
好在和上次一样,他虽然不再在她面前演戏了,可并没有在生活上面亏待她。甚至于可以这么说,她的饮食和生活完全比照了孕妇的标准,却又比普通的孕妇规格不知道高出了多少倍。
这个地方,女人很少。
陪在她身边儿伺候的人,一直都是杨梅。
整整一个白天,占色都没有出门儿。
不过,她还是慢条斯理地在阳台上大概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远处,是一望无际的茂密树林,还有看不到头的崇山峻岭。而她所住的这层小楼,有着与丽市相近的建筑风格。在这幢小楼的附近,还有一个一个的楼群拔地而起,房屋都不高,一整片都掩藏在四面围绕的大山里面,而楼群的周围,可以见到高高的竹哨塔,哨塔上还站着荷枪实弹的哨兵。
为什么要说他们是哨兵?
因为他们都穿着统一的迷彩制服,只不过不像正规军那样戴了衔儿和肩章铭牌。
大概琢磨了一下,占色相信了严战说的话。
这里还真的就是那个传说中三不管的地带——金三角。在这里没有法制,只有人类最原始的生存规则,弱肉强食。谁手底下的兵多势力足,谁就是老大,辖地就越广。
而这个地方,应该就是satan组织的一个据点。
在这里,政F拿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
“占小姐。”杨梅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站在了她的身后,“吃晚饭了!”
回过头来看着她,占色没有拒绝,“谢谢!”
杨梅点头不说话,比起上次在丽市和京都来,她的语言明显少了许多。
可是,占色似乎却有与她聊天的兴趣,故意东拉西扯的套话。
“你们准备关我多久?”
“……”杨梅闷着头不回答。
“是不是权少皇要进山来了?”
“……”丫还是不回答。
看着她秀气的眉眼,占色突然一笑,“杨梅,你不用忌讳我,其实我们两个人,也是可以好好合作的。”
闻言,杨梅抬起头,惊诧地看着她。
“合作,我跟你?什么意思?”
占色偏头,望屋外瞅了一眼,自信地捋了下头发,拽着她坐了下来,浅浅一笑。
“杨梅,你应该帮我。因为帮我也就是帮你自己。”
“你凭什么这么说?”杨梅怒瞪着她,语气很不友好。
“你喜欢严战,不是吗?有我在一天,他就不会要你。”
这样挑衅的狠话,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打击力度十足。可是,占老师却非常清楚,她必须要把杨梅打击得狠了,她才会有所触动。对于女人这种向来把感情看得比生命还要重的生物来说,能打击她的,只有男人了。
果然,杨梅嘴唇抖了一下。
“我知道你的想法。可你想得美,我是不会背叛爵爷的。”
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抚着大肚子,占色声音轻轻的,试图游说她。
“傻姑娘,我又没有让你背叛他?你只需要给我提供一些情报,让我知道外面的情况,或者有机会离开就行。而你们嘛……杨梅,你想想,出了这样的事,你和你的爵爷只怕再也无法回京都了吧?那以后天高皇帝远,他的身边儿也不可能总没有女人不是?这样一来,谁的机会比较大?可不就是你吗?”
她说得真诚,杨梅听得一愣一愣的,却不回复。
当然,占色也没有想过能一次性就说服了她,只是笑着,又冲她眨眼睛。
“你可得考虑好了。有我在,他就不会要你。你说你喜欢了一个男人这么久,难不成,就真的不想得到他?不想成为他唯一的女人?人生在世一辈子,不为自己活一次,你也太可悲了!”
毒!
她的话,忒毒。
杨梅越听脸越白,陡然起身,像是生气了。
“你胡说八道,我才不会听你的鬼话。我告诉爵爷去。”
“去吧!看他能不能吃了我。”
占色笑得不以为意,那一副挑衅的样子忒招人恨。杨梅瞪了她几秒,就像被马蜂针给蜇了屁股似的,站起来就大步就往外面跑。不过,刚刚跑到门边儿,手握在门框上,突然又顿住了脚步。
深吸了一口气,她没有回头,语气黯淡得像被人抽走了灵魂。
“爵爷他说,晚上要过来这里睡,我去给你拿沐浴用品。”
咯噔!
杨梅的话,无异于轰天雷。
炸得占色惊悚万分。
在这一刻,屋外黑压压的群山,屋内白惨惨的灯火,都不如她的心情那么压抑。在睡过来的整个白天里,她都没有见过章中凯和严战,还以为自个儿只是被软禁在这里等待权少皇来赎人就可以了,哪里会想到这种事儿?
他要过来睡?过来睡?睡……?
脑子像点了炸药一般,杨梅离开了,她还在那琢磨。
……她该怎么办?
难不成严战这厮这么重口,对一个怀孕的人也有兴趣?
*
女人这种生物,很奇怪。
为了感情上的事情,总会反复不停的纠结。
可是,对于女人来说,世界上最为纠结最为痛苦的事儿,莫过于心里喜欢的男人,让自己亲自去伺候他喜欢的女人。
这会儿正在伺候占色沐浴的杨梅,就处于这种纠结和痛苦之中。
心窝子里如有针刺,却又不得不做。
“想明白了吗?”占色笑问。
“你别妄想!”
“呵呵……”轻笑着,占色又打击她,“你看咱俩在一起,他会选谁啊?”
杨梅恼了,声音有些发急,“不管我的事!”
话虽如此,她心里却不得不承认,哪怕占色现在怀了孩子,那风姿国色也不是自己可以比拟的。
事实上,杨梅也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可是,女人的“漂亮”与“美丽”不同,漂亮这种东西,说白了只是一种外在的物质表现,在整容技术如此发达的今天,很容易就可以拥有。而美丽却是一种与众不同的精神面貌,那是天生的丽质,学不出来的。漂亮的女人,杨梅见得多了,可是一个从骨头缝儿里美丽到头发丝儿的女人,她见得不多。
自然,眼前这位姑奶奶算一个。
她真正很美丽,一种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的,足够吸引男人的妖精气质。
杨梅不肯合作,占色也不再多说了。
由着她给自个儿套上一件棉软的睡衣,不再对她多侧目一下。
她这个人看上去很好相处,从来不会给人拿脸色看。可是,如果她不爱搭理一个人的时候,却是没有半分热乎气儿的。
“占小姐……”
等到替她吹好了头发,看着镜子里的漂亮女人,杨梅终于憋不住了。
“我可以帮你……”
占色眼睛一亮,调过头来,目光终于挪到了她的脸上,“想好了?”
慢慢地垂下头去,杨梅的视线落在自个儿的脚背上。
“我帮你,尽量缠住他,让他晚上不过来睡。”
“……”
占色无语了。
还以为她说的帮忙,是准备想办法帮她离开呢。
含含糊糊地‘呵’了一声儿,占色适时地收回了目光,懒洋洋地拢了下身上的睡衣,不去看杨梅脸上突然浮现出来的一层红晕,淡淡地轻笑。
“你这是帮你自己吧?不要算到我头上来,不过么……”
她舒展了一下筋骨,又舒服地吐出了一口气,她才接着说,“预祝你马到成功。”
看着她白嫩得像颗水葱似的娇好肌肤,杨梅心底酸涩了一下,说了声儿谢谢,就收拾好东西就退出了房间。在门口,她嘱咐看守的人几句,转身就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穿过一片小小的竹林,她上了毗邻的一幢小楼,径直去了严战的临时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里的布置,正像严战这个人。
尊贵,雅致,装饰品不多,可每一件都可见他高端的品位。
轻敲了一下门儿,她的手紧紧一握。
“爵爷!”
严战的头从电脑面前抬起,侧了过来,见她满脸通红的样子,一双深邃的目光深潭般暗了暗,在灯光下折射出一抹探究的神色来。
“都准备好了?”
咬了下唇,杨梅点了点头,“是。”
说罢,她又忐忑不安地走了过来,坐在了他办公桌的对面。
“爵爷,我还有,有一件事……想告诉你。”
“嗯?说吧!”
严战的目光早就已经收了回去,语气不太冷,可回答得却有点儿心不在焉。一道低低沉沉的声音,像琴弦入了心,让杨梅心头一颤,好不容易才提起了勇气来,双手再次握得死紧。
“如果那个权少皇来了,你真的会把她交出去吗?”
她的话,终于引起了严战的注意。
狐疑地看着她,严战扯了下领口,倚在椅子上,随口淡声说。
“不该问的,不要问。”
杨梅一直喜欢他,却也害怕他,僵直着身体,她默默地起身走到他的面前。
“爵爷,如果你需要……我,我也可以的……”
她带着几分哀求的声音,有着姑娘在心爱的人面前常有的软弱。可落入严战的耳朵里,他却挑高了眉头,似乎不确定她的意思一般,似笑非笑。
“你说什么?”
难得失控了一回,话也已经说出口了,杨梅索性放开了紧攥的手,又近了一步。
“我是想说,占小姐她是人质,非常重要的人质。为了我们的计划成功,你最好还是不要动她得好。如果你有那方面的需要,我也可以的。”
“你可以?”
恍然大悟一般,严战修长的手指轻叩在办公桌上,淡淡地问着,好像真在犹豫和思考一样,良久没有声音。这样子的他,让杨梅愈发弄不懂他的想法,牙齿在唇上咬出一排深深的凹槽来,再出口的声音,比蚊子也大不了多少。
“爵爷,我伺候了你这么久……我想,我的心思你肯定也是明白的……其实我一直,一直都很喜欢你……不,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说,我没有想过其他的事情……我只想能伺候好你。还有,其实你也知道,我就是老爵爷挑选出来,伺候你的。”
一口一句伺候,杨梅运用的很稔熟。
那种感觉,就像古时候向帝王侍寝似的,特别有诚心。
她说的话自然也没错,跟着严战回到国内的时候,她确实是satan组织的老大,也就是她嘴里的老爵爷,从一众长得漂亮还很能干的姑娘里面精挑细选,又经过层层考核才脱颖而出的。
她并不是平庸的女人。
在跟随严战之前,她很自信。
可他一次又一次的漠视,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了自信心。
心怦怦直跳着,她不时瞄着严战的表情。
可是过去了好一会儿,她见他整个人都陷入了沉思,好像并没有拒绝的样子,紧张的情绪就落下去了不好。她忖度道,看来一直都是她自己太不懂事儿了,严战是个正常人,他怎么会不想?
胆子大了一些,她轻喊了声儿“爵爷”就慢慢地蹲在了他的脚边上,软软的身体靠了过去,一只手环上他坚实的腰身,另一只手慢慢地伸向了他腰间的皮带。
严战没有动静。
她一脸的红,脑子里拼命想着受训时的那些课程,想着她该怎么样做才能让他满意从来收了自己。想着想着,身体也渐渐地热了起来,耳朵更是紧张得嗡嗡直响。
“杨梅!”
严战突然低低喊了一声儿,像是回过神儿来了。他皱起眉头,脸色阴冷。
杨梅吓了一跳,身体颤抖了一下,一双眸子近乎乞求地望着他。
“爵爷,你让我……试一次可好?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她的话刚落下,刚才还没有动静的严战突然间站了起来,喉结上下鼓动着,额头上的青筋隐隐躁动,冷漠的样子甚为骇人。而他陡然降温了不止八度的声音,更是直戳她的心窝子。
“出去!”
杨梅脚下一软,垂下头跌坐在了地上,吓得心脏都不会跳动了。
刚才他还那么优雅的,温和的,矜贵的一双眼睛,为什么不过转瞬之间,就变得那么凶残和嗜血?就因为她碰了他吗?
满脸绯红地吸着鼻子,她委屈得说不出话来。
一只手撑在桌上,严战也久久没有说话。
好一会儿,他像终于缓了一口气来,自嘲地掀了掀唇,看着她语气怪异地说。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是你。”
见杨梅不解地抬头看过来,他脸上再次流露出几分难堪,蹲身扶起了她。
“去吧,下不为例。”
“爵爷……”
他再一次变得温柔的动作,让杨梅的一颗心又活络了起来。
挣扎着,她直起软掉了的身体,手足无措。
“对,对不起……可我是真的,真的……”
她太急于表白,脸都胀红了。她知道自己喜欢他喜欢得太过卑微,其实她也真的没有哀求过什么,更是想都没有想过他会娶了她。只不过,她希望能一直伺候在他的身边儿,如果他需要女人了,她能替他解一下情致。
可是……
他那种恨不得吃了她的眼神儿,代表了什么意思?
呵!不管她怎么刻意去讨好,他对她连单纯泄欲都做不到吗?
正在这时,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严战敛着眉头,冲她摆了一下手。
杨梅捂了一下脸,羞愧得飞奔着离开了。
叹了一口气,严战松了下领口,这才接起了电话来。
“父亲……”
对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见他的面色陡然一寒。
“嗯,我知道了。”
接下来,他只是一一应着,并不怎么多说话。等对方挂掉了电话,他拿在手里沉默了许久,才将它放了下来,面色沉沉地坐在椅子上,良久不动。
*
占色一个人在卧室里。
斜躺在沙发上,她舒舒服服地拿着遥控器换着台的找电视节目看。这个地方虽然偏僻,可也有独立的电视收讯。与京都不一样,它的节目就好像定制的一样,频道不太多,好在效果还不错,画面很清晰。
压抑住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她大心大肺地看得很投入。
杨梅离开前,给她留下了一些护肤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