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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放厥词引得其他几个人咯咯直笑,说他“臭不要脸”。
周闻的表情很淡,眉头扬起,眉尾微微向下,对着阳光的暗色瞳孔里仿佛月朗星稀,他沉声说:“她是照着颜值挑的。”
一旁的几个人还在笑呵呵地念叨男人臭不要脸,这一下子词就成了形容周闻的了。
沈清言被他这话说得也一愣,随着旁人一起说他:厚脸皮。
笑闹成一片的几个同学顺着打开的自动玻璃移门走进宽敞明亮的大厅。大厅里的装潢秉承着名字“竹生”的风格,很是淡雅但不失规格气质,真真假假的竹林在厅内厅外遥相呼应,显得很是自然。
沈洁跟在陆依宁身后,看她跑得飞快穿梭在大厅里,哇啦哇啦地叫着,兴奋不已,嘴上嚷嚷着“哥哥姐姐要结婚啦”,然后咻地一下又跑开,半晌,从一间小屋子里拖出不情愿的沈卓一起在大厅里肆意奔跑。
陆依宁一本正经地教导说:“以后你要乖乖叫我姨姨,在学校里谁欺负你,我都会帮你欺负回去。”
沈卓很想说不用,可看她那高兴且不容拒绝的表情,只好违心地点了点头,嘴上仍旧没有叫她姨姨,只是淡淡地道了一句:“知道了。”绷着脸上的表情,扯了扯她的手,把她拽回房间里休息。
沿着大厅一左一右的两个旋转楼梯上楼,便是婚礼场地。走到中央往四周看去,能看见横七竖八的大圆桌,设计优雅,简洁单一的单色桌面,稍加点缀的一些流苏吊饰,不累赘,不繁复。司仪、助手和几个亲朋好友一起在做最后的布置,来来回回忙碌着背景音乐的事、和饭店人员的嘱咐、一会儿的词。
周闻几个生意上同辈的朋友开着拉风的跑车来,瞧见沈清言穿着婚纱的模样赞不绝口,很有风度地夸她了一番,再对着周闻啧啧了两声称羡。长他一辈的一些人则夸他有眼光。
反之,沈清言这边的朋友有的夸她有眼光,有的指着周闻说是他捡到宝了。
大家打成一片,欢声笑语。
等宾客都入座了,作为司仪的陈斐也煞有其事地清了清嗓,耍宝似的拔高了分贝,几个认得出陈斐的商界老辈看着他那模样不禁露出了慈爱的笑容,只说陈家儿子性格真好。
沈清言和沈昊在房间里等待。
这是她活了三十年第二次这么紧张,心脏砰砰地,好像要从喉口跳出来似的,手心里泌着手汗,她轻轻提着婚纱,指尖摩挲着轻薄精致的表面。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面色红润,嫁衣覆身,她才惊觉自己前段时间仿佛活在梦里般,过分淡定了。而那段时间没有表现出来的紧张和难以形容的悸动,在今天终究是全部爆发了出来。
嫁娶,就是一辈子的事。
她对周闻说过这话,而今天她就要和他约定好长长的余生。
在一辈子面前,那错过的十年,似乎只是白驹过隙,一眨眼的事。
沈清言拿着捧花的手有些颤抖,指甲掐在肉里也浑然不觉。
倏地,门被打开,嘈杂的声音穿过回廊绵延到这里,陈斐的声音被话筒放大,尤其突出,传到这,一阵阵鸣响。
她几乎是大脑空白着挽着沈昊的胳膊走进那聚满了人的地方。
灯光、酒水、笑声、鲜花,还有这条路尽头在耀眼的灯光下伫立着的周闻。黑色西装,白色衬衣,这番打扮她已经看过了无数次,可这次终归还是不一样的。
每一步都走得炫目,耳边被人声的狂潮淹没。
当沈昊终于把她的手放到周闻温暖的手心里时,她不禁抬起眼来透过垂在眼前的薄纱,穿过银色的蕾丝花纹,看到他轮廓分明的脸孔。
“周闻先生,你愿意不管贫穷还是富有,不管是健康还是疾病,都尊重沈清言、爱沈清言直至死亡将你们分离吗?”
她只听到他微微有些嘶哑的嗓音透过麦克风,像海面上的潮水从天尽头齐天而来,一拍浪将她吞没了。
“我愿意。”
良久,他拿着话筒,嘴微微张着看起来还有话要说,只听他说:“沈清言,你愿意做我的妻子么?你要知道,你一旦答应了,就算你反悔,我也不会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