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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想替他下这个决心?”一声长叹幽幽而出,随之竟是一阵轻笑,“我只当你有多懂他...从小到大,哪有别人做他主的份儿?”
“他自己做主又能怎样呢?待嫁的公主,没有留在宫里一辈子的道理。”
“道理归道理,一些我懂,一些不懂。但我自己看着长大的弟弟,总是比旁人多些把握。”
静善默然别过了头,干涸的双眼布满被刺痛的痕迹。
两匹打着瞌睡的高头大马,晃悠悠地没走上几步便已进了灵和宫正门。满宫上下的宫女太监,提心吊胆地伺候了一夜圣驾,这会儿又急又惧得早已顾不上困倦,正不知上哪儿去寻这位彻夜不归的小祖宗,就见杨秀亲自缠着静善跌跌撞撞地下了车来,竟有宿醉之态。
冯益见了立马大呼小叫地迎了上去,絮絮碎碎地一边数落着一边引着静善径直往寝殿里去,倒像是没看到杨秀般,一会儿让宜兰带宫女备好沐浴梳洗之物,一会儿又打发栖霞去熬些二陈汤来给公主醒酒。静善亦早习惯了冯益在身边摆长辈的款,也就任凭他摆布,足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才安生地在自己绣床上睡下。许是真倦了,又或是那坛竹叶青确是地道的蜀地陈酿,半湿的长发刚挨着编金软枕,静善便似晕厥般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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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姑娘,留步。”
杨秀背着身子暗暗地叹了口气,堆着笑转身道:“冯公公,可是有要特意嘱咐秀儿的话?”
安顿好了静善,冯益只留了几个贴身的宫女在内室当值,余下的都被打发回去各自安息了,好歹早膳前还能养养精神。偌大的院子,眼下诡异的空寂着。天边不愿褪去的残月,冷冷地挂着,像是只轻蔑的眼睛。
“姑娘领圣命日日伴在公主左右,好歹也该规劝着些。这一遭,确是太出格了。”
杨秀不以为意地轻笑了笑,她心里清楚,冯益想说的远不止这些。
“公公自家的主子,脾气秉性还摸不清吗?也是我能劝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