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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枕宁从他手中将自己的衣袖拽出来,那一小片袖角就在手里揉来搓去。
“你这个骗人精, 不是快死了么?”她面上带了些恼怒, 心里却如释重负,“若是知道你会醒过来, 那我便不来了。”
江微之在她喝药的当口才醒过来, 并不知晓前事,只知道一睁眼便瞧见了公主,心中是极欢喜的。
“公主不来, 臣便会去,总要叫公主看看臣的诚意。”
霍枕宁别别扭扭地站起身,在屋子里走了两步。
江微之静静地看着她。
倒春寒的天,她穿牙白色的衣衫,走到两重深的茜色纱幔前,轻巧而明丽。
她离开了他的床前,略微走动,裙下露出了云丝绣履的鞋尖,右足鞋尖上沾染了些许泥水,有些扎眼。
公主,何曾有过衣物脏污的时候?
她永远是洁净娇美的样子,不染分毫尘土。
可今日的她,鞋尖却蒙了尘。
江微之胸口一痛,大约是怔忡之症又犯了。
霍枕宁不打算和他计较那些你来我往,见他醒了,除却如释重负的情绪,还有丝丝缕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你这些天躺在这儿,日子过的好不好?”她随意地问了一句,并不打算同他继续那个诚意的话题。
江微之胸口的痛楚之意过去,闭了闭眼睛,旋即再睁开,一双寒星眸凝望着她。
“过的不好。”他恳切地看着她,眼神澄澈地像汪清泉,“直到你来了。”
他只穿雪白的中衣,面容映衬的如玉,说完这句话,他有些歉意的笑了笑,像是很抱歉似的望住她。
这屋子有些太安静了,霍枕宁有些嫌弃的想着,太过安静会让他说的话愈发的清润入耳,她听的真真切切,心中却不起波澜。
就像那朝南的书桌上头,那一扇窗子外,有齐国公府的飞檐翘角,有些大片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