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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厉害起来,话跟串珠子似的滴溜溜一颗又一颗从她柔细的嗓子眼里冒出来,滔滔不绝。桓行简被她无端教训一番,并不生气,顺水推舟一笑而已:
“好啊,明天一天的饭菜你都别吃了,对了,回去记得把耳朵先洗一洗。”
嘉柔心里气鼓鼓的,面上一怔,不过略作思考就知道他在揶揄自己,憋红了脸:“你不用拿许由洗耳的典故排揎我,我倒想呢,可惜你家的水未必……”说到这,想她不曾见过大都督夫妻,姊姊又那么好,连宝婴姊姊几个奴婢都待她温柔亲切,怎么能说舞阳侯府里的水就浊了呢?
话头止住,嘉柔默不作声了已经知道夏侯至明天要来,打定主意央求兄长带自己走,可是,她不清白了回去又要怎么才好呀?嘉柔惘然得要命,心头狠狠一酸,眼泪欲坠,忍住了。
“夜深霜重,回去歇着吧。”桓行简不把她小姑娘的话放心上,走上前,见她警觉一退,伸手便把人拽了过来,强制性地给她紧了紧身上单薄的披风,两人挨得近了,他沉声笑:
“知道你第一次受了疼,别怕,日后就不会了。”
嘉柔懵懂间没明白后头的话,可前面这句,呆呆反应过来了,登时就是一个寒噤。停了一瞬,桓行简已然偏过头来撬开她紧抿的唇,一手搂紧了,朝自己怀里深摁住。
两人唇舌交缠,嘉柔气窒,两手不觉抓死了他的衣襟。
等在她腔子里游刃够了,桓行简退出,一抚嘉柔轻喘不止微张的红唇,不忘戏弄:“看来蜜饯很可口,要不,怎么柔儿此刻如此甘甜?”
手到擒来的**,嘉柔听了,心烦意乱那份害怕重置心头,眩晕间摇首避开:“我要回去……”
“你姨丈,是太傅一手提拔上来的,当下正在凉州忙着屯田。”桓行简冷淡陈述,“你回去,除了添他心思没别的用处。”
“不会的,姨丈不会嫌弃我,我就是要回凉州!”嘉柔柔韧的腰肢挺直,攥紧了衣襟。
这语气,不再是娇俏少女,真像是个执拗的小孩子了。夜凉如水,况且她刚病一场。于是,那柔软红唇不觉离了指间的掌控,桓行简也未作强求,转身把挂在树枝上的灯笼取来,递给她:
“看着路,你明日大可告诉太初和你姊姊,你我雨夜里都做了什么。你若不说,我来说如何?”
嘉柔脸上顿时半点血色都没了,情急之下,踮起脚去捂他的嘴:“不许说,我不许你说!”她一颗心被人捏攥得发痛,不知是冷是气,浑身直抖。
桓行简就势把她小手一捉,轻轻拿开,低笑凝视着嘉柔雪白的脸色:“柔儿,你明日要是在太初面前提回凉州的事,我这就跟他挑明了,把你纳为侧室。”
嘉柔红唇一张,震惊极了,连连后退拼命摇头灯笼也不接,转身飞快跑开了。一路疾行,两旁游廊里有纱罩的灯笼引路,她轻手轻脚进了园子,合上门,人朝暖烘烘的帐子里一躺,心口还在砰砰地乱跳一气。这人实在可恨,她咬住嘴唇,手抚着胸口强迫自己不要再往月色浸透的窗子那看--
他没跟来,不会像那晚那样折磨自己了。
用被子把自己遮了个严严实实,嘉柔阖目,逼自己赶紧入睡,等明天就好了,明天就能见到兄长了……她在这样念头的支撑下,终于渐渐放松,眼皮子发沉时,依稀地听到寥落的雁声自墨蓝天际洒落,有些哀愁,有些疏阔,嘉柔昏头涨脑地想,我跟大雁要往反着的方向去呢,我要往西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