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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沈淇修写下两封书信,一封托公输策交给天一派掌门,一封送到茅山,而后才拿出一面镜子,在上边写字。
“这是干嘛?”赫兰千河手指一撮打出火星点燃油灯。
“这叫‘墨菱花’,”沈淇修将这边的事简短地写在镜面上,字迹淡去,“共有两面,作互通书信之用。”
赫兰千河问:“为什么不多做一些?成本很高吗?”
“只是做法复杂,金玉宫能造此镜者不出五人,镜片磨制极耗功夫,一年能完成三分之一已属高效。”
“那干嘛不三年做一套,卖给宫里,从此打仗不用传信兵,皇帝那么有钱,出多少都是愿意的。”
沈淇修:“你还记得我们来京所乘的马匹吗?”
“记得。”雪白健壮的身躯与血红飞扬的鬃毛浮现在赫兰千河眼前。
“那是云炎马,产自西北,多年前我去凉州曾在某处山谷见过一个野生云炎马部落,每到日出之时,上百匹骏马从山谷中飞驰而出,奔向草原。”
赫兰千河想象着成片的白色肌体奔驰,鲜红的马鬃跃动如火的情景,不由得心生向往:“然后呢?”
“十年前故地重游,那个山谷却已经荒废多年了。”
“啊?为什么……”
“据说大许的边将发现了那处山谷,云炎马每日奔腾千里,气息尚为平稳,自然被带入马厩之中供人差遣,”沈淇修放下笔,“三十年前,云炎马属灵兽,引得文人遐想连篇;二十年前,云炎马还是珍兽,宫中养来供人玩赏;十年前京中已有云炎马车,南方更有人兜售鬃毛。当年据我观察,云炎马虽不通人言,却如同人一般有王公贵族,等级森严。王族遇到敌袭则口中喷火,鼻窍生烟,而如今所见的云炎马,除耐力超群之外,与凡马别无二致,”他转过头问赫兰千河,“你想想,那些领头的马匹都去哪了?”
赫兰千河无言相答。
沈淇修:“今日我将墨菱花呈上,明日即便将金玉宫的神兵尽数进献,也难让皇上满意。”
“好吧……不过为什么还要给天一和茅山写信啊?”
“邹护法被擒,皇上将功劳算在公输策与你我身上,若是将来平反,不早些向别人解释我们是为情势所迫,恐怕会损害两派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