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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输策让段云歌将段云泉带下去,望着被苏溪亭和余圣殷扶到椅子上的赫兰千河,以及一旁沉默不语的沈淇修,他的心情极其复杂,甚至开始怀念邹元德在宫里给他制造麻烦的日子——至少那时候邹元德为了打压自己,把门派外部事务处理得很好。
沈淇修到赫兰千河面前蹲下,拉起他的手腕探脉,轻轻叹了一口气,起身问公输策:“明日大会,方才那位弟子可是要上场?”
公输策当即明白过来:“自然。”
沈淇修点头,把赫兰千河抱起来往外走,惊魂未定的苏溪亭赶忙跟上去,余圣殷行礼之后也跟了过去。
公输策早就不关心礼节,疲累地回礼,暗想明日的长庚台一定会掀起比今天还高的风浪。只是刚才沈淇修把闭着眼睛的赫兰千河抱起来的瞬间,他忽然觉得他们的气质有些相似。
但赫兰千河对此一概不知,他陷入了长久的梦境当中。梦里他爬上一座高峻的山崖,崖边一位得道高人盘腿趺坐,衣袂飘扬在云烟之中。赫兰千河过去跪下,问:“大师,有个问题困扰我很久了。”
“说罢。”
“我好像捅了个大篓子,但我觉得我没有错,只是说了一些发自肺腑的话。我觉得自己很真诚,但被人打了之后也没人替我说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人保持着离世绝尘的姿态,伸出左手指了指旁边石台上的脸盆。
赫兰千河过去一看,那是一盆倒映着自己面貌的清水,恍然道:“我明白了,大师你是说我就是我,保持内心的澄澈,没必要为别人改变对不对?”
随即脑袋被人按进水里,耳畔传来高人的怒吼:“我让你洗把脸清醒一下,不要整天装逼!”
而后他便醒了,看见床顶熟悉的纱帐,知道回到了驿馆。他咳嗽两声,仿佛真的呛了水。
接着上方出现了苏溪亭紧张兮兮的脸:“您醒啦……”
他撑着床坐起来:“是啊……”
“您要喝水不?”
“好的,谢谢。”
苏溪亭端来一杯温水,双手奉上:“请用。”
“劳烦。”
“您填弹速度真快,敢问也是在夏威夷习得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