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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公输染宁替伤者换了两次药,才基本止住血。边上沈淇修端详着从那人手脚上摘下的链饰,说:“是沙狐的头盖骨,他修为应该在琴心境下乘,肩膀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像是斧头砍的,万幸没有铁锈渗进伤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我得一直在这看着。”
沈淇修:“要不我来。”
“不用,一晚上不睡又不是什么大事,况且我还有事要问。”
平常他一中午不睡都要絮叨诸如“眼袋下垂”“肤色暗沉”的句子,沈淇修明白师兄现在很希望一针把这人扎醒问柳杨枫到底在干什么。
然而直到第二天他们将要出发到新平府,伤患都没有醒过来。公输染宁不得不将同车的齐婉云和余圣殷赶到别处,腾出位子让他躺着。齐婉云极不高兴地上了崔灵鸳三人的车,崔灵鸳却恨不得来的是苏溪亭,人家虽然不及齐小姐坐姿端庄,却绝不会在见到牌桌的第一时间露出鄙夷的神情。
而苏溪亭过不来,因为她正拿着从崔灵鸳处顺来的牌,教余圣殷认点数,再拉上赫兰千河,企图再凑一桌。
“真爱生命,拒绝赌博,”赫兰千河义正辞严地拒绝了苏溪亭的邀请,“赌博,害得多少人倾家荡产,多少人流离失所,一个个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就这样被硬生生拆散,赌博扰乱市场秩序、破坏社会治安,是……”
苏溪亭:“五文一把,开不开?”
“师父他们要来腐朽我的思想,你不阻止一下?”赫兰千河拉了拉沈淇修的衣袖。
对方只是将一个钱袋扔过去:“碎的都在这里,我也不清楚有多少。”
“开开开!就怕你没钱,”赫兰千河把钱袋一放,“等会儿输了别赖账啊!”
一路不停,还要走上四五天。第四天清晨,苏溪亭从被赫兰千河杀得丢盔弃甲的梦里惊醒,下意识地摸向干瘪的钱袋,眼睛偷偷打量对面沉睡之中的少年。
太失算了,本想靠着忽然有些起色的人品赢两把,没料到赫兰千河深藏不露,竟然是个算牌的高手,可见以前必定经常出入赌场,出牌的动作里带着浓浓的资本家色彩,就差指头缝里夹跟雪茄。
趁着他又长睡不醒,苏溪亭想着要不要抽空去崔灵鸳那碰碰运气,兴许能赢点回来?但一想到齐婉云那张弥散着谜一般贵气的脸,她就失去了动力。
沈淇修与余圣殷都醒着,一个在翻书,另一个看着窗外白雪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