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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车忽然停了下来,不一会儿齐桓景来敲他们的车门:“沈师叔,那人醒了。”
闻言沈淇修让苏溪亭来顶替他的位子,下去了。齐桓景站在下边,原处没有他的位子,苏溪亭又在车上,他在大雪里跺了跺脚,对车夫说:“赶车吧,我跟着走一段。”
“……不用了,”苏溪亭把赫兰千河扶到自己肩膀上靠着,“上来吧。”
“啊?不用麻烦了。”
“不麻烦,你上来吧。”
愧疚里带着些许心虚,齐桓景还是坐到了苏溪亭对面。马车缓缓向前走去。他想了好些个措辞,却又都没头没尾的,便索性直接开口:“……之前一直想跟你请罪,没找着时候,真是对不起。”
苏溪亭把赫兰千河的头扶正:“比起冯烨晖,我的运气要好一点。”
齐桓景沉默了,他当然知道当初齐晚思跟他要剪铃草就是抱着毁掉苏溪亭的目的,若不能灭口,至少也要让对方再不能说话。自己虽然不知内情,可私自将□□与镇命符交给堂|妹的举动,足够挨一百下鞭子,门派之所以毫无动作,不过是给齐家面子,识相的话,他就该早点滚出万松阁。
“据说齐晚思是主谋,我就奇怪了,你是长兄,怎么会乖乖听她的话。”
边上余圣殷的目光就没从雪地上移开过。
齐桓景也不明白,齐晚思虽是齐谌之的女儿,个性却更像她的大伯齐诤之,衬得齐桓景这个亲儿子跟捡来的一样,父亲叫自己改名却不让堂|妹改,里边的意思他已经不愿意细想。离开门派的前夜,齐晚思给他送来新的指示,让他不惜一切代价留在门派当中。
想到这里,齐桓景又想起他大哥齐桓晟死后刚过一个月,父亲把他从母亲怀里拽出来拖到车上,送到万松阁,座上憔悴不堪的公输染宁望着他的脸看了许久,最后还是轻轻叹了口气:“你留下吧。”
“……我欠你一条命,以后你若是需要,随时可以来取,”齐桓景抬头,忧郁之下尽是坚定,“我也不能留在门派里,这次事情过后我就走。”
一时间,轮到苏溪亭和余圣殷神情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