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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呼将军的名字可是大不敬啊!我们长老见了他都得恭恭敬敬……”
公输染宁:“长老?”
“可是愬远镇那位大善人陈长老?”沈淇修忽然问。
“不是,长老姓南华,”孙继童说,“我们那儿的人见着他都得喊一声‘南华老人’。”
沈淇修:“是不是期颐之年尚是鹤发童颜的那位老者?我们听说雍州似乎是有这么一位。”
“那你们肯定搞错了,长老头发胡子白得跟雪一样,我小时候他就那样了。”孙继童的脸上露出一个憨厚的笑。
沈淇修:“那应该是我记错了。我们还想顺道去愬远贩些货物,听说商道被柳将军断了,可是真的?”
“真的啊!雍州太守就是个王八蛋,柳将军在北关驻守了这么些年,他怕被抢了功劳,就诬告柳将军要造反,放水淹路那会儿我也去了。”
两位尊仙惊异于他能把这种大逆不道的罪行说得如此骄傲顺口,公输染宁问:“那你为何要逃出来呢?”
“我不是逃出来的!我是到京城送信的,”孙继童纠正道,“柳将军在朝中又没什么人帮着说话,总是在愬远堵着也不是长久之计,我跟我老婆都会写字,就想替将军跟圣上禀明实情。”
从他说“我跟我老婆都会写字”时的自豪神色来看,公输染宁可以断定愬远周边的文教水平一定非常低,或者娶老婆的成本很高,不过套话他没沈淇修干得熟练,继续问道:“那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柳将军怕秦维亮带人打过来,就把到新平府的路全封了,我从西边绕开守兵到一个卖鱼的村子,收鱼的说可以把我藏在桶里带进城,然后我就出来……接着就被人砍了,还好我的包裹是捆在腰上……我的包裹呢?!”孙继童凄厉的喊声从第一车传到第四车,赫兰千河抖了个激灵而后接着睡,“信!信还在里边!”
“稍安勿躁,”公输染宁说,“伤口会撑开。我们先带你到新平府,你先睡一会儿。”他示意沈淇修,后者在孙继童脖颈上掐了一下,让对方先晕过去。
“可信吗?”公输染宁问。
沈淇修:“半真半假,边关封锁多年,那边的情形谁也不知道。”
“他都敢私自开垦发放田产,还有什么不知道的,看不出他笼络人心倒真有一套,”纵然公输染宁脾气再好,笑容里也忍不住带上冷意,“这个人的伤口很干净,绝对不是被鱼贩子之流砍伤。他若是看出我们的身份编个谎倒无妨,就怕有别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