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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与余圣殷所想不同,鱼尘欢所言还是有几分道理的,至少在叮嘱苏溪亭回去洗澡换衣服的部分,的确是金口玉言。可惜苏溪亭只听到“万松阁就闭门”一句,出门拐弯直奔万松阁。汗水给山风吹干,有一种别样的舒爽。但公输染宁是无法理解的,嗅到汗味他便联想到出汗,接着联想到对剑,接着联想到演武场,接着联想到堆满弟子三天没洗的衣物、臭烘烘的洗衣间,所以他一见到苏溪亭便皱起眉头后退三步同时以袖捂鼻,问:“你是不是三天在演武场同人打架没换过衣服?”
“……”面对平白飞来的诬陷,苏溪亭瞪大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来。
公输染宁向后屋喊了声:“椅琴——带她下去洗干净再来见我。”
一个穿着白色长裙,腰间佩着碧玉的女子转出来,温柔地将苏溪亭带下去,在无人处对茫然的师侄说:“别往心里去,师父他就这性子。”
苏溪亭总算明白为何万松阁内人丁稀少,弟子们宁可去药园种菜了,摊上这么个主子谁受得了,她偷偷打量向椅琴的衣饰,感觉确实是比别的地方精致许多。
向椅琴在自己房里给苏溪亭烧了一桶热水,水面上飘着一层栀子花瓣,苏溪亭看着水面呆了呆,又望望水桶边高几上的瓶瓶罐罐,不知如何下手。向椅琴早就猜到了,指着一个个的罐子说:“这是木槿,这是皂荚粉,你洗完就用这罐擦手脚,润肤用的……”
“谢谢师叔,不过我就来一次,不用特意放花瓣的。”
“哦?这只是我们每日都用的罢了,”向椅琴说,“春季用栀子,入夏就该用茉莉了。”
糙,以前活得真糙。这是苏溪亭唯一的想法。
向椅琴将一套崭新的蓝色长裙摆在一边,苏溪亭穿起来都担心自己从内糙到外的身心挑坏了衣服上平滑的针脚。回主屋的路上苏溪亭怀着敬佩,由衷道:“向师叔,你竟然能贴身伺候里头那位,道行真是太高了!”
“这同道行有什么关系,”向椅琴笑,“我以前就是个洒扫庭院的,很多事都是从师兄师姐那听来,特别是柳——”她突然打住,眼里流露出伤感,“不说了,快到了。”
苏溪亭却想起了齐桓景,他现在应该已经下葬了吧?
公输染宁皱着眉心,绕着苏溪亭打量许久,才前迈一步,同苏溪亭保持二尺的间距,勉强点头:“还算干净。找我何事?”
“鱼师祖说我上路不行,叫我来请教。”苏溪亭郁闷道。
“啧,”公输染宁掸了掸袖子,“所以你就满身大汗地跑过来了?”
“我……”
“女孩子干净齐整点行不行?长得清清秀秀的,怎么跟个庄稼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