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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
“行了,上段是吧?跟我到山道上去。”公输真人停下絮叨,召出折柳剑直奔万松阁右边的一条小路。青石板上露水连成一片,夹道的树林里有萤火盘飞,黄黄绿绿浮沉在草间。
公输染宁站在高处的石阶上,道:“武技忌讳下盘不稳,你把你那……什么刀拿出来,攻上路,不要离开十层台阶之内。”
苏溪亭前后看了看,召出镰刀向公输染宁的头顶直劈而下,后者不躲不闪,用剑鞘架住刀刃,顺着刀弧刮过,反手一弹,剑鞘轻轻打在苏溪亭肩膀上,她失去平衡,倒退到八级阶梯下。
“太急了,慢点。”
苏溪亭点头,换了几个起手,却完全无法靠近对方四阶以内,技穷过后说:“不行,光靠上路攻不过去。”
“你一是底子太薄,二是——”公输染宁瞄着她的头顶,“个子不够,你今年几岁了?”
“十五。”
“辟谷了?”
苏溪亭没好意思说自己经常伙同卫溱筝师弟偷偷开荤,说:“是。”
“十来岁辟什么谷,该吃就吃,还得再长个两三寸才好……”公输染宁说着便忘了洁癖,过去将苏溪亭的胳膊抬高些许,“你下刀的角度很刁钻,要真个子不够,跳起来或者配合御气从上往下挥刀,都是可以选择的打法。”
“嗯,我试试。”
萤火虫聚集在浅水坑附近,苏溪亭落地后退的瞬间,公输染宁的余光瞟见那一片泛着莹莹光点的水面,忽然有些恍惚:他有多久没有像今日一般手把手教人剑法了?这块地方最开始是灵渠子发现的,少年时的公输染宁还没有那么怕流汗,在此地刺出了无数惊艳的招式;灵渠子飞升,公输染宁就把鱼尘欢带来,却至今不明白为何两人剑风天差地别;再后来就是柳杨枫,将公输染宁钻研数十年、从来不实践的剑法练到了极致,然后顺利坑了师父。
如今是苏溪亭,可公输染宁望着突然消失在面前的镰刀,没把握长剑的套路能用在农具上。
脑后有尖锐的风啸,公输染宁来不及横剑格挡,今晚头一回挪了脚步闪开。
苏溪亭挥了个空,没想到对方会躲开,落地时不慎踩到露水,扭了脚。
本想夸几句的公输染宁哭笑不得,只好把她背起来。苏溪亭龇牙咧嘴说:“师祖您不嫌弃我了?身上有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