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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年间灵渠子飞升在即,怕引来天雷伤及始阳山无辜,就让弟子在九英山深谷砌了石室,”沈淇修说,“你看见的只是地上一层,底下还有三层。”
“多谢,”赫兰千河问完就要去后殿,到门口又忽然扭头说,“我刚刚突然想,要是燕子寒其实没死,哪天回来了,会碰上什么事?”
沈淇修按在脸上的手并未放下,道:“茅山上代高手,当年围攻寒山,只回去了一个严霄宴,还有别的门派,你觉得他们会善罢甘休么?”
赫兰千河不屑:“我们现在还用怕他们?”
“只要活着,就是有自保的本事,”沈淇修放下手望着赫兰千河,欲言又止。
赫兰千河耸耸肩,不以为意地关上门。他多少有点明白沈老师当初为何费劲功夫保下自己了,看了大半辈子燕子寒的研究文献,突然一个*从书里跑出来在眼前蹦跶,沈老师是万万不可能放弃近距离观察的机会的。
沈淇修所说的那本册子比赫兰花的那本要厚上许多,赫兰千河细细阅览,得知该符名为沉鳞,燕子寒说自己是“大寒至,过沭阴西,越一丘,至于雷泽,裂冰而渔,下有泽水幽玄杳冥,未可知其深,忽有金鳞踊跃,便得此意”,且不论冬天跑去湖边钓鱼的行为是否具备环保意识,赫兰千河觉得燕子寒这人必定很闲。
沉鳞符的解法很简单,每个字都有横折弯钩,着墨稀薄、一笔带过处便是关口,用最快的速度截断流过当中的灵力,符咒就破了。只是若是手不够快,断了后边的,前边的又重新接上了。赫兰千河想了想“雷令退散”里边的转折,觉得自己有必要练练左手书法再去挑战。
看完了沉鳞符的所有笔记,后边竟然还有十来页,他打算一目十行地翻翻,第一眼就看见“赫兰”两个字。他将书放到书架旁的桌子上,对着光聚精会神地读起来。
燕子寒的习惯应该是一本本子没写完就接着写别的东西,这后边的内容恰好前承另一本关于赫兰花的记录,讲的是未有开花时,剪铃草的栽培事项。赫兰千河看过之后,总算明白剪铃草剧烈的毒性是从哪来的了。
“剪铃草?怎么,你想跟我学医?”公输染宁剪掉铁线蕨斜伸出的乱条,问一旁不老实地坐在桌子上、两条腿垂着晃荡的苏溪亭。
“您不嫌弃我就学,这东西怎么这么毒啊?”
二人所在的堂屋高大宽敞,乃是凉州首府凉玉城最豪华客栈的顶级配置,公输染宁一到凉玉城,先把白鹤堂跟君山派的人打发走,而后立刻朝着最热闹的街市去,打听到这家“西关第一楼”,公输染宁一进去就被眼前一亮的伙计请到东厢,将苏溪亭抛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