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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熹以毕生精力建构《四书》学体系,但是他也发现了一个重要问题,《四书》学体系在工夫论方面对“小学”工夫论述得不够。正如束景南先生所说:“没有‘小学’,不仅使他的四书学在体系上还不完整,而且也同他的‘涵养须用敬,进学则在致知’的思想学问大旨抵触。”束景南.朱子大传.福建教育出版社,1992:761.所以,朱熹希望用“小学”来弥补他四书学中的这一漏洞。“他在淳熙十四年序定成《小学》一书,标志着小学也被纳入了《四书集注》的四书学体系中。”(朱子大传:762.)我们认为,从《四书》学工夫论体系的建构来说,朱熹确是将小学工夫纳入到《四书》学体系之中。这一点,在两年后朱熹序定《大学章句》、《中庸章句》,最终完成的《四书》学思想体系就可反映出来。朱熹在《大学章句序》中,以“小学”工夫作为“大学”之“行程”的基本前提,也就是说,一个有志于儒家圣学的学者,在做“格物致知”等知的工夫之前,就必须经过“小学”的行的工夫的冶炼。他提出:
人生八岁,则自王公以下,至于庶人之子弟,皆入小学,而教之以洒扫、应对、进退之节,礼乐、射御、书数之文。及其十有五年……皆入大学,而教之以穷理、正心、修己、治人之道。(四书章句集注·大学章句序.)
朱熹强调“小学”关于洒扫、应对、进退之节等行的工夫是格物穷理等知的工夫的基础,只有在经过“小学”工夫的成功培养之后,方可进入到“大学”阶段的格物穷理工夫。朱熹在《大学章句序》中说:“而此篇(指《大学》)者,则因小学之成功以著大学之明法,外以极其规模之大,而内有以尽其节目之详者也。”
一旦朱熹将“小学”中行的工夫纳入到“大学”工夫的“规模”、“行程”中去以后,他所建构的工夫论体系就更加鲜明地表达出儒家成德之教的特色,也就体现出朱熹为何总是强调实践工夫是“第一义”工夫的真正原因,正如下图所示:
洒扫、应对、进退格物致知修齐治平
(行的工夫)
(知的工夫)
(行的工夫)
在这个完整的《四书》学工夫论的体系中,完全看不出牟宗三等认为的这是一个亚里士多德式的知识论体系。相反,我们发现,格物致知的知识论方法,原来被纳入到一个成德之教的工夫论体系中,它鲜明地体现出“行”的工夫是“第一义”的工夫这一重要思想。格物致知工夫所获得各种知识道理,原来均是来自于行的工夫之中,“大学”所完成的穷理致知工夫,实来源于“小学”的事亲从兄的日用实践,“小学”的实践工夫是“大学”穷理工夫的基础和本原。朱熹反复强调“小学”与“大学”之间的内在联系:
小学是事,如事君,事父,事兄,处友等事,只是教他依此规矩做去。大学是发明此事之理。(朱子语类,卷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