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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蒙也是有意抬举一下明玉的母亲,笑道:“动用什么关系了?两年就办成,本事太好了。你看我,89年时候我已经出道,当时把我和老婆的户口迁进城里,都不知走了多少关系啊,公安局要敲章,粮食局要敲章,商业局要敲章,人事局要敲章,房管所要敲章,当年要不是为了我儿子上好学校,必须在市区买房子有户口,我说什么都懒得花那工夫。”
连老蒙这样的人都说难!明玉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妈才是一个护士,她跑遍上上下下敲岀章来,凭什么?他们家从来不富,凭钱这一条可以废。他们家从来没有后台,凭权这一条也可以废。难道是以诚感人?妈妈这种人有诚可以感人吗?明玉心中不知什么滋味,却也是无法幸灾乐祸。
回家路上,她想起老蒙的回答就郁闷。她但凡是妈在外面偷情的产物倒也罢了,起码还是爱情结晶,可偏偏看来她应该是个权色交易的产物,她的产生,是为了拉那个至今不成器的舅舅进城。她是工具,而不是结晶。想起来,真正是情何以堪。
她一路叽里咕噜、骂骂咧咧,骂父母不是东西,骂自己赌咒发誓不管苏家的事可最后又没忍住,险象环生地回到车库,看到车库更是来气,火一大,转过方向盘就又开岀去,直奔父亲的家。她已经被心中的猜疑折磨死,今天被老蒙这么一说,索性上门问个清楚,最差,也不过是个权色交易的结果。
但她就是好奇,妈又不是农村妇女,她既然是孽种,妈找个同事帮忙打掉就是,干吗把她生出来又不把她当人对待?妈自己作孽,罪过怎可让女儿承受。太不讲理。应该还有其他理由。她今天需要询问的就是这个理由。
明玉不知道父亲有保姆,敲开门,看到一个矮小的农村妇女来开门,愣了一下,看看门牌没错,才问:“苏家吗?”
蔡根花不认识明玉,见到高高瘦瘦的明玉更是与苏大强对不上号,忙说了声“等等”,进去叫主人。苏大强不信还有除了朱丽以外的苏家女人会上门,疑惑地出来一看,见是明玉,大惊。明玉既然确认是父亲家,也不客气,推开门,交给蔡根花十块钱,吩咐:“请你下去买点冷饮坐下面乘会儿凉。我有事情与父亲谈话。”她此时没法叫岀“爸”,觉得书面语“父亲”叫起来更容易。
蔡根花一看见明玉的眼睛就已经怕了,等她吩咐完,拔腿就走。而苏大强更怕,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个女儿究竟来做什么。他本能地缩起脖子低下头,等候宣判。
明玉自己走进客厅,四处看看,看完了见父亲还站在原地,她满眼充满矛盾地看了会儿,才道:“刚才那个是新找的保姆?”
“是,是,明成来决定的,你大哥也答应。”苏大强连忙将责任全推到别人身上,免得受责。
“住着还好吗?还缺什么东西?车库的东西要不要搬来?”
“不缺,什么都不缺。”苏大强回答得非常快,如果这话换作明哲明成朱丽来问,他定是可以将打了一个月的缺货腹稿一五一十背给他们听,但对明玉,他不敢。
明玉看看也觉得东西够齐全,似乎没什么需要添的。她本来生活就简单,没什么太多要求,所以也看不出父亲其实想把刚搬来的喷墨打印机换成激光的,想给客厅装柜式空调,想把原有的素色窗帘换花俏一些,想买个电话子母机省得接电话时候还得跑到客厅。她只是上下左右看看,也没坐下,便直接问:“听说生下明成后,你和妈闹离婚?还闹得住到学校不回家?”
“是……是明哲跟你说的?”苏大强心里惴惴的,不知道明玉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但压根儿不敢抬头看明玉脸色。
“我问你,你就如实回答,不要对我撒谎。”明玉背着手看父亲一副挨批斗的样子,面无表情。她小时候还会挨父亲耳光,但自从高中以后,父亲对她的态度一年一变,随着她长高,父亲在她面前的气焰消退,两人没有交手,但想必有心的暗战。此消彼长,直到今天。明玉已经习惯。
苏大强知道明玉管的人比他过去的校长管的还多,他看着明玉害怕。这一段过去跟明哲说的时候,他都还没脸说出口,可明玉这个煞神过来问他,他岂敢不说。他老老实实如实回答:“你妈把户口转为城市户口后就一直要跟我离婚。我想离了也好。但你妈说两个儿子都要归她,我一半产权属于学校的房子也归她,我工资一半也要归她,我不依,学校也不肯把房子给她,不肯给我们开离婚证明。她就每天跟我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