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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尼西亚有一种鸟,羽毛亮丽俗艳,不俗之处是额际伸出一只红色的犀牛一样的尖角,不过不是向上,而是平压在阔长的嘴上,名称叫犀鸟。名字乍听起来好像和犀牛有点兄妹之近伦,不过它们之间一点关系也没有,连远亲都谈不上。这只犀角的生理功能是在发情阶段变得深红,这导致当地的恋人们把它敲下来做成饰品当做信物。这种工作一般是在鸟活着的时候硬生生敲下来,死鸟的犀角不被看做感情忠贞的象征,这种事实在有些残忍,但这没有什么道理好讲,任何一种动物的局部一旦取悦了人这种高级动物,它的噩运就会连绵不断,直到这个物种灭亡。因为人类的爱而灭绝的生物远远多于恨或厌恶,这个世道就是等级分明的世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弱肉就是强者的美味,这一切构成井然的秩序,又叫规律。对领导者俯首帖耳叫遵循规律,在一个“规律”森严的世道里,没有任何的个体可以超越“规律”,稍事反抗的话就叫忤逆,再大一点叫政变。
犀鸟性情温和,尤其叫声悦耳,像女中音,稍带些沙哑。该鸟面目奇怪,却情感至上,雌雄双飞双宿,一双爱侣如一只死去,另一只便不再苟活,更不会再醮新爱,而是在忧郁中弃食而亡。
我们中国人代以感情忠贞的鸟是鸳鸯,这种鸟已经天长地久地活进了人们的意识里,在言情小说里,在字典里,甚至在新婚之夜的枕头上,我们甚至给这种鸟赋予了道德的内涵。各种鸟类都难躲过人之巨手的捕杀,而鸳鸯遭袭事件却从没听到过。前不久听过一则传闻,说是有一位多事的鸟类学家对鸳鸯进行了一项叫“感情测试”的实验。从城市的动物园和野生群里各选取一对鸳鸯,将它们拆散分别放入大小不等的鸳鸯群里观察,结果是四只鸳鸯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孤单或伤感,在不长的时间里,很快和其他鸳鸯打成一片,而且取自野生群的鸳鸯变节的速度让人惊异,或许是天然的动物属性,当天就优雅地耳鬓厮磨。
鸟类学家的这项实验给社会学家添了意想不到的麻烦。社会学家的工作是给人类文明进程设计出路线图。比如我们现在正值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但我们已经预知了将来共产主义阶段的一些生活场景、工作方式、分配方式,人与人之间利益的分割是按需进行,人口将会增加若干百分比,或死亡率将会达到什么程度,到那时候贫困问题、教育程度失衡等问题一定早就解决了,但婚姻与背叛,以及矮个子对高个子的心理阴影,甚至美女和相貌庸常女子之间关系怎么协调等等这些还寄希望于社会学家进一步明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