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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挑了挑眉,似乎有些不悦,“这衣服我本来就是让你拿去帮我洗的,不管是谁拿回来的出了问题都理应由你负责到底。”
我不服气的咬了咬嘴唇,“这真是…..”
“真是什么?”他直勾勾的盯着我,逼得我硬生生把冲到嘴边的“歪理”两个字,没骨气的改成了“有道理”。
他看我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不易察觉的勾了勾嘴角。
真是个喜怒无常的家伙。
出了办公室,我拎着袋子直接进了洗衣店。老板大妈以为我送衣服来干洗,笑的满脸横肉褶子一齐乱颤,一听我是来找赔偿的,马上变了副嘴脸,朝我嚷嚷,“我们家洗的衣服从来不会出现这种问题,拿的时候好好,怎么,拿回去穿坏了又过来赖我,哪有这样的事!”
她个子不高,但叉腰骂街的架势显然轻车熟路,我哪里是她的对手,争论了不到两个回合就败下阵来,灰溜溜的回了公司。可这衣服破了总要有人买单,我坐在桌前看了看他衬衣上的牌子,,好家伙,没一个月的工资买不下来,要都赔他这衬衣上我这个月不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这可不成。我脑子飞快的转了又转,却一点办法也没有,要是普通牌子的衣服找楚毅杭做一件还能以假乱真,这堂堂世界名牌,哪能说做就做。我心烦意乱的揉了揉头发,心想死猪不怕开水烫,索性直接把情况告诉他得了,看他能把我怎么办。
19楼办公室里,贺启云听我绘声绘色的把洗衣店老板拒赔的经过讲完,从电脑前转过头看我,“你的意思是洗衣店老板不赔,这件衣服就得我来买单了?”他那语气比生气多带了几丝戏谑,噎得我说不出话来。他看我就这么一声不吭的僵站在眼前,想了想,一本正经的说,“这件事本来该你负全责,可我估计以你现在的收入水平赔偿这件衣服可能有些困难,你就随便给我买件款式差不多的衬衣,当作补偿了。”他说完,甩手把桌上的衣服扔回给我,“我穿180的,别买错了。”
没想到他这么好打发,压在我心头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这种款型的蓝衬衣满大街都是,吃了午饭我就跑去步行街买了件类似的,想起陆远翔明天出院,顺便也帮他买了件。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接到了陆远翔的电话,他听起来是完全好了,语气轻快的约我晚上吃饭,憋了几天的话终于可以找他倾诉,我心情明朗,干起工作也比平时卖力了几分。“小顾,你前两天还跟霜打的茄子似的,今天倒是容光焕发,干劲十足啊。”小周忙里偷闲的找我聊天,我笑了笑,抬眼正看到办公室门外有熟悉的人影闪过,“那不是邓如吗?她怎么又来了?”心里正纳闷,就听见她见怪不怪的说,“你说总公司人力资源部的邓部长啊,她不是隔三差五的过来吗?”
“她有事没事的来这边干嘛?”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小周对我神秘的笑了笑,凑到我耳边轻声说,“听说她在追求咱们贺总,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我想起那天无意间撞见的画面,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天..”
“那天什么?”刚说了两个字,小周就像猎狗嗅到食物一样凑了过来,我转了下眼珠,避重就轻的说,“没什么,就是那天上去办事正好撞见她从19楼下来。”小周“哦”了一声,兴味索然的回自己办公桌干活,“还以为有什么爆炸性新闻呢。”我低声轻笑,如果把邓如吃贺启云豆腐这等机密大事顺嘴说出去,我这小命还要吗?
下午,贺启云和几个副总在15楼开会。自从合资公司开始筹建,南村地块的竞标准备工作就持续不断的在进行,如今似乎已经万无一失,几个人高层都面带喜色的在讨论中标后的动工计划。我放下资料出来,手机就响了起来,“喂,远翔。”我开心的接起电话,他沉默了几秒才轻声喊我,“小蕊。”声音听起来异常低沉,“今晚我有点事,不来接你吃饭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听出他与早上截然不同的情绪,有些担心的问。
“没什么,就是公司临时有些事要处理,我们过两天再一起吃饭吧。”
到底是什么要事?我正想问,他却反常的挂了电话。
一种莫名的不安从心头开始蔓延,我想起陆家人对我态度,难道他们给远翔施加压力,想要我们分开吗?
我握着手机僵站在原地,连贺启云从会议室里出来都没发觉。
下了班,我满怀心事的往地铁站走去。天渐渐黑了,商铺里刺眼的白光把我的脸分割成两半,一半光明,一半黑暗,一半明媚,一半忧伤,我隐隐觉得我和陆远翔的爱情像炉灶里的炭火,记忆的风能吹旺它的火苗,现实的冷水也能一把将它泼灭。
我突然想走路回家。
这个点街上的人流远比地铁站里少,只是平时坐地铁20分钟的路程足足被我走了两个半小时,回到K大时,月亮已经爬上了情人树树梢,交叉的树荫下有人影晃动。
我一瘸一拐往居民楼走去,那人马上从阴影里走了出来。“顾欣蕊。”依然是那个娇俏的声音,只是相比平时柔和了不少。
她怎么来了?叶小菲又往前走了两步,直到我清晰的看清她眼角上未干的泪痕,“你帮我劝劝远翔好吗?”
“劝他什么?”我本来就对她没什么好感,再加上走几公里路的疲惫,我语气有些冷淡。
“我…我…”她低着头,半天才把话给憋出来,“我怀孕了,远翔想要我打掉肚子里的孩子,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他。”她说最后这句话时声音里带着哭腔,一双手乞求似的攀上了我的胳膊。
我愣在原地。怀孕!她说她怀孕了吗?突如其来的刺激让我脑子陷入短暂的空白。在过去的24年里怀孕这两个字对我来说不过是书本上的概念或者长辈口中过耳即忘的说辞,可是这一刻,她的手搭在我身上,细的像一根传声线,清晰的仿佛让我听见了生命的心跳。
她怀孕了,怀了陆远翔的孩子,一滴泪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了下来。远翔,原来你早就忘记我了,你的行为泄漏了你的灵魂,你真的还像从前那样爱我吗?
我不着痕迹的擦了下眼睛,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眼前的叶小菲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我们明明不熟,总共才见过不到三面,可是因为陆远翔,因为“同情人”或者说“竞争者”的身份被牵扯到了一起,而她更因为我,被心爱的男人逼着打掉自己的孩子。
心里突然涌起一种混杂着伤痛的同情,自己是不是已经在无形中变成了个恶人。
月光下她看起来那么娇美,闪动的目光里写满了恳求,既没有怨恨,也没有嫉妒,只有因爱一个人而散发出的卑微,我的心颤了颤,不动声色的拂开胳膊上的细手,暗哑着声音说,“放心,他没有资格那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