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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银子得来也有代价。
如烈火炙烤，如钢刀割刮，柳露桃痛得几乎喘不上气。
不过她端坐车内，身形都没斜上一斜。
方闲庭握她的手，她是疼得脑门子冒汗，方闲庭是急得脑门子冒汗，又急又悔，一拳捣在车板上：“露儿，露儿，我算岔了，是我不好，令你涉险。”
柳露桃说：“谁能料得。”
方闲庭又说：“疼罢？别怕，我早先使来祥请魏姨到家里等着看你，她的医术你也放心。”
魏姨乃常山侯府所豢医女，内宅有个长短都看得，和善人，与柳露桃也投缘。
“嗯，”柳露桃轻轻应一声，“放心。”
放心？她能放心，方闲庭可不能！
不消听她嘴上说什么，只看她紧咬两排贝齿、青白一双唇，她得有多疼！
疼着疼着方闲庭不由生出一段恼怒：“好个石提刑，万没想到不分青红皂白敢打你！干净是不把我父子放在眼里。”
柳露桃忍着疼，轻声细语：“哪的话，你父子俩功勋刻在昭勋阁，建州平定，都是你父子的功劳，但凡雁门关内安享太平的人，谁不念常山侯的恩情。”
“那他还敢如此！”
柳露桃垂眸低语：“不是眼里没有常山侯，是如今眼里不得不看着一个淑妃。她是淑妃的小妹，谁敢不从。”
方闲庭愤然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官家宠错了人，上行下效，没个体统。”
柳露桃拍他的手：“这话与我说说就罢了。”
方闲庭望她，目瞑声微，脸庞透青，还要来安慰他，越发心里百般摧折，说要一本劄子奏到官家面前。
柳露桃牵牵嘴角：“这劄子，从你手里递出去，不够冤。”
苦主诉苦，虽说是将冤屈诉尽，可总没有官家从旁人处听说好，柳露桃道：“沈素笙家里握着监察百官的职责，更别提沈昭仪和戴皇后交从甚密，这委屈，只要烦她说一嘴就够了。如此官家才知道你的委屈。”
她染红的一袭衣裙，杜鹃啼血、青鸟含泪，方闲庭哪有不依的，万事都依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