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行提示您:看后求收藏(350中文350zw.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我终于看到了黄大妈,以及那一脸焦虑的神情,这已是两天之后的晚上,豆油灯的火苗一闪一闪地跳着。当有人挑开房门的草帘时,灯火突然一跳便熄灭了,只听见一个年轻的女人同黄大妈说话。随后黄大妈退出了房间,找来了洋火,重新把灯点燃,黄大妈道:
“他醒了。”
昏黄的灯光,照花了我的眼,无法看清背对着灯的两个女人谁是谁,她们先后摸了我的头。
我知道,最先放在额头上的那只粗糙结实的大手,是黄大妈的手,像所有的下人的手一样,只是更沉一些、更热一些。接下来的一只手,就像我的那些姨妈、姨娘一样,像棉花轻松柔软湿润。这样的手,在我看来是身份的象征,她也同样意味着安全,长着这样的手的人,从来都不敢随便碰我,即使她们的言语在我面前都是软弱的。之所以会这样,我想就是大院里的老妈子们常说的,我盯人的时候,眼神和我的母亲一模一样。
她一直抚摸着我的脸,从额头到下巴,从隆准到耳坠,我得到的是刹那间的幸福感,长期多灾多难的身体,病魔和痛苦对它再也产生不了多大的威力,我平心静气地掂量着这个年轻女人的份量,体味着面肤被手摩擦的感觉。
只听她对黄大妈说:
“他没什么,每一个冬天他都会躺炕的,除非他将来的体质有好转,现在他睁不开眼是由于刮西北风的原因,找一块干净的红布蒙上他的眼,到明天就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