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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她一说我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西北方总是令我恐惧和叫我担心,这个情形会伴随我一生,除非我的命运有了彻底的改变。
黄大妈按照她的吩咐,给我蒙上了红眼布。
对于她,我想应该是我的九姨,黄大妈找了一双干净的布鞋让她换上。
她对黄大妈说想洗个澡,黄大妈立刻找到了木盆,打来了热水。
虽然我的双眼给蒙上了布,然而她们的一举一动我都能听见,尤其是九姨,没有灯光的阴影和背光源的黑暗,也看不到人以外的物品。月光像水一样从天而降,她拼命地剥下身上的衣物,好像是急于扔掉肮脏的东西。
这一切既发生在我的眼前,又远在天边,那无所不在的月光很快便将她淹没,她艰难地泅渡着,一会儿露出水面,一会儿没入水中,两只柔和的臂膀在水中拍打着,手臂下一排排击起的水花洒在了我的脸上,我吃惊地蜷起身体。
那无垠的月光,不像我想象的那么凉,我仿佛能从中感觉到她的体温,是那么的惬意,在我看来她努力奋进的姿态,像童心里最优美的舞蹈,她那从水里站起的形象,是少年心里最圣洁的形象,那种真切的感受,都随天边的水一起在我心里起落。她像一位熟睡的母亲,她像一位飘泊的少女,闪现在我遥远的人生里。在这种心境上,我突然成熟起来,可是我的力量,我的四肢,还是细小乏力,只有可怜巴巴地注视着这个世界,看着那天边的水从她身下退去,看见桌上昏黄的小油灯,重新把土屋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