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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厌其烦地陪我做各种游戏,对我百依百顺,从此我也离不开她的怀抱,她问我爱姨有多深,我说爱你一生。她既是我的新娘,又是我的九姨,也是我的母亲。她为我讲故事,讲家事,讲母亲。
她说,去年在西老井的那个夜晚,我在她腰上留下的抓印,今天仍在。
她让我量她的手有多大,脚有几寸,膝有多高,腿有多长。她问我,知不知道我到她身上哪个地方,问我知不知道新郎睡觉前要做些什么。
老太太听后一旁讥笑她,自己还是闺女,怎会知道新郎要做些什么呢?
太阳出来的日子,老太太会按时坐在院子的窗下晒太阳,阳光到底给了她老人家多大的好处,只有她自己明白。在她感到了温暖的时候她会说:
“兰桂呀!别光和他一起玩,还是出来晒晒太阳吧,你瞧今天多好的太阳。”
这话会使姨感到有点难为情,但是她善于替自己开脱:“外婆——你没看见,他把我的辫子缠在了他的脖子上。”
她自己把辫子绕在我身上,然后抱我出门,还用食指温情地刮在我的鼻梁上。
“我的心肝,我的宝贝,听见姨说谎了吗?”我坐在土院的矮墙上,姨指着山顶漂亮的白云说:“好看吗?你要想办法留住她,不然一会儿她就飘走了。”
是的,甜蜜的时光就是像云彩一样,不声不响地飘走的。这一走就再也不能回来,当你离她遥远以后,仿佛就是一个梦境,而我只有一次次走回现实,别无选择。
我再次见到那块红盖头,是在另一个地方,我一睁开眼,就看见她挂在床帘的顶口上,直到黄大妈进屋给我喂奶时,我才发觉自己回到了婴儿的位置。
我着急得一时讲不出一句话来,猛狠地吸着奶水。
这时有人陆续围拢来,我歪着头,周围全是一些陌生的面孔。他们一边俯视着我,一边议论着。
我不解地抬头去看黄妈,才察觉,不言不语的黄妈有些不对头,原来她是一个哑吧。
我是别人清晨从野外捡回村,被她要来的。
众人为我这个初生的残婴没在雪地里冻死感到有趣,也有点惊讶。
这里是一个贫苦人的家庭,和过去的家没有太大的联系,邻居都喊黄大妈“哑吧”。
她同样比过去年轻了许多岁。丈夫是一个酒鬼,她连续两个孩子生下就死了,因而人们为她喂养我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