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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中州又到了晚饭时间,肖斌留在资城继续他的“岁月如金”项目。
刘流租来一辆小货车,拉了一车腊味回中州做年货。腊味是鱼店老板自制的,材料和熏烤技术都有保证。要买走鱼老板的全部存货他不同意,刘流好说歹说并且出了高价终于得偿所愿。
刘流又强令老潘买30斤原酒送来,老潘和资城酒厂的厂长有关系。老潘不接电话,刘流发了条信息过去,说张局长可能要查封他仅存的金矿,他才慌忙打电话过来要见面。很快,他带着酒出现在刘流面前,刘流提上酒上了车,一句话也没有留下就走了。雪地上,老潘又是跺脚又是骂遇到了土匪。
到家卸了货,刘流带上胡总工和腊味直奔刘厅长家去。刘厅长刚从北京回来,今天晚上肯定会在家里吃晚饭。车上,胡总工说:“今天在医院病房,马院长说有一个人逢护士医生就打听刘艳贵的病房在哪,那人衣着怪异,头发胡子老长,保安们担心出事报了警,谁知那人却失踪了。”
刘流猛地踩下刹车:“那人极有可能是薛勇的人前来寻仇的!混黑道的朋友都很多,我们不能不防。”
胡总工问怎么办?刘流说去完刘厅长家我再去医院看看,发现那人的行踪就报警抓走。
刘厅长的家位于老省政府大院,是一栋老式小别墅,据说是建国前军阀建的,院深墙厚爬满藤蔓的那种。越靠近刘厅长家的别墅车越多,等刘流好不容易找到车位,他发现院子里站了很多人。很显然,这些人都是来自各个地市的矿老板,得到今晚刘厅长回中州的消息,赶着送年货来了。刘流手上也提着东西,那些人看了他一会儿,又全部热切地盯着别墅中间那扇老旧的木门。
刘流扒开人群上前按门铃,引起了矿老板们的阵阵不满。屋里面没有反应,他又打电话给司机老匡,没过多久,老匡开门让他进去又关上了大门。门外有人羡慕,还隐约传过来有人在骂娘。他和胡总工相视一笑,胡总工指了指身后说:“过年是件烦心事啊,没有喜庆还平增烦恼。”
正说着,刘厅长出来迎客了,他笑着伸出了双手:“哈哈,胡总好啊!咱们老哥俩可要把年过好!过了年又有新的希望,辞旧迎新嘛。”
两人一见面就有话说,刘流成了地道的配角。他把年货提在手里,边请示道:“侄儿给叔叔送点年货,不算违规吧?”
刘厅长侧过头来盯着他手里的东西:“嗯,这次算你孝敬长辈,我和胡总工给你免费打工,你是要好好感谢啦。呵呵,还有酒!你把东西提到厨房去,帮阿姨打打下手,我和胡总工说点事。”
刘流便往厨房走,这时刘厅长听到门外有动静,要过年了,他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又把刘流叫了回来,揶揄道:“你不是号称浪子刘流吗?去替我感谢他们,然后想办法请他们离开。”
能为厅长干点事,刘流受宠若惊,小跑着冲到了门前。刘厅长和胡总工携手进屋,胡总工感叹道:“小刘也不容易啊,未婚妻成了植物人,自己还有一大摊子事情要干,但愿他能挺过这一坎。”
刘厅长也有同感:“是啊,他身上如果没有那股子邪劲,还是个有为青年,看他自己如何把握吧。”
刘流来到门外,聚在一起闲扯的矿老板们立即围了过来,有好事的人认出了刘流,大喊道:“各位,他就是将老虎置于死地的刘老板,咱们的事情和他说是一样的,他和刘厅长的关系好得像两个糍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刘流打断了,讽刺道:“搞了半天你们不是来送礼的,是来喊冤的,到底什么事儿啊?”
一个年纪大的矿老板推开众人走上前来说道:“刘老弟,我们都是资城开矿的,大部分人手上都有探矿权,听说相关部门要整合、收购我们所有的探矿权,看着同在资城地界上混的分,你帮我们说说吧。”
消息扩散得真快,没想到矿老板们都听到了风声,刘流心里有了底,忙说:“各位,你们的意思我听懂了,咱们还是换个地方说话吧。你们聚在厅长家门前影响不好,这样做适得其反,要不咱们去大院门口的茶楼吧!”
众人纷纷表示同意,刘流轻而易举地解了围,却没有丝毫得意。资城开矿的老板很多,足迹遍布全国,新疆、西藏等地那些最偏远的地方都有他们的踪影。有人欢喜有人愁,在资城每年都要诞生几个千万富翁,但是更多人是血本无归,跳楼自杀者更不在少数。说白了,这些矿老板手里的矿权不是到期了没年检,就是违规开采,都能挑出毛病的那一种。按照以前的做法,只要他们补齐资料,及时整改,国土部门一般是不会为难他们的。但现在不同了,他们的矿权有可能会被一刀切,全部收回去,他们着急上火也是自然。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进了茶楼,茶楼老板吓了一跳,以为是来砸场子的,当刘流说明来意以后,老板笑着忙招呼。刘流要做的不简单,既要矿老板们不蛮干,又要趁此机会帮谭老板一把,让日本人知难而退。眼前的机会是个顺水人情,他忙躲进了厕所,拨通了谭老板的电话,周老爷子说过商场没有永远的敌人,谭老板救过他,并不是他的对手。谭老板正在喝闷酒解忧愁,听后兴奋得立刻跳了起来。
谭老板已经得知了对手是谁,他的意思是让他们闹,闹得越大越好。刘流当然不希望事情闹大,心想闹不闹还不是我说了算?矿老板们的情绪不那么激动了,在他们眼里刘流敢和老虎斗,肯定是个厉害角色。他们老老实实听他讲道理摆事实,刘流的主题是现在情况不明朗,根本不是闹的时候。矿老板们本来就不团结,有几个还有意拍他的马屁。很快,矿老板们答应马上回资城好好过年,那几个拍马屁的一致推选刘流为他们的头,这下可把刘流吓了一跳。
正好老匡打电话催他回去吃饭,他借机说刘厅长那儿有事便想撤,这种地方不可久留,如果传出去他带头闹事,那他的麻烦就大了。但是矿老板们没有得到准确的答复并不想让他走,鹰嘴崖镇有五个和刘艳贵相同症状的病人还躺在医院里,他们为了这事也得要个说法。想到了刘艳贵,刘流怒火心中烧,说自己的未婚妻也是受害人,接着他问道:“你们相信我不?”想当初薛勇是何等强大,不也是败在他手下还丢了命,矿老板们纷纷点头:“资城搞矿的都知道刘总,你这样说就是看不起我们……”
他知道火候已到,便又说道:“造成污染的是石老板,让你们亲人得病的也是他!他必须要负责任,咱们要讲法,去法院告他!”
刘流本身就是受害者,为爱妻讨回公道是人之常情,而且名正言顺。他愿意出头,矿老板们彻底放心了,几个拍马屁的顺势吆喝着喝酒吃饭,茶楼里乱糟糟一片。刘流留下了几个电话,打了声招呼出了门。推开门,寒风猛灌了进来,他拉了拉衣领,感到生活还是有希望的,在不经意间悄悄地改变了纷乱的局面。
刘厅长家里,菜已经摆上了桌,冒着热气和香味。阿姨招呼刘流过去坐在刘厅长身边,他忙拿出那一壶原酒,把桌上的五粮液换了下来,又给刘厅长的杯子里倒了一点,请刘厅长先尝尝。刘厅长小试了一口拍案叫绝,他是老资城人,熟悉这种酒的味道。刘流一脸兴奋:总算是送了一件厅长认可的好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