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流提示您:看后求收藏(350中文350zw.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刘流想到藏地寻找救命的药,可不是只为了挖金子。他夺过协议仔细看了一遍,协议内容明显对牛大伟不利,他顿时火冒三丈!刘流指着大门要他滚出去!
见刘流怒不可遏,牛大伟也害怕起来,忙把他拖到病房外,又是作揖又是鞠躬,问为什么不能干?
刘流有经验,深知挖金子这事不死也要脱层皮,哪有那么容易?他的搞法极有可能将大伙儿拖进深渊。刘流还是不理他,牛大伟兀自点了根烟自嘲道:“流哥,我这回是彻底没有退路了,老婆若知道房产证抵押出去了,肯定会和我闹!她在乎所拥有的一切,而且她是搞接待工作的,认识很多有钱人……”
谁也想不到他的后院也会起火,他是个反复无常的人,不管是好主意还是歪点子,一旦结果不好总会一成不变地赖上刘流,所以刘流不说话,暗自叹了口气。心里说你小子早就上了杨姐的床,HAPPY的时候怎么不想还有个老婆?牛大伟以为他在埋怨自己命苦,抱住他说:“别想太多了,不去做哪有机会翻身。”
正在这时,张猛打电话说搞来了1∶50000区域地形图,还有附近一个小型金矿的详查报告,资料已经发到了刘流的邮箱。刘流丢下牛大伟打开电脑看了看,猛吃一惊:乔拉金矿所在地普遍海拔在3500米以上,而且地形切割严重,少有平整之处;水系发达,沟壑密布,找遍全区没有发现一条道路。他不禁问牛大伟道:“海拔那么高,机械设备怎么上去?地无三尺平,堆场又建在哪里?”
牛大伟不耐烦地道:“没有路让挖掘机开一条进去,没有平地做堆场,拿炸药炸平!总有办法想的,你不要疑神疑鬼好不好?”
恍恍惚惚到了年三十的晚上,刘流谢绝了各方的邀请,拉着多吉去陪刘艳贵守岁。她依旧沉睡不醒,最爱吃的素炒萝卜丝现在也成了摆设。窗外传来阵阵鞭炮声,回想起她坎坷的一生,他心里猛然一酸,眼泪差点掉了下来。多吉依旧盘腿坐在对面念经,当新年的钟声即将响起的时候,他加快了速度,病房里弥漫着一股来自异域的气息,似乎压抑住了冰雪带来的寒冷,令所有人心里温暖如春。她似乎感觉到了时钟的跳动,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将刘流从记忆里拉了回来。正在这个时候,苏荃顶着雪花进来了。
她带来了一条雪白的丝巾,像是多吉包里珍藏的那条哈达。她小心翼翼地帮刘艳贵系上,对刘艳贵轻轻地说道:“快醒来当新娘子吧,你家那位瘦了不少呢。”
多吉招呼她坐下又站在窗边默默祷告。她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很平静地望着刘流说:“这些天我想明白了一件事,其实她并不是我们之间的障碍……现在这种情况,我可以和你一起来面对现实。”
她旧事重提,刘流真的感到很意外,女人善变,不是早就和她说清楚了吗?他皱着眉头问道:“你应该放弃我这艘破船,重新买一张船票!说实话,你的感情我承受不起。”
苏荃“扑哧”一声笑了,很开心的样子:“想歪了吧,我是想说我要和你一起去挖金子,不是为了你这个烂人!”
刘流的脸红了,幸好他的皮肤黑,她没有看出来。一定有原因促使她像罗东一样要离开中州,她怎么知道我们要去挖金子?同意还是拒绝呢?刘流心里在打鼓。不待他回答,苏荃自作主张道:“你,牛大伟和尹重三个男人加上我一个女人,我们就叫做专业挖金子的‘三一集团’,好不好?”
多吉仍旧平静地念念有词,刘流想起牛大伟说要保密的话,忙用眼神制止她继续说下去,她尚在兴奋当中。苏荃好像没看懂,又说:“我们四个人各有所长,你呢,有综观全局的眼光,而且敢作敢为,应该成为我们的老大;牛大伟熟悉人情世故,做事细致,是个很好的执行者;尹重头脑精明,适合坑蒙拐骗,有时作为奇兵使用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我呢,哈哈,温柔美丽,能说会道,外交事务可以全部交给我……”
她的安排看似随意,其实很有道理,明显是有备而来。“三一集团”有她加入气氛显得不同了,对于未来的计划,刘流当然希望成为专业的黄金开发公司,黄金,值得花上一辈子去追寻。苏荃一起去挖金子的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其实“三一集团”每个人心里都明白他们西部之行的目,并不是去寻找刺激。
她又说:“你老婆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我们都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们把她转到谭老板有股份的中州大学医学院去,谭老板答应安排最好的护理条件,收半价。”
她去找了谭老板,刘流怪自己太笨,怎么想不到去找谭老板帮忙。谭老板能否真心相助不得而知,他想很有必要搞清楚答案,否则怎能放心而去?
送走苏荃,刘流决定去拜访谭老板,刘流知道他想得到什么。第二天一早,刘流专程去了刘厅长的办公室。刘厅长正在听取新任矿管处处长的汇报,内容好像是厅里正组织专家编制本省明年的《矿权设置方案》,宽大的办公桌上摆放着一张很大的地质地形图,上面画了很多框框。秘书见他进来了不好意思马上收起来,刘流顺便瞄了一眼,发现观音山一带还是空白区,便明白了省厅还没有发现那里的价值,心里对胡总工有稍许失望。但这种想法稍瞬即逝,他想总算可以送给谭老板一件像样的礼物了,也算是一种回报吧。
3
大年初一,胡总工突然接到总公司的电话,请他当天飞赴非洲考察。中州的风俗是大年初一不出门,否则不吉利。刘流劝他老人家晚一天再走,胡总工将一张书单递过来,叮嘱他要认真读完,等他掌握了理论再带他去鉴证地质实例,安排好以后胡总工说:“搞地质的人以青山为家,我早已习惯了,你放心吧。”
到了晚上,刘流和刘厅长去送行,机场候机大厅冷冷清清的没几个人。办理登机手续之前,胡总工叫住了他,交给他一个资料袋,嘱咐他在碰到难题的时候再打开。他接了过来,拉着老人的手久久不放,一时搞不明白自己还会遇到什么倒霉事。一路上刘厅长的话不多,除了严肃,脸上看不出其他表情,刘流不敢和他搭腔,不过暗自庆幸自己这段时间没有犯错误,否则刘厅长根本不会放过他。
磨磨蹭蹭走到安检处,终于要分别了,刘流非常难受,望着胡总工的背影看了很久,直到刘厅长催他往回走。车上,刘厅长终于开口:“你可能要做好放弃张家村金矿的准备,成交后又收回的例子并不是没有,看你的造化吧……”
刘流已经习惯了承受各种打击,刘厅长心情不好,现在他不能去问具体原因,只有木然地点头。
下了车,牛大伟又找上门来,得知苏荃和他们一起去挖金子,他大声喊起了“乌拉”,猥琐之情好像已经拥有了整个世界,看着他忘乎所以的大叫,刘流才知道苏荃在男人们眼中的地位。
坐下来,牛大伟说专程来商量此次西部之行的具体行程。经过近两个小时的商议,他俩一致决定过完十五就出发,虽然那边还很冷,但是很有必要先建一个基地,尽快办妥购买氰化钠和炸药的手续,安排好住处苏荃和尹重就可以过去了。
刘流考虑再三,还是把具体行程告诉了多吉,他马上摘下了脖子上的佛珠默念起六字真言。
牛大伟老婆过年根本就没有回来,也没有邀请他过去相聚的意思,他出轨在先,这下似乎明白了什么,突然变得深沉起来,不仅脸上没刮胡子,衣服也皱巴巴的像个唱摇滚的,变化之大让刘流一时很不适应。刘流做的一锅腊羊肉被他吃得精光,到了半夜两点多,他干脆耍无赖不走了。赵四阿婆睡得晚,见状又起身给他们炒了几个菜下酒。酒刚刚倒上,肖斌打电话过来说睡不着,叫他俩过去坐坐。刘流嘟囔着拉开门,顶着狂暴的北风出了门上了车,牛大伟突然苦笑了一声,调侃道:“流哥,这场风雪就作为热身吧。”
刘流心里依旧在考虑乔拉金矿的开采方案,没工夫和他闲扯,刘流肩上的担子很重:这一次如果不能全胜而归,不仅是张家村金矿要失之交臂,也会让牛大伟不得翻身,他甚至后悔当初不该答应他去挖金子。
肖斌的别墅位于云麓山脚,与罗东的“雅苑”遥遥相对。睹物思人,刘流又想起了罗东,过年了,他应该还好吧?远远的,别墅里透出微光,这里三面环水,肖斌在院子中间别出心裁地砌了一座玻璃屋,又加装了地暖和众多奢侈品,他自己命名为“冰冢”,意思是人早晚要死,现在睡棺材和死后睡也没什么区别。牛大伟称此处为“中州八景”之外的“中州第九景”。当他俩艰难到达时,肖斌已经独自喝开了,置身玻璃屋中仿佛身在开阔的田野,心情也跟着好转,刘流不禁感慨有钱真好。陪着肖斌喝了一杯,他忽然站了起来说道:“两位,有人拿观音山风景区10%股权交换张家村金矿的探矿权,迫不得已,我只能如实相告,也算是一种拒绝。对不起了……”
刘流和牛大伟对望了一眼,意识到他已经尽力了,观音山风景区是他的命根子,他当然不想失去控制权,便不约而同地安慰道:“没关系,别放在心上,我们给你找麻烦了!”
坐在黄花梨木制的小躺椅上,肖斌又喝了一杯,长叹了口气道:“如果我们的实力足够强大,也没有谁敢拿我们当鱼肉了,遗憾的是,那个高度似乎离我们还很远……”
牛大伟再次望了刘流一眼:他都认为自己的实力不够,那咱们算什么?除了周红之外,这个强劲的对手是谁呢?肖斌说:“目前的形势是,即使你同意和周总的兆丰投资合作,只怕也回天无力了!”
刘流忍不住了,问道:“到底是谁啊?这么牛。”
肖斌递过来一张卡片:“你的老朋友云麓之鹰回来了,他这次代表日本一家跨国企业进驻资城,实力确实不容小看。重要的是政府方面看法不一,有的说外资掠夺资源来了,有的说资源可以共享,至于最后怎么定,还得看新来的秦书记是什么态度。但资城市国土局中止办理各类矿权就是个信号,不祥之兆!”
刘流黔驴技穷,感觉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牛大伟不服气,愤愤地说:“张家村金矿成了各大势力追逐的对象,看来金脉已经不是秘密了!几方势力并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好像已经没有我们什么事了。”
肖斌点头认同:“我们的优势在于有刘厅长的支持,在变幻莫测的现况中,不知道这种优势还能维持多久?事实上,我们已经没有资本再斗下去了,刘厅长说暂时的忍让不代表退却,我很不理解,咱们走着瞧吧。”
听他如此释然,刘流觉得轻松多了。隐隐中,他感觉肖斌的决断和罗东是那么相像,他意识到肖斌和罗东必然有着某种联系,便试探着问:“肖总,我想罗东的消息只有你会知道!请你告诉我们,他还好吗?”
肖斌举杯的手停在空中:“我不知道,你们是兄弟,你都不知道我就更加不可能知道了。”
牛大伟说:“流哥他们担心罗总,如果你知道他的去处,告诉他们啊!”
肖斌愣住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刘流已经知道了答案。
肖斌说:“罗总在深圳,我们有过联系。”
知道罗东还好,刘流放心了,牛大伟还想要电话号码,怎么说肖斌也不给,他喝了杯酒劝道:“你们就别打听了,罗总有他的打算,时机到了自然会回来的。”
刘流不再难为他,心里却对罗东升起了怨气:不同甘共苦,算什么兄弟!牛大伟喝酒很猛,一转眼喝了半瓶蓝带XO,直喝得脸色发白,眼神发直。他掂量着酒瓶,语无伦次地把西部之行说了出来,肖斌说:“这样也好,人挪活,树挪死!你们转战西北也许机会会好得多,赚了钱再杀回来!我估计张家村金矿的事情一时半会儿定不下来,你们放心去吧,有机会我不会放过。”
三个人心里并没有过年的喜悦,又喝了几杯闷酒,牛大伟突然说:“流哥,咱们也别过什么年了,明天就走!机票还可以打多些折扣。”
刘流接过话说:“我老婆的转院手续办好了,等我回来她就醒了……我们走吧,趁着过年还可以多结交几个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