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淘来的一部分金子卖给了专门收黄金的老回子,采砂金开销巨大,不到半个月就支出了二十五万元的现金,到月底还要支出更多。天气如沉睡的仙灵逐渐醒来,一天天变得暖和,还没有来得及制定下一步计划,藏历新年就如约来到了。意外的是,苏荃和尹重从中州出发到了西安,他俩寻找到另外一条路线,将于这一天同时到达。牛大伟闻听跳了起来,刘流踹了他一脚道:“你老实一点,老四来和你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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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历新年初一,雀儿村方向的田间燃放起了火光,响起了鞭炮。村民们前一晚举行了传统的驱魔仪式,一大早又起来举行各种庆祝活动。刘流和牛大伟分了工,他挨家挨户去拜年,赠送年礼,牛大伟留守金滩继续施工。雀儿村里各户忙着祭祖,招待亲朋好友。做完这些必修课,刘流驱车去县城接人,有些日子没见到他俩了,还真有点想,特别是尹重那猥琐的模样。德吉医生要他去一趟,他也很想知道药的结果。
快到县城的时候,一列车队迎面驶来,道路狭窄,他忙把车停在一旁等候车队过去。车队明显来自当地的政府部门,打头的是一辆白色的帕拉丁,车一侧印着国土稽查四个字,压阵的是两辆警车。刘流在中州见到过这种场景,心想坏了,这些车不是去查封金滩的砂金矿吧?想到这里他赶紧打电话给申强,寒暄几句以后问他在哪里?他支吾着说在家休息。他马上明白了自己的猜想是对的,刚想放下电话,申强反问他在哪里?刘流也支吾着说在国土局租的房子里,申强不太相信:“那房子里面好久没人住了,上次弄得乱糟糟的,还是我帮着收拾的……”
申强将信将疑地挂了电话,催促司机加快速度。刘流心里冒火,打电话给加老村长,请他赶紧通知牛大伟暂时停工,所有设备暂时撤下来。村长完全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表示马上去办。
刘流忐忑不安地再次发动汽车,他不知道偷采黄金是不是有悖于做人的原则?他一时无法开解自己。让他在这一天去看医生,这德吉医生确实挺怪的,他位于悬崖中间的房子不冒烟了,看来丹药已经炼成了!刘流一阵窃喜。德吉医生早已在等着他了,见他进来也不说话,递过来一个金色的铜盒,还有被锯去一角的水晶猛虎。德吉医生说:“你走吧,今天过年,不看病。”
刘流本想送上一包金屑,德吉医生却转身进了里屋,关了门。人家总洛巴大师去印度求经都要献上黄金,他怎么能不付酬金?想了想,他将那包金屑放在桌上离去。
长途汽车站位于县城中心,苏荃和尹重坐的车还没到。
不久,牛大伟打电话来问:“一惊一乍的,到底怎么啦?”
刘流说申强来了,牛大伟嗤之以鼻,说他神经过敏。刘流来了火:“要防患于未然啊,总不能被他们抓住现场!人赃俱获的性质就不一样啦,笨蛋!”
牛大伟极不情愿地吩咐司机们停车熄火,将所有车辆开进雀儿村。路上的烟尘刚刚散去,国土局的车辆已经到了山脚。他站在村口那颗核桃树下,不由得惊叹:“好险啊……”
申强带人在金滩上转了一圈毫无所获,只得将来不及转移的油料和帐篷点火烧了,顿时金滩上空火光冲天。村里,藏胞们点起了篝火跳起了锅庄舞,人们并没有在意远方升起的火焰。
牛大伟通报了情况,刘流眼见苏荃和尹重乘坐的大巴缓缓地进站,金滩突然被查封,刘流都想不出该如何向他们解释了。苏荃一身红衣红裤,一踏上藏地就兴奋得满脸通红,像个地道的驴友;尹重专门挑出了一身旧衣服穿来,加上精神不佳,像个十足的打工仔。刘流被高原的阳光灼黑了脸,苏荃首先给了他一个拥抱礼,尹重很是羡慕,也想复制一次被她拥抱的经历却被吩咐去搬行李,尹重的脸更黑了。一转眼,他猛地抱着刘流,疲惫地双眼里有些泪花:“流哥,辛苦了!”
上了车,苏荃又变了模样,对刘流说:“走之前我去看过嫂子了,医生说她的情况很不好,老大,我看你要尽快回去一趟。虽然她还昏迷不醒,但我相信她能感觉到你,你们每时每刻都在一起!”
尹重也要他尽快回去,说鹰嘴崖金矿有变化。刘流心里发痛,方向盘也抓不稳了,他说:“再等等看吧。”
苏荃不看风景了,说:“我也知道你放不下牛大伟,想满载而归,但你想过没有,如果嫂子不在了,你挖到大把金子又有什么用呢?”
车猛地滑向一侧,刘流意识到自己走神了,猛打方向盘快速控制住侧滑。苏荃吓了一跳,这才意识到说得太重,不安地望了他一眼。刘流自有安排,对他俩说:“今天的任务是把积攒在手头上的金子卖掉,彭总帮我们联系了一个专门收金子的老板,名字叫做扎布尔。”
为了不节外生枝,刘流并没有告诉他俩挖到了砂金。他俩不说话了,苏荃嚷嚷着要看看金子的模样,刘流选了个僻静的地方打开了皮口袋。山上不具备加工条件,所以金屑还没有烧结成块。苏荃的手一伸进去,立即就变得金光灿灿的了,她盯着手掌之中的黄色之物感叹道:“这东西有魔力啊,不仅你们这些凡人如此着迷,佛爷菩萨也不反对淘取砂金,就更别说那些来自西方的掠夺者了。”
尹重开玩笑说:“照你的说法,我们也来挖金子,那是属于现代的掠夺者了?”
言者无心,刘流一时无言以对。
县城另一头,刘流找到了收金子老板扎布尔的家。彭总还叮嘱他要谦虚点,这人道行深,神曲县藏、汉、回族混居,以后可能用得着。刘流上回卖了些金子给他,也算是老熟人了。院子里不少人等着他验货,这些人手里或多或少都拿着一个口袋,还有用红布包着的小块块。苏荃做了个鬼脸,意思是说原来这里有那么多人在挖金子啊?刘流事先打了电话,被带到了里间。扎布尔面无表情的称重量,验成色,不多一会儿,那一大袋金子被他锁进了巨大的保险柜。他已经准备好了一大笔钱,通过银行划账分别将钱汇入了刘流的五个银行卡。这笔钱总共有一千九百万!
尹重抑制不住满心的欢喜,欢呼着说:“流哥,这下我们有救了!”
不到一个月就赚了一千九百万!刘流很难用言语来形容是什么感觉。唯一让他心安的是再也不用为刘艳贵的医药费发愁了,他又一次摸了摸怀里的“佐塔”,心已经飞回了中州。
怀揣着一千多万去县委招待所吃晚饭,刘流总觉得怪怪的,不免多点了几个菜:灌肠、风吹牛肉、煮羊头……苏荃咬着炸奶糕笑道:“发财了就是不一样啊!来之前,高总也请我吃了饭,也点了一大桌子菜。”
是太奢侈了,她在变相批评他不讲究成本,刘流问道:“协议签订后,高总会如何行动呢?”
苏荃又夹起一大块辣牛肚说:“你和他打了电话以后,他二话没说就签了字。扩界的申请报告和资料已经做好了,就在我包里,高总已经到了兰州,他去联系上层,我顺便帮他向县国土局提交资料,县里签署意见就没问题了。”
吃完饭,申强来了电话请他去一趟。刘流带着苏荃和尹重回到出租屋里,他不相信黑哥还敢待在县城。申强已经在屋里等候,他是房主,自然有钥匙。苏荃打了个招呼去收拾乱糟糟的卧室,刘流去烧水倒茶。申强早已按捺不住了,猛拍了一下沙发讽刺道:“刘老板,你怎么能在矿权范围之外私采呢?你在违法,知道吗?”
刘流理亏,忙表示愿意接受惩罚。申强消了气,马上宣布查封金滩砂金矿,至于如何处罚待定。刘流表示私采与乔拉金矿无关,他个人愿意接受各种形式的处罚。申强不解,问道:“刘老板,局里接到了省厅的通知,建议我们将桑坝沟金矿申请扩界的报告纳入年度计划,金滩更加靠近乔拉金矿的范围,你是乔拉金矿的代表,明知金滩有砂金,你为什么不申请扩界呢?”
刘流回答:“是这样,我的身份实际上是乔拉金矿的承包人,矿权不是我的,我管不着。”
申强“哦”了一声,说:“难怪张老板还向我打听你的情况。”
刘流听出来他的话外之音,忙问:“张老板是谁?”
申强不假思索地道:“张老板是乔拉金矿的实际持有人,赵海赵老板只是个傀儡,你不知道吗?”
刘流的脑子转不过弯了,又问张老板的电话,申强毫无防范之心,翻出了张老板的号码递过来。屏幕上的号码很熟悉,刘流略一思索,发现那居然是排帮姓张的号码!
原来他说位于西部的金矿就是乔拉金矿!他瞬间便明白了自己陷入了一张怎样精心编织成的网:第一步,张老板背负祖上遗命突然造访,真正的目的是想请胡总工出山,顺便买走张家村金矿;第二步,被拒以后借李总之手将牛大伟诳了进来,他们是兄弟,必定要把他带进来。巧合的是牛大伟碰巧看见了彩虹,误打误撞采到了一块含有明金的矿石;第三步,李总另有私心,将他的行踪通知黑哥,让黑哥趁机将他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