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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道路逐渐被清理出来的时候,高总来了,他去了一趟北京,公司上市没有通过证监会发审委的审核,他一下子好像老了几岁。中州想看他笑话的人很多,谭老板就是一个,所以结果出来以后他没有回中州,而是直飞兰州来到了神曲县。泥石流的消息他从新闻里看到了,商人的直觉让他感觉到神曲县有机会,当然他更希望刘流能做通杨十九等人的工作。如果桑坝沟金矿能尽快开工,那他上市的资料又可以增添厚厚的一笔,通过审核的机会大增,一想到这个他就兴奋。从兰州到神曲有八百多公里,路又不好走,他的路虎开了不足12个小时就赶到了。县城的惨状让他大吃一惊,寻思着自己犯了错误,如果募捐要给多少钱啊?
他不敢先去找刘流,罗东来了他是知道的,罗东是股东,他决定找罗东了解些情况再说。罗东就等着他来,简单介绍了桑坝沟的情况,说杨十九等人坚持不让他的人上山。高总问:“那他们要什么条件?”
罗东无中生有,答复说:“杨十九又加价了,他说矿产是祖辈留下来的,他要和我们对半分成!”
高总肥胖的脸立即挤作一团,恶狠狠地骂了一声。罗东觉得好笑,又说:“我是没有办法了,你去找刘流吧,可能他有办法。”
高总见罗东的态度很随意,极不放心,硬着头皮去找嘎玛县长,县长办公室人满为患,他忙得焦头烂额,不满地说:“这次灾难损失很大吗,县里不少干部被埋,我们的救灾都忙不过来,哪有时间去给你加强工作力度啊?你还是等等吧。”
说完,县长忙别的去了,高总越发后悔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他又回到罗东的帐篷,罗东笑着说:“高总,有何收获啊?”
高总垂头丧气不说话,罗东料到了结果,仍旧不急于摊牌。高总再次问他怎么办?他的笑意更浓了,高总看不懂,很想发火:“罗总,我这着急上火,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啊?你就不是桑坝沟金矿的股东?”
罗东见火候已到,不急不慢地问:“名流矿业的上市审核,25位发审委委员中有13位投了反对票,是不是?”
这消息一般是不对外公开的,除非有很特殊的关系,高总一惊,反问道:“你在神曲这么远的地方,怎么会知道?”
罗东又补了一句:“反对意见惊人的一致,那就是名流矿业虽然连年盈利,但是发展潜力过于单一,是吗?”
高总好像被扒了衣服供人参观,他彻底服了,冲着罗东作揖:“罗总,看来你什么都知道,你在北京一定有关系!念在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漂友,你要帮忙!”
罗东悠闲地喝着黑砖茶,说:“我关注名流矿业,就是在帮忙啊。”
他还在吊胃口,高总急得要死,追问:“你认识证监会的人?”
罗东知道该切入主题了,便说:“我不认识,但我的合作伙伴认识发审委大部分处长,而且关系挺好。”
高总责怪道:“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白跑一趟。”
他在打岔,罗东有些烦,站起来说:“我现在是深圳大洋投资的合作伙伴,大股东叫做朱雪山,这家公司手握几十个亿的资金。高总,如果你和大洋投资合作,你那点事还不是手到擒来?”
高总有些开窍了,忙问:“如何合作?你说说条件。”
罗东忍辱待在神曲不走,为的就是这个时刻,他说:“高总,桑坝沟金矿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你这么大的老板都搞不定,可见关系之复杂,难度之大,你就不想想其他办法吗?”
他的话说到高总心里了,除了点头他无话可讲。罗东说:“即使不花任何代价就可以上山工作,但是资源情况还是未知数,你是搞矿的行家,必知道里面的风险。”
高总的底气明显不足,低声说:“那个矿的储量还是可以的,这我有把握。”
罗东说:“我相信你的判断,如果有一个办法让你摆脱目前这种烦心的局面,你又能赚到钱,你愿意吗?”
高总高兴了,大喊道:“那还讲个屁,蠢宝也会干啊!你说,到底是什么办法?”
罗东说:“你把桑坝沟金矿卖给大洋投资,不就抽身而出了?”
高总终于明白了罗东绕来绕去是在打他的主意,他有些不悦,点了根烟说:“桑坝沟金矿好歹也值个把亿,他们能出多少钱啊?”
他终于松了口,罗东“哈哈”大笑:“高总,你买桑坝沟金矿一千万都不到,我建议朱总三千万买下来,你总是赚足了吧?”
高总一听,眉开眼笑,转眼又板起了脸:“三千万哪里够?我这跑来跑去的,就没有身价?起码四千万!”
罗东又笑了,凑到近前小声说:“三千五百万?我拿10%的回扣。”
高总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四千万一分不能少!”
罗东是在撒诱饵,见他即将上钩,又说:“我知道你舍不得桑坝沟金矿,要不这样,你出让80%的股权,按四千万股本来计算。大洋投资无条件协助你的公司通过发审委这一关,我的回扣也不要了,你看如何?”
三千万卖矿权高总就有点动心了,何况还能过发审委这一关,他心花怒放,马上表示同意合作。他是只老狐狸,也看到另一个问题:“罗总,如果我卖了股份,大洋投资又没有帮我通过审核关,我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这怎么办?”
所有的问题罗东都提前想到了,他说:“高总,这完全不必要担心,在合同条款里加上附加条款就行了。”
高总黑着脸说:“不行,必须是惩罚性的!如果他们办不成,股份退还,外带罚款五百万!”
罗东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虽然心里欢喜却一脸严肃,他说:“就按你说的办,我先起草协议,但是朱总同不同意我可不保证。”
高总非常得意,觉得自己比诸葛亮还英明神武,心想幸亏当初没有把罗东拒之门外,不然哪有今天?他拍着罗东的胸脯说:“刘流只会来硬的,我相信你罗总办得到。”
刘流住的帐篷就在对面,高总进来的时候看到了牛大伟,他想刘流肯定知道他来了,后悔不迭。帐篷里,在刘艳贵帮刘流洗脸的时候,他从她的指缝中看见高总钻进了罗东的帐篷,牛大伟进来说高总来了。刘流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过了很久,高总掀开门帘进来了,见到刘艳贵就要拥抱刘大美女!牛大伟叫道:“你一来就占便宜,是受了某种刺激吧?”
高总见刘流的反应有些冷淡,忙从包里拿出一个平安扣递给刘艳贵,说是上等的和田玉籽料,在北京买的。刘艳贵望着刘流,不知道该不该接。刘流说:“拿着吧,高总发了财,怎么会做铁公鸡。我说高总,你那么着急赶过来,杨十九的工作还没做通啊。”
刘流和罗东的说法一致,高总心里有了底,亲热地坐在行军床上,床被他压迫得痛苦地吱了一声。不待刘流说话,他主动寒暄了几句,无非是辛苦啊,受惊了什么的,根本就是在走过场。刘流注意到了他的变化,又想到他刚从罗东那边过来,肯定有话说。果然,高总换了舒服的姿势坐下才说:“刘总,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下,你承包金滩的协议恐怕要作废了!”
探矿权本来就没有对外发包的资格,刘流很清楚这一点。牛大伟跳了起来,金滩一直都是他的命,沙层底下还有多少金子谁也不知道。他愤怒地吼道:“高总,过河就拆桥,你不能这么做!”
高总赔着笑,并不反驳。刘流嘿嘿地笑了两声,说:“高总,你收回金滩的承包权,我也收回你在新丰矿业的股份,咱们扯平了。”
牛大伟大乐,心里在打他股份的主意,说:“对,我们收回!”
“这个,这个……”高总不愿意了,牛大伟说:“反正你的股份是由流哥代为持有,你也没有交钱,就从纸上一笔勾销好了。”
高总不表态,心里在盘算得失。他的这种变化肯定与罗东有关,刘流不知道他们之间达成了怎样的协议。乔拉山在乔拉金矿的区域内,西海投资已经控制了它,为什么还打桑坝沟金矿的主意?高总始终不肯说出原因,他和罗东签了保密协议。牛大伟顾不得高总在场,说:“流哥,金滩也没戏了,我们干脆回中州吧?张家村金矿才是我们的根基。刚才吕总和我讲,他希望老四尽快回去,有子要闹事。”
苏荃、尹重和肖斌带着记者去了乔拉山,刘艳贵说:“老四听到一定会高兴。”
几个人把高总视为空气,他很尴尬,本来他通知完刘流就想撤,免得刘流当面给他难堪,但现在刘流要收回他的股份,他一时还真没办法可想。刘流故意问道:“高总,还有事吗?要不晚上你在我这搭个床,这时候可没有宾馆?”
高总觉得对不起刘流,下意识地朝对面望了一眼。刘流仍旧面无表情,明显是下了逐客令,他只有无趣地退了出来。刚出门口,刘艳贵追了出来,把那块和田玉塞到他手上,这一下,高总心里更加难受了。屋里,牛大伟又说想回去,刘流看着他发呆,突然想起胡总工交给他的锦囊还剩下一个,是否现在可以打开?想到这里他要刘艳贵拿来电脑包,这包里面的东西是他们唯一的财物。刘艳贵打开了包,说:“老人家的信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