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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肖斌到了,王秘的电话也到了,刘流和肖斌再次见到了副省长。
副省长于百忙之中接见了他们,听取了他们新一轮汇报,神情严肃。
又过了一天,乔拉金矿在没有实施地质工程的情况下申请采矿证,所有资料都是凭空编造,它的资料通过表决时,胡总工以专家组组长的身份第一个予以否决,得了好处的其他专家意识到回天无望,自然也跟着投了反对票。评审会结束后,矿管处宣布了另外一个决定,将重新调整乔拉山金矿的探矿范围,理由是乔拉山的位置与本省的矿业发展规划相冲突,今后将被划为禁采区。
黄河铁桥边的茶馆里,朱总和老外正在悠闲地喝茶,老外是特意前来参加庆功酒宴的,朱总签下了乔拉山的开发权,这是他的祖辈都做不到的事情。他总是带给老外意外,老外把所能够想到的赞美之词都献给了他。朱总像个绅士,热情地施展他的茶艺功夫。得到省厅的消息时,他呆呆地望着老外傻笑起来。
然而事情远远不是他能够控制得了的,当他抛下罗东和老外急匆匆地赶往机场准备飞往香港时,警察们拦住了他的去路,他颓然坐在了地上,嘴里念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刘流于晨光之中赶回了洄水湾,这一天正好是八月十五,这里一切依旧,淘金船在江心日夜不停地工作,空地上的沙石料堆积如山。铁船靠了岸,谭春兴冲冲地跑来,手握一把黄灿灿的金子给他看,大叫淘金船已经找到了富矿体,江底真有一个聚宝盆!
邱老师仿佛回到了少年时代,走过来悄悄地对刘流说:“多吉带我去了一趟乔拉山,我寻到了一块宝地,那里背靠直耸入云的乔拉山,前有雪山的潺潺流水和丰腴的草地,应该是修行的绝好场所。”
刘艳贵拍着手跳了起来,对刘流说:“太好了,我们就去那里修个房子,接来两位老人家住下来好不好?”
刘流说:“好是好,可是两个人太寂寞了,你会放羊、挤奶吗……”
她开心地说:“不会可以学啊,我相信牛儿会听我的话,你,还会有孩子的,哪里会寂寞?”
刘流望着她坏笑,她意识到他的话外之意,红霞飞上了脸庞。邱老师的手冲他点了点,好像在指责他永远长不大。尹重即将回去当新郎,不明白他俩玩的是哪一出戏,问道:“你们,不打算回中州了吗?”
刘流说:“不回中州了,那里留下了太多痛苦的记忆,只有在这块净地上才能把它们删除干净。”
尹重撅着嘴说:“那我的婚礼少了你,不是显得很冷清吗?”
刘流往他脖子上挂了一颗天珠,他咧着嘴笑了。
这时,他们身后响起一个声音:“你们愿意带上我吗?我,错了……”
众人回头,是罗东,他一扫颓废之气,脸上露着笑。刘流突然想起他们初次在校园相遇,罗东也是这样笑,让人感到陌生,又似曾相识。直到他们后来成为朋友,就再也没有见他那样笑过。时间磨损了太多的记忆,想要重新拾起来确实需要很大的勇气。罗东已经回来了,凭着这份记忆。刘流也笑了,一如既往。
尹重如小孩子般耍脾气,背过身去:“我不认识你!”
刘流捶了他一拳,说:“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东哥冒着危险偷了电脑放上去的!”
尹重更加黝黑的脸上露出惊异的表情,刘流冲他摆了摆手,顷刻之间,他明白胜利来得绝非偶然。天珠让他释怀,他迎着罗东走过去,两人的手缓缓地握在一起。刘流看着他俩热泪盈眶,百感交集。
金色的阳光从白龙江上游照耀过来,一如夏拉活佛珍藏的那副唐卡,光芒四射。白龙江这条母亲河从雪山发源而来,它孕育了生命带来了财富,此刻正默默地流向东方。藏地的天空依旧那么湛蓝和深远,天边出现了一道弯弯的彩虹,彩虹的一端,乔拉山雪白的山顶发出银色的光辉。尹重挽起了罗东的手并肩站在江边,所有人都看得呆了。
刘艳贵依偎在刘流肩上,虽然不知明天要面对什么,但此刻谁也不会去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