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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不讨厌“阿冬”这个称呼。许是因为这个词我很容易就能听懂。其它时候就没那么幸运。在这所谓的“中国楼”里,我更加的不知所云。
我不敢说这些香港人或是台山人真的会使用国语或英语。但他们的确是在随时随地使用着,并且活学活用。不过,永远遵循广东话的语音语调。
我和他们语言的障碍很容易导致工作上的失误。我被告知把“宫爆该(鸡)”端去“乙(二)桌”,我便端去一号桌。我又被告知把“四味安嫂婆(sweet and soar pork)”端去“南巴see(No.四)”,我又端去了六号桌(No.Six)。
老板娘努不可遏。我损失掉整夜的收入——二十四美元。
当然是我的错。我理应判断出这些酷似广东话的音节里,哪些是粤语,哪些是国语,哪些又是英语。
我以前歧视方言,可此时几乎开始痛恨方言了。
也许在他们眼里,我才是讲着一种奇怪方言的人。在中国楼里,我仍是个异类。
我的生活中突然失去了同类。
我如同回到了童年,一天到晚独自在家闲逛。只不过,墙角的杂物堆却不见了。
我平静地等待着同类再次出现。
我料想到那时,我又会毫无原则地接受愿意接纳我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