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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真假妤儿

“夜寒……”妤儿哽咽着,凝聚在眼眶里的泪水已经迷糊了视线,想澄清,却发现,再也找不到理由,只是一味的不知所措,从未有过的慌乱失去了该有的理智,“夜寒,你听我说……”忍住脚踝处的疼痛,想在靠近一点,可惜她再也靠不近了……

夜寒甩开了她拉住袖袍的手,漠然的转身,徒步到门前的时候,忽停下的脚步,微撇过的侧脸,如斯俊美,却冷冽如冰,这个时候,她在夜寒的眸中看到了厌恶。

“是我太贪婪了吗?”看着夜寒得知真相过后决绝离去的身影,她这样问自己……

自己被自己编织的谎言落的满地殘伤,预计好的是借夜寒的力量复国,到头来却不受控制的沦陷,妤儿的面具戴久了,已经开始忘记那原有的身份,是啊,初见的时候就说过:“我不是妤儿,我叫梦璃。”

要说这是一场春梦,醒来之后便无痕,可是夜寒,为何你在我的心中却再也无法抹灭。

“别太早悲哀了,这还只是一个开始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屋子里的左灵依,一脸的得意看着衣裳不整的人,甚至还惊讶道:“呀,妹妹肩上的蝴蝶可真漂亮。”

嘲讽完之后还不忘鄙夷,那种神情好像是在宣肆着她的胜利,梦璃也不想搭理那么多,随便左灵依在岚鋆殿趾高气扬的侮辱和显摆,试着把视线望向别去,却无意中看到刚来到殿前的人,这让梦璃彻底哑然,一直到左灵依傲气的说:“妤儿,这个人就是你的影子。”

伫立在门外的人,始终都没有走进来,只是远远的站在殿内,海棠标韵,浅浅笑意……

梦璃看着殿外的人,心里浮现出的凉气不自觉的咽了咽唾沫,只是一个最简单的笑,却能让梦璃感觉到莫大的敌意与排斥,这个女子,绝非常人,这才是夜寒真正想要去疼去宠的女子吗?挚爱了十几年从未改变过,认定了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就是她吗?

初秋的夜很凉,高高挂在夜空的月亮也很凄伤,梦璃站在庭院里,望着无边无垠的夜色出神,落寞的身影单薄而伤感。

在同一个地方的另一座宫殿,身披单件缎袍的夜寒,一口接一口的将烈酒往嘴里送,风拂过,撩起了他两鬓耷拉下来的发丝,深邃的双眸望着远方,不带任何的情绪和温度,妖娆在瞳孔里的薄雾烈如火,左灵依突然出现,这次,她却静的出奇,默默的候在夜寒的旁边……

“夜色太凉,皇后还是回宫就寝吧”,喝完最后一杯酒的时候,夜寒竟意外的关心起皇后来了。

夜寒的转态,让左灵依有点受宠若惊……

“皇后有身孕在身,自是别着凉了……”

左灵依看着夜寒放下玉杯,侧过脸的那一刻,瞬时让她产生了一个念头,如果真正的妤儿不出现的话,那么这后宫的三千宠爱,不就是囊中之物了吗?

只是左灵依太天真了,她以为妤儿真的会听从她的一切,任她摆布,她能想到的,妤儿早已料到,在左灵依还没有这个想法之前,妤儿就已经揣测到左灵依迟早会有这个想法,所以同是在这天晚上,左灵依走后,妤儿便出现了。

妤儿和左灵依一样,只是静静的候在一旁,只是这次夜寒并没有注意那么多,他以为这大概是哪个宫人吧,可是一切就在妤儿念出了一首诗过后,夜寒心中一怔,拿捏在手中的玉杯“嘭”的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粉碎了一地。

相遇相逢倍相识,相怜相恋倍相思。

一生一世一双人,一帝一后一天下。

“夜寒,让我陪你,缱倦长乐未央,共同俯视天下,主宰千秋万世。”

这首诗,是当年夜寒承诺妤儿时,为妤儿专题写的一首诗。

有些微弱的灯亮,夜寒僵硬的将视线移向声源处,深邃的双眸,迷雾妖绕,却又带着缕缕似蜜的温柔,被风扬起的发丝俏皮的飘洒在脸颊上,再看清身旁人之后,微薄的嘴唇微微的颤抖着,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

“夜寒,是我,我是妤儿”,她起身伏跪在夜寒的眼下,伸手触摸着夜寒的眉宇,眸眸水光,含情凝睇。

初秋的天,临在未央的风却是春风柔抚,微微烛光,暧昧浅吟,罗裳轻落,窈窕身姿,香肌玉体尽显眼底。

这夜:

芙蓉宝帐欲垂垂,美人娇喘乱君心。

未央宫中共缠绵,独留红烛泪天明。

一夜,改变了三个人的宿命,真正妤儿的出现,取代了皇后的权势,取代了梦璃的地位,既不可废后,那蒂妃自是物归原主,这个位置一直以为都曾属于梦璃,梦璃都从未垂涎过,只不过,梦璃现在该是功臣身退了吗?

妤儿的面具戴久了,便也摘不下来了,幸福来的时候总是太过匆忙,走的时候也让人措手不及,梦璃没有想过,如今的嵐鋆殿竟然会成为一座冷宫,真正的蒂妃是妤儿,那么她呢?现在算什么?影子?替身?

想到这,梦璃苦涩一笑,喃喃道:“在他的心里,你什么都不是。”

第三卷:浮华一世

第一章:坠花湮

容止去嵐鋆殿看梦璃,却被络鸢拉到了一旁……

“哥,这一切是不是你安排的,真正的妤儿在宫里,你为什么不和我说?那天主子去天一阁的时候,为什么我会被皇后拦截?既然找到了真正的妤儿,哥你就应该先把主子安排好你在让妤儿出现也不迟啊,主子虽然不是妤儿,但是她对夜寒的爱,绝不比妤儿的少”,在络鸢的眼里看来,就算她不是妤儿,也一样是主子,可是容止却清楚的告诉络鸢,“你现在的主子在未央宫,她才是你真正的主子。”

“哥……”

“鸢,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我想要用一辈子去保护的人,你应该支持我啊……”

“可是哥……”络鸢想说,梦璃的心里已经有了夜寒,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就已被容止断然的阻截。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去吧,你回到蒂妃的身边去……”

络鸢本还想在说些什么,可就在与容止的目光交错之后,便也发不出声,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远处的梦璃,终于还是对容止妥协,离开嵐鋆殿的时候,络鸢说:“哥,此女子彼女子,如果可以,好好爱惜。”

可是可能吗?虽然真正的妤儿回来了,也就在夜寒的身边日日守候夜夜缠绵,可是夜寒却并没有给出一个结果,对于梦璃是怎么处理?

夜寒不放梦璃出宫,到底是为什么?是妤儿的意思,亦或皇后?还是说,为了弥补那几个月以来,梦璃给予的温柔乡?

看似简单的一件事,实则包含了许许多多解不开的疑问,这段过程的扑朔迷离,唯一能解开此题的,就只有夜寒吗?不……或许,这道谜题,谁也解不开。

妤儿的突袭,让皇后也应接不暇,长乐宫内死寂的宛如一座坟墓,就连流动在周围的空气也压抑的让人透不过气,候在左灵依身边的侍女就算是做一个小小的动作都要小心翼翼。

“啪”,一个茶杯猛的被摔碎在地,在听到刚才那个侍女汇报未央宫现在的情况之后,更是红了双眼,娇艳的双唇轻启:“恩将仇报的东西。”

“去,把宁副将找来,说本宫要见他……”

宁副将宁德,是左将军麾下的干将,小的时候是左灵依身边的贴身侍卫外加玩伴,自宁德成年之后,就被左将军归纳在旗下做了副将,自那之后,他们就再未见过面。

几年后的再见,宁德显然比几年前要沧桑了许多,话又说回来,在沙场上长年与匈奴厮杀交战的人,哪个不是这样的呢?不过也因为这份沧桑,更显示出了宁德的男人味十足,翩若惊鸿的眉眼犀利如刃。

见到左灵依的时候,是酉时末分,左灵依说话一向从不拐弯抹角,更别说这个人还是从小就认识的,开门见上一针见血的话让宁德皱起了眉,重复了一句刚才左灵依说的那些话中最重点的一句,“要刺杀蒂皇妃?”

“对……这件事,我想来想去,就只放心于你”,左灵依缓缓走下,伸出右手轻拍在宁德宽阔的肩膀上,娇艳的容颜里含笑含俏。

而宁德低头沉思,毕竟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更别说,现今皇上对蒂妃的宠爱,更是一片奇谈……

自古以来,后宫美人三千,帝王却只有一个,嬉戏花丛,雨露均沾,是每个帝王的天性,而如今的皇上,却为了一个蒂妃愿弃后宫佳丽三千,实不敢想象,这个蒂妃在皇上的心里到底是一个怎样地位?

意识到宁德的犹豫和迟疑,左灵依拿开了轻拍在宁德身上的手,落寞的转过身茫然的望着窗外的月色,惆怅道:“你知道吗?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只是在这个后宫中,我不得不设法保全自己,皇上对蒂妃的盛宠我相信你们都应该知道吧,为了我自己,为了腹中的孩子,她必须死。”

说到最后,左灵依很明显有些失控,对,她容忍不了夜寒的偏宠,腹中之子,夜寒曾几时问候过,唯一一句关心的话语却还是在那天晚上,左灵依以为,只要没有了妤儿,一切都会好起来,夜寒也不会在对自己不闻不问,明明是夫妻却相敬如冰,可是她没想到,就连那一句简单的问候都会被妤儿无情的泯灭。

“连你都不帮我吗?”宁德的沉默,让左灵依很失落,她原本以为,宁德会答应,没想到这也不过是自己的痴心妄想,就好比是她在夜寒身上寄予的希望一样,明知道那很渺然,却仍执意追随。

左灵依无力的语气,让宁德蹙起了眉,看来这个蒂皇妃的存在对皇后产生的威胁性远远超出了常人的想象……

而就在左灵依认为这次所有的人都帮不了的时候,宁德却意外的答应了,“卑职会按照娘娘说的去做,若刺杀成功,卑职祝娘娘苦尽甘来,盛宠不衰,若刺杀失败,请娘娘保重自己”,那个时候,……我就真的再也保护不了你了。

走出长乐宫,宁德呼了口气,算了算,一晃眼的时间就十七年了。

曾经喜欢牵着他的手不肯放的小丫头已是出落的亭亭玉立,母仪天下了。

夜,诡异的离奇,呼呼刮起的狂风吹落了一地的枯叶,苍白的月光直泄而下,铺亮了小池塘里的水光,也照亮了各个宫殿的门房窗前的倒影。

一袭黑色从头裹到脚的人,如蜻蜓点水般的行走在屋檐上方,右手中拿捏着的宝剑一刻都不敢松懈。

算计好的时间与皇上的作息规律,已经再三确认,这个时候皇上是不会出现在蒂妃这里。

第二章:坠花湮

“这么久了,本宫的习惯你还是记得这么清楚”,妤儿柔笑着望向恭敬立在一旁的络鸢,美目中有着赞赏。

但络鸢并没有因这一句而窃喜,只是微微回礼一笑,“主子过奖了。”

“我不在的这两年里,一直都是你贴身伺候夜寒的吗?”妤儿神情含笑,饶有兴趣的想知道络鸢会有什么反应,妤儿很清楚,络鸢不仅是个聪明的丫头,而且还是一个不简单的丫头,只是妤儿并没有给络鸢澄清的机会,又道:“每次看到你的时候,都能让本宫想到容琴师,这是为什么呢?”

说到这,络鸢心里一惊,毕竟,能知道容止是络鸢哥哥的事,就只有夜寒一个人知道,而妤儿如今却突如其来的问这么奇怪的问题,让络鸢不得不提高防备。

络鸢的不露声色,让妤儿更有兴致的挑起了眉,才二年的时间,每个人的变化都大的超出了想象。

络鸢往前,头微低着让妤儿看不见她现在真正的神情,外面的大风狂躁的刮着,突然被吹开的窗户,顿时转移开了络鸢的注意,抬起看向妤儿的时候,她的眉微蹙,一道刺眼的光亮破天划过,随之而来的便是光速出现在殿内的人,剑已出鞘片刻不停的将利刃刺向坐在软塌上的妤儿。

黑衣人的出现可以说是不足以为奇,因为比起这个还有更让人惊奇的,坐在软塌上的妤儿不避也不闪,娇美的容颜从容浅笑,毫不惊慌。

眼看着那如针锥的剑尖逐渐在妤儿的瞳孔里放大,可是事中人却还是眉目含笑,镇定自若……

黑衣人眼中闪过讶异,因为他也从来没有见过原来一个人可以理智成这样,并且这个人,还是个女人,而就在黑衣人晃神的瞬间,络鸢已然拿出了利剑狠绝的刺向黑衣人的左背部,这突来的袭击,让黑衣人将手中的剑刃不得不转移方面,一个惊险的回旋,两把泛着冷光的银白色利刃便交叉在了一起,比力度,络鸢当然不如这个黑衣人,但是如果比技巧,络鸢可远远胜过黑衣人,络鸢手中的剑可不只是剑术上的造诣,更是心随剑动,没一会儿,殿内已经乱成一团。

“杀了他”,妤儿轻抿了口茶,逐字慢吐。

这霎时让黑衣人明白了,为什么络鸢的剑法明明是招招要命却没有下手的原因,令下,那一霎,血染红了被风扬起的白色宫纱,被刺穿的心脏让他震惊,而络鸢漠然的表情,更是让他惶恐,他不是怕死,而是在这个时候,他还在担忧着某个人,这个皇宫,危机重重,步步惊心。

至于妤儿为什么突然会下令杀了他的原因,定是已发现了什么,缓步走下,浅笑依旧,将死在血泊中的人带在脸上的面巾拉下,露出了的脸还真是让人眼目一新,怀中露出某个物品的一角,让妤儿的笑更是娇俏了。

“皇后给我送了这么一份大礼,络鸢你说,我们是不是也该回赠点什么呢?”

在妤儿的眼里,她左灵依算个什么东西,皇后,可笑……

要母仪天下的人,怎么可以蠢成这样,派谁来不好,偏偏派众所周知的宁德来,莫不是你太蠢,就是太过自信,以为这个废物就可以杀得了我妤儿吗?

哈哈哈,能杀死我的人,可还没出生呢?

妤儿对着那个倒在血泊里的人,蔑笑之嘲,被风撩起的九凤缎袍张扬而喧嚣,妤儿让络鸢秘密处理了这件事,宁德的死,就让它消失匿迹了便好,此事不宜张扬,皇后的存在,对于妤儿来说,可还是有些价值的。

络鸢只看到妤儿从宁德的怀中拿出了那露出一角之物,便再无追问其它,对于这点,络鸢很清楚,有些事不必太明白,知道的多,或许还会招来杀身之祸。

而妤儿在这两年之中的改变,也让络鸢忍不住震惊,这个女人,深不可测,跟随在妤儿的身边这么多年了,络鸢从未看透过,而唯一清楚的便是,妤儿虽不多才多艺,但却谋谟帷幄……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她的出现,颠覆了夜寒的命运同时,也颠覆了所有人的命运,自然,这里面也包括她自己。

宁德的有去无回,让躺在床榻上的左灵依辗转难眠,就算模模糊糊的入睡了,还是会被噩梦给惊醒。

第二天,左灵依口渴难耐,端起茶杯正想喝的时候,手却颤抖的厉害,溅出的茶水全洒在掌心,这可是刚泡的茶啊,可是左灵依被这滚烫的开水烫的竟然感觉不到痛楚,心中的惶恐早已盖过了一切。

血红色的茶,红的诡异,就好像是人的鲜血一样……

“姐姐这是在干嘛呢?”从正面迎进的人,眉目巧笑,美艳绝伦。

相对于妤儿的笑靥如花,左灵依的脸色刷的一下变成了惨白,昨晚派宁德去刺杀一夜无回,而如今要杀之人却安然无恙,那么也就是说,宁德刺杀失败了?当这个念头钻进左灵依的念想时,脑子里一下子全都炸开了,左灵依催眠自己冷静冷静,不能乱了分寸……

第三章:坠花湮

再说,宁德要是真刺杀失败的话,那么现在这宫中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左灵依不信,在沙场上杀敌无数的宁德会连两个女人都解决不了,左灵依就这样自我慰问着,故意摆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说:“妹妹今日能移贵架来我长乐宫,可算是稀客。”

可惜,左灵依却没想过,这两个女人,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左灵依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其实不以为然,被反映在妤儿瞳孔里的左灵依,是透质的。

既然左灵依想要客套一下,那么妤儿可是能奉陪到底的。

“本宫和妹妹可真是有缘人,如今妹妹能与本宫一起母仪天下,为吾分享些事儿,本宫可真是如释负重啊。”

“姐姐这可见外了,能为姐姐分享些事,是妤儿的福分”,说到这,妤儿若有所思的看着手中的血红色茶水,嘴角轻扬,“外界传言,左将军麾下的宁副将宁德在沙场上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他可是为元国的疆土流尽了血和汗,姐姐可认识此号人物?”

一提到宁德,左灵依心里就闹的慌,就连故作的冷静恐怕也维持不了多久,可是她除了死撑着就别无选择了,“他是我爹的手下干将,妹妹都听说过他,我又怎能不知道呢?”

左灵依陪笑,心底却在冒着凉气……

“那姐姐可知道,在战场上矫勇善战的宁副将,其实对姐姐暗藏着一往情深的的爱慕之意呢?”妤儿轻佻眉眼,看着左灵依一阵青一阵白的面色。

“妹妹这话是否说的太过了点”,左灵依的強憋着怒气,一点都不含蓄说出了心中不满,要是这话被人传出去了,轻则被废后,重则可是会牵扯到整个左家的兴衰存亡,像这样的罪名,左灵依是怎么都背不起的。

“姐姐先别恼”,妤儿玩味的一笑,右手轻抬一挥,本是候在长乐宫的侍女全都缓步退下,左灵依一下子急了,对着那将要关上的大殿之门斥责,“没用的东西,到底谁是你们的主子。”

可是不管左灵依怎么吼,那些侍女像是当作什么没听见一样,墙头草,两边倒,蒂妃和皇后,论地位势力,不相上下,要是论恩宠,就算皇后身怀龙子,也比不上妤儿在夜寒眼里的粲然一笑。

“妤儿说的可都是实话,若是姐姐不信,妤儿有东西可以让姐姐见证”,说到这,妤儿让候在后面络鸢拿出了在宁德身上搜刮到的东西,“不过,姐姐昨晚送的那份礼物未免重了些,所以今天妤儿来,是来回赠礼的,还希望姐姐能够喜欢?”

音落,一个秀了嬉戏鸳鸯花案的荷包丢放在茶几上,沾染在荷包上的斑斑血迹触目惊心,这顿时就让左灵依哑然了,这个荷包是……

“小姐刺绣的功夫真是越来越精湛了”,那年,宁德周岁17,左灵依周岁12,听着宁德的称赞,左灵依的虚荣心瞬时得到了极大的满足,随手一拿,便把那刚刚做好的荷包赏给了宁德,17岁的他,正也是情窦初开的时候,一句无意的称赞,一个随意的赏赐,让他情牵了五年。

但宁德很清楚这段感情的隔阂太大,所以他也从未表现出来,只是默默的守候着,哪怕左灵依从未注意过,执念中却仍旧无怨无悔。

五年后的今天,这个荷包在现于左灵依的眼下,让她有点不敢相信宁德竟然还保留着……

“姐姐有没有觉得很熟悉呢?”妤儿巧笑,美艳如花的笑靥里笼罩着一层让人看不透的阴霾。

左灵依双目盯着那个荷包,一再的告诉自己不能承认,既然宁德已死,就不能被一个死去的人拖累,反正他已经死了,就算被发现了又怎么样,世上的荷包千千万,光是凭这一个荷包,是指证不了什么的。

只是妤儿却再也没有给左灵依狡辩的机会,轻描淡写吐出来的字眼足以让左灵依感觉到死亡的气息正在逐步的走近……

“姐姐可真是心细之人,竟能将针线上的鸳鸯秀的如此栩栩如生,尤其是那个灵依两字,犹如格仿簪花,出神入化啊”,妤儿清晰的告诉左灵依,能有今日,一切都是她自己作茧自缚。

被挫败的锐气和全然失色的面容,这场仗,左灵依从一开始就输了,可是她不能死,她不能连累到整个左家,她放下高傲的自尊,卑微的向妤儿下跪,只求一条生路。

左灵依说:“你要后位,我给你,但我求你,不要将这件事告诉皇上,不要……”

妤儿甩开了左灵依拉扯在袖袍上的手,回眸鄙睨,“这才像话,以后你只要对本宫言听计从,本宫也才能保证你腹中的皇子可以来到人世,你左家扬名立万。”

门开了,刺眼的光线刺了进来,射在左灵依那本是惨白的脸上,将手搭放在腹部时,左灵依凄凉的笑了,炙热的泪水洒在嘴角,“皇儿,母后一定要好好保护你,让你可以安全的来到这个世上,你是母后的希望。”

守候在妤儿身边的络鸢,有时也会走神,每次看见夜寒和妤儿一起嬉戏的样子,络鸢总会想,难道夜寒在看到妤儿的时候,就真的不会想到曾经的那个让可以让他所有的烦恼都随之消散,却又可以哭笑不得的人吗?

同样是在御花园,同样是夜寒和妤儿,同样是缠绵缱倦的《比翼双飞》,可是络鸢却感觉不到当初梦璃和夜寒一起跳《比翼双飞》时的那种氛围。

在妤儿的身上,络鸢能看到的,除了那种理智的可怕的淡定,就是那抹朦胧的笑靥。

“来呀来呀,来追我”,犹如银铃般悦耳的声音猛然打断了络鸢此时的思绪,放眼望去,在阳光下互相追逐嬉戏的人,与天然的百花景形成了一副绝美的图画,夜寒围绕在花坛的一侧,洋溢出的笑很明显带着一抹挑逗,桀骜的五官俊美绝伦,络鸢就这样看着,深深入迷。

妤儿躲不过夜寒,没一会儿就被抓住了,亲昵互拥的两个人暧昧低语,这一幕让络鸢独自涩笑了一番,准备退下,就在转身后,一个单薄的身影就倒映在眼眶。

第四章:坠花湮

“主子”,络鸢好象已经习惯这样叫梦璃了。

明明被泪水模糊了视线,可梦璃却仍旧扬起了笑意,为什么会突然想起来御花园,这点梦璃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可是在看到这一幕之后,梦璃只感觉自己的心完全被陶空了,就连仅有的呼吸都堵憋在胸口上不来。

络鸢看了看梦璃,又看了看在御花园正火热的两人,搭放在腹前的双手一紧,便把傻站在原地不进也不退的梦璃给拉走了,络鸢想,现在的这个时候,梦璃还是不要出现的好,或许真的该顺从哥哥说的,要想个办法,让梦璃出宫,这样的话,对谁都好。

既然真正的妤儿已经回来了,那么梦璃继续还留在这皇宫已经是没有任何的意义,如果按照哥哥说的把梦璃送出宫去,让她淡忘了夜寒,和哥哥在一起,这岂不是两全其美,再说,夜寒能给梦璃的,哥哥也照样能给,并且哥哥能给梦璃的,或许还会比夜寒有过之而无不及。

“主子,你怎么到这来了?”

“鸢,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主子了,就直呼我的名字吧,我叫梦璃,柳梦璃。”

随着,络鸢便也轻念了声,“梦璃……”明明是同样的一张脸,同样的一个笑,可是给络鸢的感觉完全不同。

“其实刚才的时候,我也很想走开,可是双腿却不听使唤的挪不开一步”,现在,在没有人看到梦璃一个人跳《比翼双飞》的时候,会坏坏的从背后将她拥在怀里说:“比翼双飞,一个人跳的再好,也不好看。”

也再无任何人,可以不顾宫人在场,宁愿无视一切,却只为了想多抱她一会儿,多呼吸一缕她发丝的香味还有身上的气息。

君王侧,美人伴,似梦爱恋如烟过。

天边霞,半残缺,一场春梦铭刻骨。

影依稀,离歌散,伫立阑珊忆过往。

痴心恋,柔情绵,盛世恩宠皆虚幻。

花自残,无人怜,比翼双飞一人舞。

借酒欢,弹怨弦,谁留旧人泪涟涟。

看着梦璃失魂落魄的样子,容止低垂着眼睑紧了紧五指,抬起头再次望向梦璃的时候,好像是下了誓死的决心一样,“梦璃,跟我走,我带你出宫。”

语毕,曲停,迷惘一瞥,包含了说不尽的辛酸痛楚,莞尔一笑,落拓而伤感。

这些日子以来,每每一个人的时候,容止都会不分昼夜的陪在梦璃的身边,陪她聊心事,费尽心思逗她开心,可惜,没有了夜寒的梦璃,就算笑出了声,那凝聚在眼眸中的伤感却不曾消散。

“出宫吗?”梦璃反问。

“对,出宫”,容止肯定道,透彻如水的瞳孔充满了期盼和希望,他等着梦璃的点头,只要梦璃一个点头,容止便愿意抛弃如今拥有的一切,带梦璃远走高飞,给她一个世外桃源,可是这份希望,却被梦璃的一个“不”泯灭的一干二净,如今的梦璃,再也不是那个为复国而活的梦璃,在她的心里,对于夜寒有太多太多的不舍和放不下。

梦璃对夜寒的执着,让容止差点失去了控制,继而反问:“你也看到了,那个人的心根本不在你的身上,你又何必念念不忘。”

容止现在自责的快要疯了,他后悔当初把梦璃送到夜寒的身边,同样,他也开始憎恨夜寒的柔情……

“我不需要,只要我的心在他那就行了”,梦璃强忍着眼眶的泪水,收起放在琴弦上的双手,将视线望向别处。

梦璃告诉自己,就算夜寒的眼里除了妤儿之外便在也看不到任何人,也要生死相随,曾经说好的不离不弃,梦璃不想在让它成为谎言,从一开始的骗局到如今的无法自拔,梦璃也觉得荒唐,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超出了意料,而梦璃唯一想坚持的便是对夜寒的爱。

毕竟,爱一个人不是得到,反而梦璃觉得,就这样站在夜寒的远方,看着夜寒的一举一动,为夜寒的快乐而快乐,也只为夜寒的悲伤而悲伤,这何尝又不是另外一种幸福。

“如今的嵐鋆殿虽是和冷宫无二,但我还是要庆幸,就算所有的人都离我而去,而你却始终都陪在我的身边,谢谢你,容止”,不管怎么样,梦璃还是应该高兴。

容止看着这样的梦璃,真的很心疼……

他是多么的想在她需要依靠的时候,给她一个肩膀,在她难过的时候,给她一个怀抱,可惜这些容止都不能做,就只因为梦璃的一句,你是我唯一的知己,为了这个‘唯一’的印象不被破灭,容止一再的隐忍,哪怕是知己,容止也照样傻傻的想着,只要能够陪在她的身边便好。

“你要记得,就算全世界都离你而去,还有一个我,我会永远守候你,做你唯一的……知己”,说到知己两字,容止的心里沉重的压抑。

“嗯”,梦璃郑重的点了点头,她相信眼前的这个男子,没有一点质疑,“我跳舞给你看吧。”

有了容止的陪伴,梦璃的心里多多少少也算是欣慰,至于夜寒,在梦璃认为,只要他幸福,什么都不重要。

夜初静,人已寐,天色虽暗,但星光却依旧灿烂,风轻拂,瞬间撩拨起系在梦璃身上的丝带,娇嫩如玉的肌肤引人无限遐想,细如扶柳的腰肢柔中带刚,水秀灵美的姿色美的让人移不开眼,桃腮泛红,朱唇轻咬,清纯中却又透露出让人难以抵抗的妩媚和妖冶,这种与生俱来的气质,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

梦璃,是一个如水似酒的女子……

而妤儿,是一个朦胧似雾的女子……

第五章:坠花湮

容止就这样如痴如醉的看着,许久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梦璃跳的这曲舞,让容止很好奇,柔中带刚是其次,让人讶异的是那种气势如虹的回旋,荡气回肠之余却还充分表达出了女儿的柔情和男儿的刚毅……

之后,容止问了梦璃,问这曲舞叫什么?

梦璃甜笑,说:“千军破。”

每一次,容止都会被梦璃的才华所征服,而这次亦是一样,在容止的眼里,梦璃是越发的亮眼,并且能将战场上的《千军破》舞的如此淋漓尽致的,怕也就只有梦璃一人了。

黑暗中,黯然毅力着两个人的身影……

“主子”,络鸢轻呼,因为妤儿站在这里看着远方的那一幕好像很久了,有问无应,络鸢只觉得流动在周围的气息怪怪的,在妤儿甩袍悄然无声的回走时,眼神中突闪过的带笑幽怨,络鸢没有看到。

络鸢只是在窃喜着,她也期盼着容止和梦璃的事能成,从小到大,络鸢从来没有看见过容止会对一个女子细心到这个地步……

这几天被朝政之事繁琐脱不开身的夜寒,也没有多少时间陪妤儿,批完奏折之后已是深夜,这几天都没有好好的陪妤儿,让他总觉得心里好像少了点什么,起身准备摆架去看妤儿,之后一想,这个时候去,岂不是会吵着妤儿休息?思量再三,夜寒还是驻留在了紫宸殿。

脱衣就寝时,本是叠好放在怀里的丝帕如丝掉落,这块秀了并蒂莲的丝帕,是当时梦璃托络鸢交给夜寒的,一看到这个,让夜寒马上就联想到了梦璃,而由梦璃自人就牵扯到了近几日前线疆土的汇报。

自从夜寒将子阳放走之后,子阳便四处征伐,数月之内,竟将昱国的疆土扩大的以往的二倍,身在前线的左将军汇报,此人如若不除,日后定成大患。

想到这,夜寒勾唇一笑,深邃的双眸里带着致命的诱惑,犹如暗夜之鬼魅。

翌日:

坐在夜寒大腿上可以没上没下不遵守宫中礼仪的妤儿,蹙着鼻子向夜寒撒娇,“夜寒,你数数,都几天都没来看妤儿了。”

“那妤儿有没有想朕?”夜寒反问,用脸贴着妤儿的发丝惬意的吸允,好看的眉头微蹙了起来,不过没一会儿便又疏散开了。

“凤求凰兮,一日不见,思之如狂”,说到这,妤儿亲吻了夜寒的脸颊,这让夜寒微微一怔的晃了会神,妤儿用手将夜寒的脸给扳正,假装生气:“说,刚才想到了什么?”

夜寒淡淡一笑,应和道:“爱妃的话,让朕想到了二年前在梅林时为你弹奏的凤求凰。”

“是啊,时间过的好快,那个时候你许诺过我,这曲凤求凰只为我一人而弹”,就像摆放在不远处的那架古琴一样,都是妤儿的专属,“夜寒,答应我,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这曲凤求凰,你也还是只会为我一个人而弹?”

夜寒轻笑微微的点头,可妤儿对夜寒的反应很是不满,立即就挣脱出的夜寒怀抱,离的远远的,“答应的那么牵强,像是我逼迫你的一样。”

“妤儿这是怎么了?”夜寒起身从后面搂住眼前人的腰身,温热的话语绕在耳畔,浅声低喃,“就算是逼迫,朕也心甘情愿,天下间就只有一个妤儿,凤求凰自然只会为你一人而弹。”

夜寒不说还好,这一说,便让妤儿找到症点了,掰开了夜寒绕在腰上的手,转过身美目含笑的看着夜寒,嘴角有意无意扬起的笑很是诡异,不过这种神情出现往往只是一瞬间,展开了双手搭放在夜寒的脖颈,挑高着视线纠正夜寒的错误:“不。”

“妤儿……”很显然,这个“不”字里包含的人让夜寒不悦。

“难道不是吗?这个世间有两个妤儿,听说她原名叫梦璃……”对于妤儿的语气,夜寒有着少许的不明白,随之妤儿便也就诠释了,“我们去看看她好不好?”

妤儿的建议,夜寒只能顺着,如果拒绝的话,肯定又会被说成心里有鬼,而在这之前,妤儿早就已经让左灵依去了嵐鋆殿。

现在梦璃的身份已不在是蒂妃,见到皇后的时候不仅要下跪行礼,更是在左灵依没有让她起来的情况下,梦璃是不可以起来的,就也因为这样,梦璃差不多跪了已有一个时辰之久。

左灵依的字字珠玑还是一点都没变,除了讽刺还是讽刺。

容止在一旁看着,因为身份的关系,却不能帮梦璃驳一句。

当妤儿和夜寒齐刷刷的也出现在嵐鋆殿时,这状况,让随在后面的络鸢倒吸了一口气,这是要干什么呀?

容止的在场,让妤儿和夜寒的面色都微微的一变,瞥向跪在地上的人时,妤儿逐步走近,俯蹲在梦璃的面前时,娇笑三分艳丽七分蚀骨,这样的一个笑让梦璃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妤儿时的那个笑,看似亲切,实则充满了敌意。

“真的好像,看到你的时候,本宫就像是看到了镜中的自己……”妤儿浅笑,暗带诡异,随之便又走到容止的身边,说了三个让人大跌眼镜的字,“心疼吗?”

梦璃不知道妤儿为什么会这么问的原因,但是络鸢和夜寒都知道妤儿的话是什么意思,络鸢更是因为妤儿的这一句话,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口。

第六章:坠花湮

“卑职愚钝,不懂蒂妃娘娘的意思”,容止薄笑,倾国倾城,没有一丝慌乱。

而妤儿也在没有纠结在上面的那个问题,反之念出了容止口中的称呼,“蒂妃娘娘”,轻微的语气似乎带着自嘲,娇美的容颜里暗藏着什么情愫容止不想知道。

看得出,妤儿这次来嵐鋆殿很明显是来找茬的,但如果只是妤儿的话,可能还会让人觉得情有可原,而夜寒?他来凑什么热闹,难道是想在梦璃受欺负的时候,冷眼旁观不止也还要嘲讽吗?

“今儿个可真是巧,能在这里碰着妤儿妹妹”,左灵依媚笑,缓步靠近,经过梦璃之处,瞄了一眼,这次没有不屑,更多的是一种同情。

“姐姐真是会说笑,姐姐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妤儿的回礼,让左灵依立即就僵住了,热脸给贴了个冷屁股,这可不是一般的尴尬,不过好的是,妤儿也圆了场,“姐姐怀有身孕都能来嵐鋆殿,要是我不来的话,岂不很失礼”,说到失礼,妤儿便撇了一眼仍旧跪在地上的梦璃。

“夜寒……”妤儿对着夜寒软绵绵的一声,这让梦璃心里‘咯噔’一下,低垂的眼脸始终没有抬起来,平常日思夜想的人现在就站在身旁,可是这个时候,梦璃却发现,已经没有勇气抬头去看了。

他是夜寒,但也只是妤儿的夜寒,就算看了,在他的眼里,也只能看到漠然和陌生。

“夜寒,我有一个小小的提议……”

“说吧……”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带着柔柔爱意,暖了谁的心,又刺痛了谁的心?

“臣妾不在的那段时间,定是梦璃一直都在照顾着你吧”,妤儿轻问,眉目带笑,而夜寒却蹙起了眉,柔和的面色立即就冷了下来,正也因为这样,妤儿才更要继续说下去,“梦璃和臣妾有着相似的容貌,看样子是天注定你们的宿命,在这后宫,女人要是没个地位,会连一个小小的婢女都会瞧不起,所以,夜寒,你能不能册封个婕妤给梦璃,这也算是臣妾为答谢梦璃对你的照顾。”

话说到这,妤儿故意扫视了一眼立在一侧的容止……

妤儿的这一段话,间接的践踏了梦璃的自尊,这份狐狸给鸡拜年的好意,梦璃觉得无福消受,再说了,梦璃要的不是怜悯,更不是施舍,梦璃也知道,凭夜寒对妤儿的宠溺,一定会依了她,所以梦璃在夜寒没有回答之前,便斩然断了这个话题。

“蒂妃娘娘的好意,奴婢心领了,只是奴婢身份卑微低下,实配不上婕妤这个封号”,委婉的拒绝,刚毅的言语不由得让夜寒有些诧异,不过也就是梦璃的拒绝,更加挑起了妤儿的兴趣,当左灵依收到妤儿的眼色之后,为她量身打造的角色便又要开始上演了。

“那是蒂妃的心意,你竟然拒绝?”

“奴婢不是拒绝,奴婢是承受不起这么大的赏赐……”

“梦璃是在怪我吗?因为我的出现,取代了你的地位吗?”这次说话的人是妤儿,她言语软和,带着自责和内疚,没一会儿,灵动的美眸就溢出了水雾,积蓄在眼眶里跃跃欲坠的泪水特别的惹人怜。

“没有,蒂妃娘娘误会了,娘娘的出现奴婢莫大欢喜,奴婢不求龙恩盛宠,不求锦衣玉食,奴婢只是想在这宫中有一个落脚的地方便已足矣,除此之外,别无他求”,梦璃一再的推脱,让容止松了口气,不过,对于妤儿的用意,还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她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她真的只是想回报梦璃曾经温暖过夜寒吗?不……事情绝不可能这么简单。

梦璃的坚持,让夜寒打消了顺从妤儿的想法,“妤儿,还是算了吧,她若是想要做贱婢,就成全了她,就算她被被册封为婕妤,也不过还是一个贱婢。”

轻描淡写撂下的话语,让梦璃忘记了跪在地上数个时辰膝盖上的痛楚,周围的声音也在听不到其它,只是那句,她也只不过是个贱婢。

梦璃开始嘲笑起来,原来,也只不过是个贱婢而已。

“皇上英明,奴婢只是个贱婢,就算飞上枝头做了凤凰,在皇上看来,奴婢也只是贱婢,所以还望蒂妃娘娘收回好意”,就这样好了,痛的失去了知觉,或许才可以做到不这么想他。

积蓄在眸中的泪水被梦璃倔强的氤氲回了心中,没有让它流下来,梦璃告诉自己,不能哭,尤其是在他的面前,更不能哭……

夜寒鄙夷的话,让络鸢也很震惊,本以为,就算梦璃不是妤儿,夜寒也不会瞧不起或者不屑,可是现在,那句也只不过是个贱婢这样的话语,不仅仅是将梦璃的心划的血淋淋的,更将络鸢对夜寒抱有的希望全都泯灭。

难道夜寒真的忘记了在妤儿还没出现之前,和梦璃一起的那些美好吗?

“原来你也只不过是个贱婢”,左灵依嘲笑,原本以为,夜寒会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对梦璃不会漠然决绝,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梦璃没有想到,就连这最后仅有的自尊,也会被人践踏的一文不值,而且这个人,竟然还是挚爱之人。

“夜寒,你好坏,怎么能这么说人家呢?”而妤儿却还在假装为梦璃抱不平,随意环视着周围的目光带着一抹得逞的笑意。

“你要是在这样,朕可就生气了,这么大方的将朕推向别人,你忍心吗?”

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夜寒和妤儿毫不避忌的秀出了恩爱,而这份恩爱,却是建立在梦璃的痛楚之上,从一而终,夜寒都未正视过跪在地上的梦璃。

心灰意冷过后,梦璃没有多想,倔强的眼神不屈不挠……

往日给过的温存,夜寒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是梦璃却做不到,纵然被侮辱被践踏被欺负,梦璃也要告诉自己:甘之如饴,不管最后结果如何,都决不会后悔当初的选择。

爱,一旦付出了就不会再有自我,梦璃就是这样的人,为了能够留在夜寒的身边,她宁愿承受一切本不该是她承受的。

侮辱算什么,践踏算什么,只要能够陪在夜寒的身边,这些,梦璃都能够忍受。

第七章:坠花湮

梦璃不会心疼自己,但是却把容止的心_疼的血淋淋的……

他们走后,容止立即就走了上去,将跪在地上已有数个时辰的梦璃扶了起来,怎知,妤儿和夜寒却杀了个回马枪,警告容止,“别犯宫规。”

毕竟,梦璃纵使不是夜寒的妃嫔,但只要她还身在这宫中的一天,都是夜寒的女人,谁也不能动。

“他们说的对,以后,你还是别再来嵐鋆殿了吧”,梦璃扯开了容止搀扶的手,吃力的从地上站起,只是跪的太久,腿麻木了不止,就连视线也都一片眩晕差点摔倒在地,还好容止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梦璃。

“为什么要折磨自己”,容止没有回答,继而反问。

“这不关你事,你只要知道,这个地方,你以后不要再来了”,梦璃再次甩开了容止的手,转身往内殿走去,步履蹒跚不稳,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摔倒的样子,这样的梦璃,容止又怎能放的下心。

“这又怎会不关我的事,你说过,我是你知己,唯一的知己”,容止大声纠正着,梦璃的痛,容止全看在眼里,疼在了心里。只是她看不到而已。

“刚才你也听到了,我只是一个贱婢,贱婢是没有资格和琴师成为知己的”,梦璃自嘲,眼眸中的哀伤更加的浓烈了。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夜寒。

“贱婢吗?”容止重复了一句。

“对……”

“那是他认为,在他的眼里你是贱婢,但是在我的眼里,你无可取代”,容止板正梦璃的视线,严肃的表情表现出了他的诚恳和心意。

容止的话,让梦璃一怔,“无可取代吗?”

“对”,容止很肯定的告诉梦璃,“在你是蒂皇妃的时候,能把我当成知己,而我为什么又不能在你落魄的时候,将你当作是我的唯一。”

“不是不能,刚才你也听到了,要是你再来嵐鋆的话,会被当成宫规处置的,我不想害你”,这算是走到了绝路还被人剥削,没有了夜寒就没有了一切,而现在,却连这最后一点欣慰的来源都要被截断,梦璃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夜寒的决绝超出了意料,一切都来的太快,让人措手不及。

“梦璃,你听好,我不管什么宫规,我都要陪在你的身边,我做不到将你一人扔弃在这冰冷的嵐鋆殿,我做不到。”

如果容止什么都不说,梦璃还可以自己学会坚强,她告诉自己不能哭,可是最后还是哭了,在容止的面前哭了,而且哭的还很放肆,容止把梦璃搂在怀里,迁就她任意宣泄。

在这个人心冷漠的地方,曾经承诺过梦璃的那个人没有做到不离不弃,相反,在梦璃看来,一个毫无关系的人却愿意生死相随。

跪了那么久,梦璃的膝盖早就红肿了起来,容止心疼的一个劲的责怪自己无能,说没有保护好梦璃,还不嫌麻烦的一点一点为梦璃的膝盖上药,看着他认真小心的样子,梦璃忍不住笑了。

容止的存在,对于梦璃来说,就好像是太阳一样,不管是什么时候,梦璃都能在容止的身上看到阳光,感受到温暖,容止容止,整个人的气质和他的名字简直太符合了,静如止水般的从容淡定,却又暖入人心,不冷冽似冰,也不炙热似火,和他在一起,梦璃不用担心会被灼伤。

“还笑,看膝盖都肿成这样了,明天定要好好休息,不许下床”,容止用那种近似命令的口气对着巧笑嫣然的梦璃说,微蹙起来的眉好让眼前人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从没见过容止阴着脸,这是梦璃认识他以来,第一次见他生气呢。

“是,奴婢……遵命。”

梦璃俏皮的口吻,让容止哭笑不得,责骂?自己舍不得,宠爱?怕逾越了知己这道线之后,会再也回不到现在这般无话不谈,推心置腹,所以每走一步,容止都会站在梦璃的角度上想了之后,才决定要不要这样做,该不该这样做,自己会怎么样他倒是觉得无所谓。

“你啊”,容止无可奈何的看着一脸俏皮的梦璃,然后低头继续擦药,那嘴角不经意间洋溢出的笑靥,梦璃可以看的到,但容止眼眸中流露出的款款柔情她却看不到,不知是因为容止低垂着眼脸的缘故,还是因为在梦璃的眼里,除了那个人的温柔之外,便再也看不到其它。

柳丝长,青丝长。

无语黄昏送夕阳。

风吹散,心事凉。

月落花开梦一场。

“容琴师,蒂妃娘娘有请……”

容止起身,梦璃一把抓住了容止的手腕,神情中有着担忧,梦璃知道,蒂妃是故意针对的,但是梦璃同样不知道的是,她不知道为什么蒂妃会这么针对,每每一想起她流露出的敌意,梦璃就很茫然,夜寒还是只是她的夜寒,她的蒂妃之位,她所拥有夜寒的偏宠独爱,一切不是都物归原主了吗?那么她还在担心什么?排斥什么?

而容止好像是看出了梦璃的担心一样,柔柔一笑,让人很安心……

可是这次梦璃还是不放心,和妤儿交战过几次,梦璃知道这个妤儿绝非表面那么简单。

“是在担心我吗?”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容止鼓足了勇气,绝美的俊容里很纯挚。

“对”,梦璃简简单单的一个字,顿时让容止心绪难平,千万般情绪瞬间涌出心底,扬起的笑靥像个小孩子一样的满足,这次就算是让容止去死,容止都会心甘情愿。

“不用担心,这个世界上能把我怎么样的人,只有我心里的那个人才有那个本事……”

虽然梦璃不知道容止口中说的心里的那个是谁,但是看到容止的那种自信,梦璃才有着少许的放心,目送着容止的背影完完全全的消失在回廊的尽头,才舍得将视线收了回来。

站在另一处的一角,络鸢笑的很开心,喃喃道:“哥,你要加油,皇天不负有心人,梦璃迟早有一天会看到你的存在。”

第八章:坠花湮

见到容止后,妤儿遣散了在殿内候着的侍女,偌大的屋子里便只剩下了两个人……

“隐忍的很辛苦吧”,而妤儿开口的第一句话,就点到了容止的心坎处,但容止却并没有因此而慌张,英气逼人的眉宇间从容带笑,微勾起的唇角带着惑人的邪气,挑眉,“此话怎讲……”

“你爱她,对吗?”妤儿无视容止的话语,继而问道。

“这和蒂妃娘娘没有什么关系吧”,容止的语气三分薄笑,七分轻狂,这让妤儿很不满,娇美的脸上一闪而过的幽怨更胜之前,容止没有注意妤儿,自然也看不到这份哀伤的幽怨,随之一笑,美若星辰。

“要是我说,我能帮你如你所愿呢?”

见容止迟疑了一下,妤儿就已然明白了所有,闷笑:“为什么你会爱上她而不是我,她柳梦璃有的难道我妤儿会比她差吗?论时间,我认识你十几年,每次谈及感情,你总是一笑而过,那么这次为什么会爱上一个才认识不到数月的人,为什么?”

这点妤儿是怎么都想不明白,她纵使能看透所有人的心思,但是容止的心,她似乎永远都看不明白。

而这次,容止也很清楚的告诉妤儿,“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独一无二,爱一个人,不只是她的容貌,就像皇上爱你一样,梦璃和你有着相似无二的容颜,可是在他知道梦璃不是你之后,他的态度你也看到了,而我会爱上梦璃,和皇上的心绪是一致的,我爱的,不只是因为梦璃有着国色天香的容颜。”

“如果蒂妃娘娘没有其它的什么事,那么卑职就先告退了”,语毕,容止毫无留恋的走出了这个屋子,妤儿看着容止远去的背影,带笑的面色流露出了狠毒,“好吧,既然是这样,那么本宫会成全你们的”,不过,在那个女人的眼里,好像看不到你呢?

每次妤儿去嵐鋆殿的时候,都不会让络鸢跟在身边,而这次,亦是一样。

这个时候,梦璃正坐在海棠花的树下努力的呼吸着空气,妤儿的到来,让梦璃有些诧异,起身下跪一礼。

妤儿轻抬了右手,让跟随在后面的宫人全都退下,白色花瓣飘絮的树下,妤儿竟然破天荒的将跪在地上的梦璃扶了起来,神情很亲切,“真的决定不要夜寒的册封了吗?”

看来,妤儿还没有罢休。

“是,娘娘”,梦璃恭敬却不卑微的答道。

“那你可知,如若不受册封,要不了多少天,你便会被遣出皇宫,到时,你就再也见不到夜寒了”,梦璃的心思,妤儿早就已经全都看到了眼底,至于这场争夺,妤儿不战而胜,册封一事,不管之前梦璃有多少个不愿意,妤儿都会有办法让梦璃心甘情愿的接受这次的册封。

见梦璃没有在说话,妤儿继续煽道:“或许是本宫看错了,本宫还以为夜寒在你的心里一定很重要,没想到也不过如此,不堪一击的感情你凭什么说爱……”这样的你,又怎么有资格拥有他的爱。

“娘娘……”梦璃火了,被侮辱,梦璃可以忍。被践踏,梦璃也可以忍,但唯独不能牵扯到对夜寒的爱,虽然这段感情开始的时候是一个谎言,但是现在,梦璃可是付出了一切去爱啊。

为了夜寒,梦璃违背了与子阳的婚约,放弃了报仇复国,更放弃了可以出宫重新开始一个新的生活,做了这么多,梦璃也不过只是想陪在夜寒的身边,而这次,妤儿却说,梦璃的爱不堪一击?这让梦璃有点想笑。

“还是说,你不敢”,妤儿凑到梦璃的耳畔,暗藏着杀气的轻声细语。

“有何不敢?”梦璃反问。

妤儿执意要梦璃接受这次的册封,梦璃以为,是妤儿故意在炫耀夜寒对她的宠爱……

“就等你这一句,最好不要让本宫瞧不起你,要不然,本宫会撕裂你心中的伤痛,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放下狠话,妤儿片刻未留就离开了嵐鋆殿,转身那一刹,妤儿嘴角扬起的笑意,阴森而诡异。

柳梦璃,待你受册封之日起,本宫保证会让你在那个位置坐如针毡,你不是爱夜寒吗?那么我就让你看看,夜寒的冷冽无情会到一个什么地步,你肯定会很吃惊的,自然,本宫也会让你在心灰意冷,万念俱灭的同时,给你制造是你不得不活下去的理由。

这场游戏,已经开始,你就等着本宫送你的万世之礼吧。

妤儿走后没多久,容止就赶了过来,那焦急的样子让梦璃又是一阵好笑,这嵐鋆殿可没有着火。

“蒂妃为难你了吗?”这是容止见到梦璃后说的第一句话。

梦璃一句,“没有”,让容止深深松了口气,但是接下来的那一句,却让容止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口,“只是我接受了婕妤这个封号。”

“为什么?那天你不是说不愿意吗?”容止慌乱了,对于他来说,只要是有关梦璃的一切,都能轻而易举的牵动起那根慌乱的弦。

“因为我答应过夜寒不离不弃,因为蒂妃说,如若我不接受婕妤这一个封号,那么几天后我就会被遣出皇宫,那样的话,我岂不是违背了对夜寒的承诺,所以,纵使这算是施舍,是另有目的,为了夜寒,我也要学会忍耐。”

梦璃的话,深深刺痛了容止的心,说来说去还是为了那个人,不过,今天妤儿来找梦璃就是特意为了这件事吗?

梦璃被册封为婕妤的那一天,容止喝了很多酒,实则在这之前,容止是滴酒不沾的……

络鸢看着容止这样,打心里心疼。

“鸢,我是不是很没用”,容止讪笑,带着自嘲,唇角勾起的弧度包含了苦涩无奈,梦璃啊梦璃,想当初我面对千军万马的时候都没有像现在这般六神无主,而对于你,为什么我总是束手无策。

第九章:合欢散

“鸢,你说,我该不该去把梦璃从未央宫中抢出来,如果真这样做了,是不是会伤害到梦璃?”容止总是在顾虑梦璃的感受,压抑着自己,那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他无处诉说,只能自己一个默默的承受。

“哥,其实今晚皇上不会去未央”,络鸢一把夺过容止手中的酒杯,脱口而出的话语,重重的敲击着容止的神经,容止以为络鸢这是在安慰,所以也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夺过络鸢抢去的酒杯继续喝,他希望可以把自己灌醉,这样的话才不会这么痛苦。

“待今夜一过,梦璃便就是本宫的妹妹了”,妤儿看着梦璃红衣遮体却仍旧掩不住那白嫩如玉,足以引人无限遐想的肌肤,带笑的眸中暗藏着另外一种情愫,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妤儿从身旁的侍女手中接过了两盅液体类的东西,“之前本宫让梦璃有不快之处还请见谅。”

妤儿此举,让梦璃有些迷惘,望向妤儿手中端着的酒盅之后,有些犹豫,眼前的这个女人,梦璃不得不堤防点。

梦璃的顾虑,妤儿尽揽眼底,嫣然一笑,拿着那杯本是梦璃该喝的一杯酒豪爽的灌入了自己的口中,然后在将另外一杯递给梦璃,“如果妹妹愿意赏脸原谅我之前的过错,那么就饮下此杯烈酒,你我之前的所有不快都一笔勾销。”

妤儿此般退让,应该是到了最大的限度了吧,如果在拒绝的话,可真的也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进退两难的梦璃就只有接过妤儿手中的酒杯……

一饮而下之际,妤儿的笑更加的诡异了,“今夜良宵,妹妹可要好好享受啊。”

被风飘远的话,还时不时的响起在梦璃的耳畔,夜很黑,妤儿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梦璃的视线中。

“今晚的夜色很美,就像你一样,耐人寻味,听我一言,去未央找她吧……”

“今晚,夜寒是不会去未央的,你可以毫无顾虑将她带走……”

“今晚,她会很需要你呵护的,没有你,我想,她应该会死……”

“你舍得……让她血管膨胀而死吗?你舍得……让她受烈火焚烧之苦吗?你舍得……在她最需要你的时候,将她置之不理吗?”

妤儿找到容止,说了寥寥几句,就把梦璃现在的情况一清二楚的表达了出来,没由得容止问为什么,妤儿便快速的离开了。

黑暗中的她在笑,双目中晗着眸眸水光,其实那两杯烈酒里都有下合欢散,而且下的剂量不只一点点,她说过,她会成全他们,就一定会成全他们。

蹲坐在床榻中间的梦璃觉得身体越来越不对,心跳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呼吁出来的气息一口接一口极为的缺氧,炙热的胴体开始让梦璃控制不住的将本是穿的好好的衣裳一件一件的脱落。

听完妤儿莫名其妙说完那一段话之后的容止,他不知道当不当相信,但是他着实是放不下梦璃,没有一万会有万一,容止就这样怀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去了未央。

让人诧异的是,今夜的未央宫前,竟然没有一个宫人守着,当他推开门的那一刹,里面的梦璃走下了床,面容难过至极的依靠在银屏上,身上的衣物已经被她脱落的只剩下了最后一件薄纱,那若影若现的曼妙胴体,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一见推开门的人,梦璃就再也忍受不住的朝容止扑了过去,双手颤抖着撕扯着容止的衣襟。

容止看着梦璃的症状,联想到了在这之前妤儿说的话,立即就猜出了妤儿是用了怎样的卑鄙手法将梦璃害成如今这般模样,容止一把抓住梦璃撕扯衣襟的手,心疼的说道,“你别冲动,你现在会这个样子,完全是因为你体内的药效发作,你告诉我,你都吃了些什么?”

“不要问了不要问了,我只知道现在好难受好难受,你若是疼惜我,要么杀了我,要么要了我,我不想在受这种折磨了,容止”,梦璃知道,夜寒不会来了,他不会在来了,对啊,梦璃忘了,他是夜寒,但只是妤儿的夜寒,只会宠着疼着妤儿的夜寒。

“梦璃……”看着眼前人难过泪流的样子,容止的心里又是一阵不见血的疼,抓着梦璃的手才松了一点,就被梦璃再次扑倒在地,炙热滚烫的气息环绕在周围,容止是一个很正常的男人,哪经得起梦璃这么一撩拨,心中的欲望早已难自持,只是他更想珍惜梦璃,所以他绝不会允许自己会有一点点伤害到梦璃的举动,再一次,容止狠心的把梦璃推开。

“你冷静,我是容止,不是夜寒,你要是这样做了你会后悔一辈子的,我不想你后悔,你知道吗?”第一次,容止对着梦璃大吼,他想试着把已经失去自我的人给吼醒,一心一意,只为梦璃一人着想,却从未想过自己。

此时,潜伏在梦璃体内的合欢散的药性已经激发到了最高潮,那所谓的理智已经不是梦璃自己能掌控的了的,现在能陪在身边的人是谁梦璃自然知道的很清楚,她知道,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是需要人陪的时候,出现在身边的那个是就一定是容止,他不是夜寒,但是他却履行了夜寒的承诺。

而心中的那个人,现在是否是在与其它的女子卿卿我我,暧昧缠绵,可是梦璃却还是想着无怨无悔,就算夜寒忘记了当初的承诺,可是她不能忘记。

可是这个时候容止说的话,梦璃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被推开之后,酡红的脸颊泪如雨下,“现在这个时候连你也要推开我?我真的就这么一无是处吗?对,我是不如妤儿,夜寒爱她,那你也去爱她好了,你走啊,你走……”失控的吼完之后见容止没反应,梦璃强忍着身心的双重折磨,蹒跚的往门外走。

第十章:合欢散

就在快要跨出门槛之际,低垂着眼睑的容止拉住了梦璃的手腕,把她牵扯了回来拥在怀里,贴切的感受住了梦璃那如烈火焚烧的身体。

容止轻抚住了梦璃垂在耳际的发丝,透澈的瞳孔迷乱而醉人,就那样,他的吻霎时遮盖住了梦璃的唇,如火炙热,如胶似漆,缠绵悱恻……

容止的动作很温柔,就算是在脱落梦璃身上最后一件薄纱时,他都很小心翼翼,就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一样…

这晚,外面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是个不安静的一夜,未央宫里,两人的身体交缠,第一次,很痛,纵使容止在小心,也会很痛,可是在痛,也比不过梦璃心中那份创伤要来的痛。

合欢散与欲望上带来的快感,让梦璃忍不住呻吟,娇喘,带着泪水的愉悦,百感交集,是对那份感情的绝望……

在这座皇宫的另一处,翻云覆雨的又何止是未央……

更响,雨停,天明已在临近,容止也该离去了,若是他再不走,被人发现的话,两人都是死罪。

“昨天晚上的事,就忘了吧,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便好”,梦璃侧躺在榻的内侧,面对向里面,这突来的话,让容止本是在系衣带的手停顿了一会,绝美的脸上一闪而过哀伤,转过头望向用背对着外的人,左肩后背的上的那只斑斓的彩蝶栩栩如生,就也因为这个印记证实了她真正的身份逆转了她的命运。

容止垂落在两侧的手已经紧紧的包裹在掌心,昨晚发生的事情不是说没发生过就真的可以当作没发生过的,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如今的梦璃,已经成为了容止的女人,真正的女人。

他是多么的想说,其实我也可以给你幸福,给你一切你想要的,就连那个男人给不了你的我都照样可以给你,可是这些话,他始终都没有说出口,只因为,他不想让梦璃为难,不想让她感到压抑,在这个深不见底的宫中,按照现在的情势看来,如今的容止是梦璃唯一的依靠。

“那我们……还是知己吗?”容止问,言语中隐忍着落寞的伤感。

“是,你永远都是……”容止的存在,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了梦璃生活的一部分,如果不是先遇见夜寒,梦璃没有信心敢保证不会爱上容止。

容止走了,可是梦璃的身上还残留着他的气息,那种气息,是让人很安心的那种……

回眸往事忆当初,人不见,水空流。

飞絮落花是时候,恨悠悠,几时休。

双鸳池沼水溶溶,流不尽,断肠愁。

就在容止走后不久,梦璃也离开了,那最后一眼撇向未央时,惨淡而绝望,这个地方终究不属于她……

看的太多夜寒与妤儿随处可见卿卿我我的画面,承受的太多夜寒的漠视与字字见血的言语,梦璃的心学会了沉稳,更学会了该怎样去面对。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左灵依的腹部也渐渐的凸了起来,每次,妤儿望向左灵依的腹部时扬起的笑靥,都让梦璃觉得毛骨悚然,曾好几次,梦璃都想提醒左灵依,却被她和妤儿在一起的欢声笑语彻底打断了这种想法,梦璃想,或许是自己太多疑了吧。

天边半挂着的残月近几日越来越圆,月夕的时候,是梦璃在这宫中以来,见过的最热闹的一次,流光溢彩的绚丽烟花,其乐融融的温馨画面,多么美好的场景啊,可是在梦璃的眼中看来,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与络鸢碰面,最多的时候是莞尔一笑,不多言语,而络鸢亦是一样,情况的不允许也只能这样。

但现在与容止在一起的时候,梦璃也还是会和容止毫无隔阂的无话不谈,他们之间,并没有因为那一夜而变得尴尬难以相处,相反,他们的心意在那一夜之后,好像是互通了一样,关系亲密的更胜从前,其实容止也算的上是梦璃的‘闺蜜’了。

梦璃和容止在一起嘻嘻哈哈的画面,被一双深邃的眼睛全揽在了眼底,本只是无意间的一眼,却就这样被深深的吸引,烟花绽放下的人,笑靥如花,耀如春华。

“你看那边,好漂亮……”妤儿摇晃着夜寒的手臂,指画着半边天上烟花绽放出的字眼,《花好月圆》,这些东西,夜寒根本就没兴趣,若不是因为妤儿喜欢,这个宴会,夜寒是不会出席的。

那些美丽的字眼昙花一现过后,便也就灰飞烟灭了,在看到梦璃和容止有说有笑的那一刻,夜寒的心中浮现出过一种是他自己不能明白的情绪,总之,这个宴会夜寒的眉头一直都紧锁着。

用膳之时,妤儿的身体好像欠恙,只要是看到吃的东西都做干呕,就连平日来她最喜欢吃的酥软鸡翅都无法下咽,而不知道是起哄还是都赶在一起了,看见妤儿做干呕的时候,梦璃也跟着一起,为了不引起人的注意,梦璃是用袖袍半遮掩着的,可是尽管她瞒过了所有人,还是瞒不过容止,在梦璃接触到容止担忧的目光时,梦璃甜甜一笑,示意没事,可是胃里却着实像翻江倒海一般,让梦璃蹙起了眉。

容止徒步走近,想去询问梦璃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却被夜寒叫了过去为妤儿把脉……

“怎么样?”夜寒的语气中有着难以掩饰的关切,这种关切,无疑是在梦璃血淋淋的伤口上撒盐,这种不见血的疼,夜寒,你可曾注意过?在你幸福的时候,有个人却在痛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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