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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的身体并无大碍,无心食欲有作呕的反应,是因为……娘娘有喜了”,容止说出这段话,温和的目光一直都是定格在梦璃的身上,因为刚才梦璃的症状和妤儿的症状是一样的,也就是说,梦璃也有喜了,并且,梦璃腹中的孩子,是容止的,就因那未央宫中的一夜,留下了一颗结晶,让梦璃现在得到了一个意外。

容止的诊断,让夜寒开心的笑了起来,黯然离去的那个人,却永远都是梦璃一人。

左灵依看着夜寒开怀大笑的样子,心里愤愤不平,挺着个已凸起的肚子也离开了宴会,而注意到梦璃不适的,除了容止,还有一个人……

依靠在夜寒怀中的妤儿,此次笑的愈加的娇艳了,美的宛若灿烂绚丽的夏花……

第十一章:合欢散

“梦璃……”

“帮我准备一碗红汤吧”,冷静过头的声音猛地砸入容止的耳中,梦璃的话,等于是无情的将容止打入地狱来说是没什么区别,梦璃不知道,在容止知道梦璃是有喜之后,那种高兴的心情是无法用言语去表达的……

可是现在,梦璃却说这样的话,只因为这个孩子不是那个男人的?所以就要堕掉吗?

(咳咳~表示注明一下,本来介个红汤呢,应该是要说红花的,可是偶觉得,如果写成红花的话,读起来好像不顺口来着,所以偶就私自把红花改成红汤了,嘿嘿……亲们别PIA偶啊,见谅见谅,祈祷中……)

“为什么,孩子是无辜的……”容止强烈纠正到,他不希望梦璃把这个孩子堕掉,毕竟,这个孩子,不管是对容止来说,还是对梦璃来说,都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而且这是和梦璃的孩子。

“我知道他是无辜的,可是他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夜寒没有碰过我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腹中有了孩子,时间久了我就会像皇后那样,腹部会渐渐的凸起来,而且会有很多的症状也可以从中看出来,我不堕掉他,难道我要等着死亡降临在你我的头上吗?我死无所谓,反正没有人会在意,但是你不一样,你有你的生活你有你心中的那个人,要是你死了,她怎么办?”说到深处的时候,梦璃有些失控,毕竟,这样的罪名,谁也担当不起,再说了,梦璃不想容止心中的那个人,受她这样的苦楚。

可是梦璃始终都不知道,容止心中的那个人,其实就是她。

“梦璃,你能不能为你自己好好想想,真正只为自己活着……”

“这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腹中的孩子若不堕掉,就是我死,你想我死吗?”梦璃含泪的眼眸倔强的望向容止,目光中透露出坚定,总之,梦璃心意已决,不管容止说什么,梦璃都是听不进去的。

梦璃的选择,让容止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作为一个男人,却连自己的女人孩子都保不了,第一次,容止意识到自己是如此的没用和懦弱,离开嵐鋆殿时,容止落寞的背影让梦璃有些心疼。

“你舍不得,我又岂不是一样……”

梦璃在等容止准备红汤时,大概是有了身孕的关系,所以人特别容易犯困,趴在桌上就那样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这段时间,梦璃做了一个小时候的梦,那里有疼的母妃还有慈爱的父皇,醒来之时才发现,泪水早就已经湿了眼眶,浮现在眼底下的红汤醒目的刺眼,再次望向旁边时,梦璃看到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再次来到屋子内红了眼眶的容止。

他只说,“我不想你死”,声音很沉重。

也就是说,如果刚才梦璃不是用生死去逼的话,容止是不会让梦璃做这样的傻事。

接下来是一片死寂,容止不敢去看梦璃饮下这碗红汤,他怕自己会失控,所以索性背过身去不看……

桌面上的红汤,红的妖冶,红的诡异,梦璃抬起了指尖触碰过瓷碗的线边,回想起了刚才的那个梦,心中一阵暖流滑过,右手已经不自觉的轻放在小腹部上。

手扫过,碗坠落,碎了一地的陶瓷片,也洒了一地的红花汤,泪滑过,嘴角却已然轻扬起了笑意,这抹笑意里,除了以往一贯的哀伤之外,还有另外一种新生的希望之光。

闻声,容止快速的转身,诧异的看着梦璃,好一会儿都说不上话,只是紧紧的将梦璃抱在怀里……

梦璃说:“容止,你说的对,孩子是无辜的……”

被抚慰的寂寞乖张,平息了一些事,冥冥之中却又注定了一些劫……

梦璃怀有宝宝之后,容止在嵐鋆殿待的时间比往常要多了三倍,他是恨不得时时刻刻陪在梦璃的身边,亲手为她做着她需要的一切,一个琴师频频进出嵐鋆殿,本就是已经是大忌,但是这个人是容止,所以也就没有人注意那么多。一直到有个宫人在夜寒批奏的时候不小心念叨了句,“奴才听说,容琴师最近去嵐鋆殿看望柳婕妤的时候,一待就是大半天,若是长时间这样下去的话,这恐怕对后宫的影响不好啊。”

这个宫人的话,让夜寒执起笔墨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墨笔尖上滴落的黑色墨汁霎时染黑了整张奏折,这让夜寒皱起了好看的眉头,不知是因为奏折被弄脏了还是因为这个宫人的话。

怀中贴身揣着的那袭秀了并蒂莲的白色丝帕还在,耳畔顿时响起了梦璃说的那句话,“一生一世一双人,而我的那个人便是你。”

曾经,他们说好了的不离不弃,生死相依,而这些现在却只有梦璃一个人去实现……

想到这,夜寒抓紧了手中的丝帕,忽地的起身,把刚才那个宫人吓的立即就跪了下来,连连磕头认错,怎知夜寒却只是撂下五个字,“摆架嵐鋆殿。”

总之夜寒只要一想起上次在月夕的时候,看见梦璃和容止有说有笑的画面,夜寒就觉得心里堵得慌,并且这些还是在夜寒知道容止倾心于梦璃的情况下。

至于为什么不下禁令,让容止不得入后宫,还是因为夜寒懂容止,夜寒知道,在容止的眼里看来,所谓的禁令也只不过是一句空话而已,容止的千面堪变,夜寒可是领教过的。

距嵐鋆殿还有一段距离时,夜寒就听到了一阵清婉凄凉的琴声,娇莺初啭的歌喉,足以催人断肠的旋律……

一曲凄婉胭脂泪,一段似蜜忧苦恋,叹,千般苦楚万般难,叹,无人问津无人望。

曲中一字一顿的表明了梦璃的心声,她不求长乐未央,也不求万世华裳,只求朝朝暮暮能与夜寒生死同,无奈命运捉弄,今时一切已惘然,若离别,此生无缘。

第十二章:合欢散

相见难,这般愁断肠。

泪成霜,花谢独自残。

再回首,蓦地终成伤。

曲落,音断,泪行千行,这个时候,夜寒也已经来到了嵐鋆殿前,梦璃流泪带笑的脸,让他蹙起了好看的眉毛,没一会儿便也就离开了。

而就在夜寒前脚走开之后,妤儿便出现,看着夜寒去往的方向,在看向里屋的梦璃,盈盈一笑,美艳冠绝,微勾起的唇角,带着玩味的诡异。

话说回来,容止对梦璃简直是好的过分,一天至少要把三次脉象,从用的东西到吃的东西,容止都会亲力亲为。

每天,他都会陪着梦璃一起站在阳光下,用力的呼吸着空气。

每次,他都会陪着梦璃一起坐在亭子里,诉说着落叶的悲凉。

每夜,他都会坐在梦璃的床前,说故事哄着梦璃入睡。

每次,就算梦璃熟睡了,可他还是不愿离去,只是静静的坐在旁边看着梦璃熟睡的样子,听着那均匀的呼吸,他都会不自觉的扬起了笑意,虽然在梦璃的心里,他只是一个知己,但却也是个唯一的知己,他想,那就用这个身份去好好的守护梦璃,把那份浓烈的爱意埋藏在心底。

这几天的天气一直都是阴雨天,好不容易出现在高空中的太阳也只是一晃而过,暗沉沉的天色为这后宫笼罩上了一层驱散不开的阴霾。

梦璃独自游走在御花园,看着花朵上残留着的水珠,忍不住用指尖去触碰了下,随着水珠沾染在指尖上的冰凉,甜甜的声音也飘入了梦璃的听觉感官中。

“阴雨过后的御花园还真是别有一番景象”,这是左灵依的声音,梦璃转身一看,只见迎面而来的是三个人,夜寒走在最前,左右侧分别是妤儿和左灵依。

本来梦璃想当作什么也没有看到静静的退避,怎知,凄楚的一声惨叫,让梦璃条件反射的望向前来之人。

“姐姐,你……”摔倒在沙砾石上的妤儿面露痛苦,难以相信的看着脸色已经成为苍白色的左灵依,而左灵依的神情更加的比妤儿难以相信,她可是什么都没做啊,张口正想澄清,怎知夜寒二话没说就甩了左灵依两巴掌,不带任何感情的言语敲响在耳畔,“混账。”

左灵依捂着被打的脸颊,万种辛酸全涌出心底,一颗颗往下坠落的泪水就好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的往下流,“陛下,臣妾没有推……”

左灵依试着去解释,哀求着放下仅剩的自尊,怎知夜寒一个甩袖袍的动作便把左灵依给扇开了好远,“滚,要是妤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朕定会灭了你们左家。”

“姐姐,你怎么能这样,你也是个有身孕的人,你怎么能推我呢?”妤儿口中的三个你,顿时让左灵依哑口无言,解释?根本就没有那个机会。澄清?百口莫辩。

“没有,我没有,是你自己摔倒的……”

妤儿本是向左灵依伸出手,想让左灵依拉起来,怎知左灵依一时慌乱了手脚,再一次的将妤儿推到在地,霎时间,遍布在眼前的是血红一片,接着妤儿红润的脸色转瞬苍白,从下体流下的红色液体,染红了妤儿身上的缎袍。

“妤儿……”夜寒紧张的抱起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人。

“夜寒,对不起,我们的孩子……好像没了”,妤儿哽咽着,涌在目中的泪水跃跃欲坠。

接下来又是一阵慌乱,宫人们都被这种情况吓的连头都不敢抬一下,在妤儿太医院的人带走之时,那最后视线,却是定格在远方梦璃的身上,接触到妤儿的目光,梦璃茫然的往后一看,后面没人。

按理说,妤儿是不知道梦璃也在这的,而且梦璃站在的角度,是夜寒他们看不到的。

左灵依的下场,无疑是被打入冷宫,可是这件事真的不该牵连到整个左家,奈何左灵依招惹的偏偏不是其它的什么人,而是妤儿,这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女子。

被打入冷宫,左灵依认了,可是整个左家的命运却丧在这一朝一夕之间,这让人情何以堪。

左灵依跪在凹凸不平的沙砾石上,誓死乞求,只希望夜寒能给左家一条生路,左家虽然算不上代代金戈铁马,功垂千秋,但着实也为这元国的江山洒下了不少血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是满眼愤怒的夜寒哪还听的进去,他只相信妤儿说的,是左灵依故意将妤儿推倒,害妤儿才堕的胎。

不顾左灵依摩擦在沙砾上的膝盖磨出的鲜血,冷哼一句,“朕没有要你的脑袋,这已经是最大的仁慈。”

扬手一甩,再次把左灵依给扔到了一旁,可是不管夜寒有多么的决绝,左灵依仍旧没有放弃,挣脱被人钳制住的双臂,爬着拉扯夜寒的衣袂,只为了想留住夜寒的脚步,只为了想让夜寒多听她一言,可惜夜寒不仅没有心软,更是一脚把左灵依踹倒再地,这次,左灵依也在没有起来。

她不是不起来,而是她已经起不来了,心死成灰,夜寒这一脚,把她最后的希望都给泯灭了,她还有什么好留恋的,费尽心机去争取自己想要的,到头来却是为别人做嫁衣裳。

左灵依被带走之后,那地上妖红的鲜血触目惊心,这一幕幕,让梦璃倒吸了一口气,回想起妤儿的那一个眼神,梦璃一下子懵了。

还有夜寒的决绝,漠视左灵依的苦苦哀求也就算了,那最后的一脚,不仅仅是踹在了左灵依的腹部上,更是踹到了梦璃的心口上。

左灵依的腹中还怀有他的孩子啊,他怎么能那样?夜寒,在你的眼里,是否只有妤儿为你怀的孩子,你才会爱惜?

思绪停到到这,梦璃将手搭放在了腹部上,之前的那一幕情景,让梦璃领悟到了妤儿的高深莫测,也更加的看清了事实,可是梦璃仍旧不管夜寒是多么的冷血无情,她还是爱,毋庸置疑的死心塌地,只是从现在的这一刻开始,梦璃明白,要想不走左灵依的后路,就必须要学会运筹帷幄。

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也不可无,眼前这活生生的例子,梦璃不想做第二个左灵依。

第十三章:听弦断

妤儿堕胎的这段时间,有夜寒寸步不离,衣不懈带的陪着呵护着,可是左灵依呢?

冷宫中,左灵依看着侍女呈上来的红汤,不免的带泪嘲笑,梦璃突然出现,让左灵依的神情顿时僵住了,“来看我的笑话吗?”左灵依问,梦璃没有回答,只是将带过来的汤羹放在桌上,顺便遣人带来了几床棉被,一字未说就走了,梦璃会不计前嫌来看左灵依,那是因为梦璃觉得,其实左灵依也是个可怜的女子。

试问,谁不想获得集三千于一身的宠爱,只不过左灵依的手法偏激了一点。

终于有一次,梦璃去看左灵依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左灵依终于爆发了,拿着梦璃带去的汤羹掀翻在地,“够了,与其把时间浪费在我这,还不如多多想想怎么对付蒂妃吧。”

左灵依红了眼眶,对着一声不吭的梦璃大吼,而梦璃却是冷静的过分,让左灵依有种错觉,认为面前的人不是梦璃而是妤儿。

左灵依始终不知,就是因为她的沉不住气,才会有今天的下场……

梦璃望向左灵依,并没有多做解释,只是说:“进而不可御者,冲其虚也。”

“不管怎么样,娘娘你都要好好的活着,要想好好的活着,就请调息好身体,要不然,你可能防不胜防”,妤儿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梦璃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是因为左灵依的后位。

无奈,梦璃好心的劝醒,竟被左灵依误认为是幸灾乐祸,脱口而出,“你也比我好不了多少,我直接了当的和你说了吧,其实蒂妃真正的目的是你,我算什么,也只是她的一颗棋子而已,若不是当日我有身孕为保皇儿,我是不会屈服的,可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这么狠毒”,一想到这,左灵依的怒意就压抑不住,谁也料不到,整个左家的命运会是颠覆在一个女人的手里,左灵依更加想不到,蒂妃竟然会狠心到拿自己腹中的胎儿来做为此事的筹码。

对,她是赢了,可是她同时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

左灵依的话,没有让梦璃有多吃惊,临走的时候,梦璃留给了左灵依一抹笑。

也是因为这抹笑,让左灵依意识到了这个梦璃也绝非池中之物,只不过梦璃行为低调内敛,本性善良纯挚,而被夹杂在这中间的左灵依的角色,在妤儿的眼里看来,只不过是个小丑,属于左灵依的这个角色,只有她自己一人没有意识到而已。

左家被灭,满朝文武都不敢多吭一声,当初夜寒为帝位弑父之时,他们可都是领教过夜寒的厉害,所以这次便也是睁一只闭一只眼,而继任太尉一职的是一个叫天羽的男子,年纪二十还未出头,但是战功却显赫,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很神秘的一个人。

“给我看看……”容止把手搭过去,想为梦璃把脉,怎知梦璃不仅不把手给伸出来还藏到了袖子里,用极为佩服的口吻说,“你数数,在这一个时辰之内这是第几次了?”

“总觉得做的还不够,想多了解一下孩子的脾性,看他在你腹中有没有调皮……”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容止表情陶醉而纯挚,洋溢在嘴角的笑很孩子气,有些时候梦璃会想,要是这个人是夜寒的话那该多好啊。

每次梦璃的脸上浮现出伤感时,容止知道,梦璃肯定又是在想夜寒了。

亭外还在下着雨,从屋檐上绵绵不绝掉落下来的水珠就像是串好的珠子一样,这种阴雨天气让人很沉闷,“梦璃妹妹看上去好像有心事呢?”

妤儿双手搭放在腹前,走着一尺一村金步摇逐渐靠近,精致的面容上含有的笑会让人觉得她很亲切……

梦璃想:该来的还是来了,这次,就坦然面对吧。

妤儿一走近,便让多余的人退下了,就连容止也不例外。

“皇后的事你都亲眼目睹了吧,那就是碌碌无为人的下场……”妤儿的话语清晰的敲击着梦璃的耳膜,好像是在告诉梦璃,左灵依会有今天,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的。

“本宫的孩子和皇后的孩子都没了,梦璃妹妹的……应该还好吧”,说到这,妤儿走近梦璃,伸手想去触摸梦璃的腹部,梦璃一闪,直言回击,“蒂妃娘娘的意思,臣妾不明白。”

“你是个聪明人,有些话就没必要说的太清楚”,妤儿别有深意的直视着梦璃的目光,这场交锋,是梦璃必输之战。

“你可还记得在你受册封之时,本宫给你的那碗烈酒,在那么重要的日子里是谁将你扔弃,又是谁与你缱倦未央,这些种种,你忘的了吗?”妤儿轻佻眉眼,看着梦璃的反应。

梦璃不知道妤儿竟然会知道的这么清楚,还是说,那两碗烈酒都被做了手脚?如果真的是这样,梦璃简直不敢想象,面前的这个女子,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所有的事所有的人都是按照她的计划去走的每一步,而且落入陷阱的人竟然还全然不知情况。

“离开夜寒,离开这里,把孩子生下来好好的和他生活,此后再也不要踏入元国一步……”

虽然梦璃不知道妤儿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但是梦璃知道,“我不会离开,夜寒的恩宠我也不会和你去争,你无须担心。”

“笑话,就凭你还用我担心?你也别太抬举你自己了。”

“那为何蒂妃娘娘要我离开?”说到底,梦璃还是想要一个原由,一个可以对夜寒死心的原由,当初接受册封时,妤儿应该很清楚梦璃的目的是为了留在夜寒的身边才答应的,那么这次为什么却又莫名其妙的让梦璃离开?

“因为本宫怜悯你,因为你腹中的孩子是他的你就得活着”,妤儿的话,让梦璃蹙起了眉头,“既然你这么想要一个理由,那么本宫就给你一个可以让你心死的理由,好好的听着,一字不落的听着。”

妤儿告诉梦璃,说这一切全是夜寒安排的,包括册封婕妤的幌子,包括那碗下了合欢散的烈酒,包括那天晚上夜寒没去未央的真正原因。

第十四章:攻心计

妤儿说,“你在夜寒的眼里,不过只是个贱婢,就算是婕妤,你也还是个贱婢,夜寒是国主,他是高高在上的王,他想要玩弄你都不用亲自出马,你以为他会爱惜你吗?你以为你痴痴的等候他就会回头看你吗?你也只不过是他的一个玩物而已,说不定他哪天高兴了,就把你赏赐给哪个将军或者是哪个文臣也不一定,容琴师可是算对你好的了,要是落在别人的手里,你以为你还可以像现在这般安然无恙吗?”

“你要是真想作践自己,本宫也没办法,只不过可怜了你腹中的孩子,待你显怀之日,也就是你们的死期之时,还有容琴师,夜寒也早就想做了他,这次你们一个也跑不掉,这淫乱后宫的罪名,本宫也倒是想看看,夜寒会给你们定个什么样的死法。”

妤儿的这些话,一点还击之力都没有留给梦璃,梦璃也不知道妤儿是什么时候走的,亭外的雨越下越大,雨点滴在地上的声音很嘈杂,但还是无法盖过那些徜徉在耳边的话。

所有的疑惑都已经解开,原来这一场春梦和仅有的温存对于夜寒来说,只不过是他必玩的游戏,而梦璃所扮演的角色,就连一个过客都不如,从头到尾的一厢情愿,被人轻而易举的玩弄在鼓掌之间。

走出了亭子,梦璃任由雨点淋在身上,没有意念的脑海一片空白,浑浑噩噩的游走在大径小庭,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未央,看到殿内人的笑脸,却像针尖一样无情的扎在了梦璃的心扉。

梦璃离开了,她已经不想在去看,也不在奢求夜寒有一天会回头看一眼,也不在妄想在夜寒的心中或许还有一席之地,或许一切,真的已经到了尽头。

梦璃不知道去哪,只是像无头苍蝇一样的游走在风雨中,来来回回的宫人也不予理睬,这大概便就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的寓意吧。

卫冕这样说过梦璃,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你今天的选择。

后不后悔梦璃现在也很茫然,心痛的麻木已经掩盖了一切。

梦璃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自己会活的这么狼狈,若是没有遇见夜寒,梦璃现在应该还是那个无牵无挂,只以复国为己任的女子吧。

雨一直在下,从没停过,梦璃开始觉得累,很累,蹒跚不稳的步伐好像是上身拖着下身走的一样,视线的疲惫,让梦璃犯困,就这样睡下吧,永远都不要在醒过来。

那最后一丝意识捕捉住的身影,焦急而慌乱的奔跑过来,梦璃对着那个方向费力的扬起了一个称之为笑的表情,她知道,这个人,一定是容止。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第二天的凌晨,这一天,是嵐鋆殿从未有过的热闹,屋子内站满了人,有络鸢,有妤儿,有容止,还有坐在床沿边上眉头紧锁的夜寒,这明明是期待已久的事,可是如今真实发生了,梦璃却再也笑不出来,看着夜寒握在掌心的手,梦璃从中抽了出来,这让夜寒微微一怔,很明显,他很诧异梦璃的反应。

这次,梦璃看夜寒的眼神,也再没有痴迷而眷恋,被雨浇淋过后,残留在心底的便只有那份是夜寒不懂的陌生和伤痛。

殿内虽然人多,但是却很静,没有人敢说话,梦璃将视线移开放在了忧心忡忡的容止身上,粲然一笑,对着容止招手,“这是怎么回事?”

梦璃没有理会夜寒在旁,只亲切柔和的对着容止,梦璃的偏态,让夜寒落空的手掌握成了拳,本是沉着的眼脸更加的阴冷了,而梦璃对于这些,更多的只想忽略,她已经没有力气在去关心这么多了,身心的疲惫已经倾入骨髓,流遍全身。

只是还没等容止出声,妤儿便发话了,“因为你一整个晚上都高烧不退,昏迷不醒,现在所有的人都在担心,皇上也因为你,都还没有去早朝。”

之后,梦璃便看向围在屋子里的人,络鸢点头证明是有此事,外面的天色也差不多是卯时,在看向夜寒的时候,梦璃才发现他的眼眶里布满了血丝,像是一夜未眠。

轻咳了两声,梦璃缩回了被窝,用背对着候在屋内的人还有夜寒,“臣妾已无大碍,皇上请回吧,别让文武百官等久了。”

静寂一片,许久都没有声音,好一会儿过后,幽幽的叹息夹杂沉重的脚步声,“朕会为嵐鋆殿多增几个侍女……”

“还有的是,下一次,别再让朕看到这嵐鋆殿还存在一个男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夜寒还特意看了看立在一侧的容止,冷哼了声才走出了嵐鋆殿,而妤儿却笑的更加的诡异了,留给梦璃四个字,“好自为之。”

夜寒的话,让梦璃苦涩一笑,夜寒啊夜寒,是不是这样的你才是真正的你,冷血而无情,容不了别人关心我,容不了别人怜惜我,所以就连我这最后的一点温暖来源你都要剥夺吗?只有当我痛不欲生你才会善罢甘休吗?

自那天起,嵐鋆殿的侍女多增了四个,可惜就算是人再多,梦璃也高兴不起来,下雨天时沾染上的风寒也日渐的严重,为了腹中孩子的健康,梦璃不能喝药,其它太医开的药方梦璃连看都不想看,太医说要亲自把脉,梦璃排斥,强烈抗议,不允许太医碰一下,渐渐的,梦璃的行为也开始变得偏激起来。

有一次太医硬要给梦璃把脉,说是奉旨行事,怎知梦璃二话没说就拔下了发髻上的珠钗抵着咽喉回击道,“那你回话给皇上,若是他想看见我的尸体,那么你就奉命行事吧。”

在不知情的人看来,梦璃的这种做法是自暴自弃,自我折磨,或者是想博得皇上的垂怜才故意这样做的……

但每次夜寒去嵐鋆殿去看梦璃时,梦璃都会用屏帐隔开,说是自古至今,做妻子的容貌没修饰,是不能面对丈夫,隔着那层纱帐,梦璃的态度不冷不热。

第十五章:攻心计

这让夜寒心中那份感觉越来越沉闷,堵憋在胸口让他透不过气,而夜寒觉得这所有的来源都是因为容止。

在那天梦璃初醒过后的态度大变,让夜寒有些措手不及,但是没想到,梦璃对容止的态度却是如斯之好,这让夜寒的心里极为的不平衡,才把容止给软禁了起来。

“哥……”

“梦璃的情况怎么样?”容止扳着络鸢的双肩,紧张的询问,络鸢给了容止两个字,“很糟。”

“那皇上呢,他还是不闻不问,当作没看见吗?”

“皇上去看过,但每次梦璃都是避而不见……”

“还有呢?”

“梦璃不让太医把脉,药也不喝,就算是偶尔喝点汤羹都会作呕,脸色苍白神情恍惚,目光涣散没有焦距,好像是故意折磨自己自暴自弃,没有想好好活着的念头。”

音落,容止的手也无力的垂落,络鸢说梦璃要是长时间这样下去的话,人会休克的,这些,容止又何尝不知道,最后,容止让络鸢去冷宫找皇后,想办法让皇后和梦璃见一面。

络鸢很迷惑,这关皇后什么事了?

容止没有为络鸢解答,只是说,“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等皇后见到了梦璃,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原因了……”

络鸢去冷宫找皇后时,按照容止给的话,说梦璃出事了,然后左灵依便“咻”的一下走到了门前,“带本宫去见她。”

对于左灵依的反应,络鸢完全不能理解这是怎么回事,见络鸢没动静,左灵依又说了句,“你能来这里说这些话,不就是为了想让本宫去见她吗?”

络鸢想,左灵依不是视梦璃为眼中钉的吗?听到梦璃出事了,她应该大笑才对啊,怎么……

待络鸢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左灵依带出冷宫后,左灵依毫不怠慢的前往嵐鋆殿,她虽然是在冷宫,但是对于梦璃自暴自弃的事可还是清楚的很。

淡影凝噎泣残香,镜花水月空虚幻,曾经爱恋此间藏。

往事如今随梦远,他人记起亦微茫,不如抛下免思量。

夜已深,偌大的嵐鋆殿又只剩下了梦璃一人,踌躇的望向天边挂着的残月,梦璃嗤笑,怎知下一秒左灵依破门而入,揪起梦璃松散的衣襟就是一巴掌扇过去,接着三个字撂下,“没出息。”

左灵依的举动,让络鸢懵了……

而差点就被甩到地上的梦璃别过脸,用袖口的一角擦了擦被打出来的血丝,说了句让络鸢掉下巴的话,梦璃说,“看来,皇后娘娘的身体已经完全复原了。”

络鸢不懂容止用意到底是什么,是想让她们吵起来吗?

“不要在这里要死要活,有本事就把蒂妃压下去……”

“娘娘抬举了,臣妾没那个本事”,梦璃的话刚落,左灵依又是一个巴掌,身体本来就很虚弱的梦璃哪禁得起这般折腾啊,幸亏候在一旁的络鸢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差点摔倒在地的梦璃,刚想为梦璃抱不平,左灵依便一根珠钗丢弃在地,“那么你就去死。”

“你这样活着纯属是招人笑话,别说是我左灵依瞧不起你,就连皇上也会更加的瞧不起你,被人当成贱婢的滋味不好受吧,要想不被别人蔑视,首先你就先看得起你自己,不要认为什么事都没有可能,也不要认为皇上非蒂妃不可,你要知道这个世上万事皆有可能”,左灵依的性子一向很直,就算在伤人,她也从不会拐弯抹角,这算她最大的缺点也是她最大的优点吧。

“还有,你也不要太妇人之仁了,太过忍让就是懦弱,你想要什么,想得到什么,直接去做便好,就算最后的结果没有如你所愿,但是你只要努力了,尽力了,就不会留下遗憾,要不然等到真正无法挽回的时候,就算是你哭死悔死都没人会搭理你,也不是说让你惹是生非,但是至少你得顺着你自己的心去做,学会保护你自己,进可攻退可守,这还是你教我的忘了吗?”

左灵依的话字字珠玑,句句中人要害,她说的没错,是梦璃太小看自己了,妤儿有的,是梦璃有过之而无不及,而梦璃为什么会输给了妤儿真正的原因是梦璃太过善良,只是想着一味的成全,想着他人好就好,梦璃不会耍心计,而妤儿却能运筹帷幄,得心应手,妤儿可以狠心到拿自己腹中的胎儿为达到目的的筹码,就凭这份胆量与取舍,梦璃远远不及妤儿。

见梦璃还是没反应,左灵依一把推开了络鸢,扳着梦璃的臂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若是你想赢得皇上的恩宠,你就必须振作起来,坦然与蒂妃齐争,情场如战场,都是成王败寇,若是你以为还想这样要死不活的话,那么我就奉劝你,早点自我了结吧,谁都不会喜欢一个只会忍让懦弱无能的女人。”

该说的也都说了,接下来就看梦璃自己是怎么想的了。

午夜梦回,躺在床榻上的梦璃久久不能入睡,左灵依的话一遍又一遍的牵扯着中枢神经。

天明,侍女伺候梦璃梳洗时,梦璃把放在一旁的金盆推翻在地,一个转身回眸,目光突然变得锋锐如刃,一点都不像那个温柔似水的柳婕妤,梦璃的转变,让伺候她的侍女们都吓得跪在了地上,糊里糊涂的认错却又不知道做错了什么。

“去,把容琴师给本宫找来”,梦璃的言语不在柔和,而是带着一种不容反抗的狂野。

“皇上吩咐过,容琴师不能在踏入西宫一步……”其中一个侍女唯唯诺诺的回道。

“那你就去禀报皇上,说本宫快要香消玉殒了,想在临死之前见容琴师最后一面已了遗愿”,经过昨天一整个晚上的思量斟酌,梦璃觉得左灵依说的很对,一再的忍让是懦弱的证明,谁都不会喜欢一个只会忍让懦弱无能的女人,夜寒不是看不惯他人对梦璃好吗,那么梦璃偏偏就要从这方面下手,也好让夜寒看看,我柳梦璃并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么一无是处。

第十六章:攻心计

“可是……”

本来那个侍女还想辩解,梦璃无意一个眼神放过去,就再无声音。

“你就这么想要见他吗?”冷若冰霜的声音蓦地响起,从门外转身而现的人,在这个角度不偏不倚的砸入梦璃的眼帘,“不顾欺君大罪,只是为了见他一面吗?”

梦璃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时候夜寒竟然会出现在嵐鋆殿,不过他来了岂不是更好,紧了紧搭放在腹部上的手,柔柔一礼,浅笑荡漾,眼波含情,“臣妾见过皇上”,言语中不谄媚不卑伉,那灵动如水的眼眸中也再无忧郁伤痛,如今更多的是那份傲然的自信。

“你……”今天的梦璃怎么看都觉得和平常发差很大,可是却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夜寒觉得有些奇怪。

“今日时辰之早,皇上怎会有时间来臣妾的嵐鋆殿……”

这份不矫揉造作的自然,带着自信的微笑,是以前的那个梦璃做不到的。

看来,左灵依昨晚的那番话,让梦璃彻彻底底的变了,也更可以说是脱胎换骨,因为现在的这个梦璃比以前的那个梦璃变得更加的耐人寻味,她如水,是迷人,她似酒,是醉人,可是还有一句话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如今梦璃就是要运用这句话来争取一切想要的,不是硬夺,而是让对方心甘情愿。

“这是什么话,难道朕来看看柳婕妤也还要找个借口吗?”夜寒挑眉,深邃的瞳孔中飘逸起浅层的雾缭,是梦璃看不懂的。

初见时,梦璃就知道靠近这个男人会很危险,可还是不由自主的靠近了,甚至还无法自拔的爱上了,从一开始沉沦在自己编织的谎言到被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失去了心失去了身,都只是因为对他还抱有幻想,奢望他能够回头看一眼曾经的那个为他放弃复国的柳梦璃,可是却落的个,只不过是个贱婢,只不过是个玩物的下场。

那么梦璃就会如夜寒所愿的同时,也会让夜寒看看,这个只不过是个贱婢的用词是错在了哪。

“臣妾不敢,只是臣妾出身卑微名为贱婢,让皇上来这贱婢之殿,怕有辱皇上的身份……”

“……”这应该是夜寒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吃瘪吧,见火候已经够了,人也不能太得寸进尺,回到原题,“皇上,臣妾身体不适,只是想让容琴师来为臣妾看看而已,别无其它”,说着又咳了几声,拂袖半遮面容走到银屏之后,扬言伤心欲绝,“皇上只疼妤儿姐姐,这点臣妾绝无怨言,但是臣妾感染风寒这几天滴水未沾,人实在难受,若臣妾是妤儿姐姐,皇上还会如此这般无动于衷么?”

“……”,隔着一道银屏,拉开了由咫尺到天涯的距离,梦璃开口闭口的容止,让夜寒听在耳里,觉得这两个字从未有过的刺耳,更要命的是,梦璃每次还拿妤儿来做借口。

死寂,又是一片死寂,夜寒现在可真的算是拿梦璃无可奈何了,但这可不代表夜寒就会向梦璃妥协,抬手一挥,随在夜寒身后的人就把碍事的银屏给抬走了,侧卧在床榻上的人已经昏昏睡去,酡红的香腮泛着诱人的光泽,梦璃的这个症状,让夜寒锁紧了眉,将手掌贴切的放在梦璃的额头上,低沉着嗓音好像表明出了他极为的不愿,“宣容琴师。”

自此之后,梦璃每天都有及时的去为夜寒和妤儿请安,而且当看到夜寒和妤儿亲热时,梦璃照样也能做到坦然面对,从容走过,只不过和容止在一起的时候,梦璃的态度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们可以琴瑟和鸣,彼此凝视,心意互通……

他们可以相互嬉戏,不分你我,推心置腹……

他们可以话不离口,一个笑靥如花,一个灼灼其华……

这样的他们,看上去才像是天生的一对,不过有夜寒在,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继续下去,不为其它,只因梦璃是他的婕妤,他的侧室。

那一天,梦璃正和容止聊得在兴头上,哪知夜寒插一脚,无声无息的出现把梦璃吓一跳不说,还故意把容止遣开,可是梦璃是不会允许的。

“皇上,臣妾可正在向容琴师讨教学问”,明说了的意思就是,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容止必须要留下。

“爱妃有不明白之处?朕可以给你讲解……”夜寒的语气听似柔和,实则充满了杀伤力。

“可是臣妾在皇上的眼里只不过是个贱婢,又怎有那个资质亲自请教皇上您呢?”

梦璃就是要挑战夜寒的底线,注意到气氛不对,梦璃娇俏一笑,摆了一下手中的丝帕,怎知却被夜寒捉住紧紧的被捏在掌心,就连周围的温度也降到了冰点以下。

这样的夜寒,让梦璃忍不住心生畏惧,果然,这个男人她招惹不起。

不顾候在周围的宫人还有立在一旁的容止,夜寒就强吻了梦璃,轻而易举的就把梦璃逼到了墙角,用宽大的手掌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将梦璃的双手全都钳制住反押在头顶,而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用掐的方式环住梦璃的腰肢,单膝抵住梦璃的双腿,这三点式的擒拿,让梦璃立即就无法动弹,任由夜寒张狂而肆虐的吻一点一点侵略。

这一幕,让候在一旁的宫人全都把头压得很低很低,一个都不敢吭声,只有容止,温和的眸子渐变的阴戾,颤抖着的双臂表明他的忍耐也已经到了极限,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夜寒“嘶”一声,顿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夜寒微侧过的脸,微薄的唇上出现了那一道齿痕鲜明的印记,对,梦璃咬了夜寒……

被憋红的脸还有那急促的呼吸都能看出梦璃已经处于极度缺氧的状态,看着眼前人的嘴唇,梦璃突然有点心虚,这样对他,是不是太过分了?可是没一会,梦璃又将自己的心态给纠正了回来,并且还警告了自己:柳梦璃,你就死了那条心吧,既然他可以将你狠心推向别人的怀抱,让你成为了别人的女人,那么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疼惜他也太浪费感情了。

梦璃要让夜寒后悔曾经的选择,后悔曾经的决定,同时也要让夜寒知道,那个曾经为了他愿意放弃一切的柳梦璃并不是礼品,也并不是他想送谁就可以送谁的……

这种的命轮,梦璃要扭转了它……

第十七章:攻心计

“疼吗?”梦璃有意无意的问道。

“……”

“可以放开我了吧,你弄疼我了”,其实这才是梦璃真正关心的。

“……”

夜寒微侧过的脸让梦璃看不到他现在真正的神情,突然别过头的时候,深邃的双眸却褐红的异常,妖冶宛如罂粟花的引子。

“那……那个……”这样的夜寒,让梦璃再没有勇气去直视,索性就把视线移开,哪知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夜寒凌空横抱了起来,侧眸微瞥,叱咤之音响彻在这嵐鋆殿,“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一个人都不许踏入这嵐鋆殿一步。”

夜寒想要做什么梦璃不想知道,只是刚才那夜寒那一个凌空横抱起的时候,梦璃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口,她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一举一动都还要顾忌到腹中的小家伙呢。

屋子内的全都退了下去,容止走在最后,关上门的那一刹,容止的嘴唇微微的蠕动着,在说些什么,也就只有他自己清楚。

“放我下来……”梦璃在夜寒的怀中一个劲的折腾,敲,打,撕,咬,总之是能用的都用上了,可是夜寒就是不放开,甚至还越抱越紧,好像是恨不得将梦璃捏碎了沏进骨子里。

在被扔到床榻上的时候,梦璃揉了揉被摔痛的手勒,还有被夜寒掐痛的麻木的腰肢,在接触夜寒的眼神之后,梦璃的神经一下子就紧绷了起来,条件反射的问道,“你……你想干什么?”

夜寒没有回答,随之反问,“你是朕的婕妤,你说朕想干什么?”

“不要乱来,这可是嵐鋆殿……”梦璃已经开始语无伦次,找不到借口也找不到理由来推脱。

“你是朕的妾,又哪来的乱来之理?”夜寒轻佻眉眼,尽显挑逗,微勾起的唇角惑人心弦,夜寒的步步逼近,让梦璃纠紧了胸口的衣襟,可还是敌不过夜寒的力量,被拉扯开的领口立即就春光外泄。

“不行,你不能这样”,梦璃还是强烈抗议,费劲的推开已经扑到身上的人,迅速的畏缩在一角,也就是这一举动,将夜寒彻底惹火了,轻解开身上的缎袍,那滑落一地的衣裳还有他那健硕撩人的身材,全身上上下下没有一丝遮挡物的尽显梦璃眼底,夜寒的举动明显的表明了他今天是非做不可。

“你……没有反抗的立场”,魄力的言语,带着不容反抗的命令。

梦璃心不甘情不愿的被夜寒拉到身边,一件又一件的剥落着身体上的罗裳,就算无路可退,梦璃还是想找各种理由推脱,张口正想说些什么,可惜就连声音都还没有发出来就被夜寒的吻给封住了,在未央的那一夜,需要他的时候迟迟不出现,而现在却又想得到,梦璃开始深信了妤儿说的话,在夜寒的眼里,或许真的只是一个玩物一个发泄品,只要他高兴,随意就可以将梦璃赏赐给任何人,只有妤儿他才会当成宝,搂在怀中爱惜,夜夜不离的宠溺。

看清了事实,梦璃更多的是一种冷静,如今的梦璃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夜寒的动作在继续下去,想反抗,再次发现被夜寒紧紧的禁锢,两具一丝不挂的身体就好像是粘在了一起一样,无力推开,夜寒早就看出了梦璃心思,碎咬至耳畔低喃,“你是逃不掉的,不管你愿意与否,在今天,朕要占有你的一切。”

燥热的呼吸回绕在周围,带着强大侵略性的吻落遍全身,待到达腹部时,梦璃最后的挣扎,被禁锢的双手双腿使不上一点劲,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从梦璃眼眶的泪水已经打湿了整个枕巾。

“皇上……”

殿内,突然响起的嘈杂声,梦璃想转过头去看,可惜就连这点自由夜寒也都要约束,被扳正的视线只允许看着他一人,这个声音是妤儿的。

听到这个声音,梦璃就好像是看到希望了一样,浅浅的扬起了笑意,而在接触到夜寒的目光之后,有那么片刻的时间,梦璃好像看到了夜寒瞳孔里缭绕着的那层薄雾之后的东西,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妤儿不顾一切的将嵐鋆殿的大门撞开了,芙蓉帐内的旖旎风光瞬间裸露在众人的面前,宫人都很有默契的把头低下,只有妤儿还有勇气闯进去。

“夜寒”,妤儿不满的看着床上两个赤裸裸的身体,要是在晚一步来的话,应该刚好可以看见夜寒在梦璃的身上做运动,只不过,还好她来的及时。

妤儿的出现,让夜寒身上的冷气渐渐的凝聚,不管自己是不是一丝不挂,先是把被子将梦璃包裹起来,而自己却只是用一块简单的宫纱稍微遮挡了一下敏感部位,梦璃抓紧了被子,看着他们的下一步,妤儿足以杀人的眼神先向梦璃射过去,望向夜寒的时候却完全不一样。

梦璃以为,夜寒肯定会走过去哄妤儿,哪知夜寒却扇了妤儿一个巴掌,就在那一刻,世间所有的一切物体都好像是静止了一样,鸦雀无声。

从妤儿嘴角留下的血丝可以看出,这一巴掌,夜寒扇的可不是一般的愤怒。

这些,不止是妤儿不敢相信,就连梦璃也不敢相信,而更让人震惊的还是夜寒从口中说出的话,“这一次便饶了你,若有下次,朕废了你。”

不过话说回来,在这样的情况下被打断,有几个人能做得到不生气啊,别说这个人还是万人敬仰的王。

可是今天就算夜寒要废了妤儿,妤儿还是要搅了这件事,“皇上应该以国事为重,粤西楼兰灾情严重,大雨滂沱无休无止的下了几天几夜,百姓颗粒无收,皇上应该将诸多的心思放在这上面才对。”

“你看了奏折?”

一听夜寒的语气不对,妤儿马上澄清,“臣妾只是想为陛下分忧……”,可惜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夜寒打断了。

“你想摄政?”

“……”无语以对,只是目光含泪的望着突变的陌生的人。

“你只要好好的待在你的九华殿,睁一只闭一只眼不就天下太平了吗?”

第十八章:攻心计

每次都是这样,在最关键的时刻总会发生些没有必要发生的事。

当目光望向畏缩在一角的人时,梦璃那种警惕的眼神,让夜寒搭放在背后的手握的更紧了,走出嵐鋆殿时留给了梦璃一句话,“记住,你只能是我的。”

夜寒的话,现在的梦璃是不会放在心上,只是当看向妤儿的时候,梦璃也终于知道了一点,原来妤儿在夜寒的心目中也不过如此,皇后果然说的对,夜寒并不是非你不可,这应该就是万事皆有可能的最佳境界吧。

可是梦璃永远都不会知道,妤儿为什么要如此低声下气的恳求夜寒的真正原因。

虚惊一场过后,梦璃欣慰的摸着腹部,细声低语:“刚才真的好险,母妃差点就要失去你了。”

“不会,以后不会了”,是容止,他柔笑,倾国倾城。

不过这不是重点,真正引起梦璃注意的是容止青一块紫一块的额头,只是梦璃的还没来得及问这是怎么回事,容止就宫人拦截遣开了。

对于容止,梦璃很内心歉疚,容止的好梦璃全都记在了心里,而这次利用容止来气夜寒,是因为梦璃觉得,这个男人是唯一一个有资格可以和夜寒相提并论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可以让夜寒感受到威胁的人。

时间总是过的很快,无边无垠的黑夜又是落幕一天的终结点,容止被下了禁令出入西宫,这嵐鋆殿啊,也就成为了一座空城。

寥寥几声琴弦响,忧忧心忡为哪方。

簌簌枯枝离弦叶,淡淡月光明四方。

从正殿外走进的侍女手端一碗芳香四溢的汤羹,她的出现,让梦璃指尖下拨弄着的琴弦戛然而止,“本宫什么时候说过要喝这东西了?”

梦璃的语气显然很不悦,而停匿在桌前的侍女也没有一点想要退下的意思,竟然还把灯火点燃了,梦璃甚是不解的看着这个侍女的背影,倒想看看,她接下来还会做什么?

微侧过的脸,微瞥的水眸,微勾起的唇角,都是美到极致,梦璃不记得自己的宫殿有这么一大美人,随着这个侍女转身的时候,梦璃也已经站起了身,只可惜不小心绊了一下,就是这么一下,等梦璃再次抬起头来时,倒映的眼眶里的容颜,是梦璃再也熟悉不过的。

“容止……”梦璃不敢相信的呼出了这个名字。

“嗯,此地我不能留的太久,这个汤羹你一定要喝,知道吗?”音落,容止就准备走,怎知下一秒手腕就被梦璃拉扯住,刚才是怎么回事梦璃可是还没弄清楚呢?

“你刚才……进来的时候……”梦璃她相信自己应该不是眼花,可那又是怎么回事?进来的时候明明是个女的,怎么晃眼的瞬间就变成了容止呢?

看出了梦璃疑惑,容止柔柔一笑,“你还记得太子说过的话吧,这就是我的绝技,千面堪变”,转眼瞬间,眼前活生生的容止便又幻变成了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梦璃僵持在原地,愣是想不出容止是怎么做到的,望着那抹已经远去的背影还有那碗芳香四溢的汤羹,肚子在这个时候很不配合的叫了起来。

这让梦璃有些尴尬,暗暗庆幸还好没人看见……

宫城的另一角,真正无法下咽的人是妤儿,满桌子的山珍海味,妤儿却是连筷子都没动一下,瞄了瞄就让人撤下,宫人们以为妤儿这是在气夜寒打她的事,怎知妤儿却讥讽一句,“为他……”

对妤儿的这种语气,伺候她的宫人很不解,稍后妤儿缓了缓,把拿在五指间的茶盅刹时捏碎,被这破碎的陶瓷片刮伤的掌心渗出了斑斑血迹,滴落在白色的地毯上,醒目而刺眼。

记忆倒退,数个时辰前:

容止恳求妤儿,让她去嵐鋆殿阻止夜寒,容止想,现在能够阻止夜寒的怕只有妤儿了。

“去……可以,你跪下,磕十个响头,本宫便可以还你一个完好无损的柳梦璃……”

男儿的膝盖代表着尊严,见到皇上的时候都只是单膝下跪,而这次,妤儿却要容止双膝下跪,并且还要磕十个响头,如果容止下跪,那么也就等于容止所有的尊严都被妤儿践踏在脚下。

妤儿笃定,容止不会下跪,相识了十几年,容止从未对谁低声下气过,更别说是跪了。

可是容止在掀开膝盖前的衣袂时,妤儿搭放在腹前的手很明显有些颤抖,卑弯的膝盖猛然落地,随着磕头时的俯身前仰,让妤儿险些没站稳。

看着不带丝毫犹豫磕头的容止,妤儿在心里问:是什么时候开始,在你的心里已有这么一个人,可以让你放下睨视天下的自尊,只为她的安然无恙。

被瓷片割伤的手掌一直血流不止,而妤儿却悲哀的感觉不到疼痛,候在殿内的宫人顿时乱成了一团,收拾的收拾,请太医的请太医。

其实容止被禁入西宫,是特意针对他和梦璃的,包扎伤口时,妤儿看着容止的侧脸有些失神,没一会儿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很重要的事一般问容止,“你知不知道几天后皇上布设了三王齐聚的国宴?”

“昱国国君有意派人送来了请柬诚意邀请皇上去祁都,说是为报上次他来元国时,元国对他的热情招待,后来皇上把这本是两国勾划成三国,国宴的地点就设在宫城的观月台。”

在妤儿说话的这段期间,容止除了中途停顿了一下,就再无其它,伤口已经处理好,他也该走了。

容止的不露声色,让妤儿很恼火,重重的一锤击在硬物上,刚被包扎好的白纱立即就被染红了鲜血,不过,这次的三王齐聚,妤儿可是也有点兴趣,自明国一夜易主后,君王新立,可是却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子阳要求齐聚的目的是什么?夜寒把两国勾划成三国的目的又是什么?明国易主后,这个新立的君王又是谁?接下来,待某妆一道一道解开,解开之后的疑惑却又是环环相扣,扑朔迷离,几位主人公的爱恨纠缠现在正式拉开序幕……)

(另外,关于夜寒这孩子的性格还有感情流露的太过肤浅滴事,其实是有原因的,亲们继续关注下去,某妆会在适当的时候步步诠释出来的。)

第十九章:真相露

“三王齐聚这么大的事为什么要瞒着我?”

“别忘了你的存在只能是服从,在说了,你现在已经不是知道了么?”

“明明只是元国和昱国,为什么也要将明国勾划进去?”

“因为……朕要让她知道,她最信赖的你,到底骗的她有多彻底。你说,如果朕告诉她,从最开始的时候,是你将她送到了朕的身边,她会怎么看你?”

“你是故意的。”

“明天观月台的国宴,你会去的,对吧?”

“……”

见容止沉默,夜寒薄笑,“朕想,你应该不会让鸢有事的。”

“你……”

“退下吧”,夜寒拂袖一甩,嘴角轻扬,暗藏杀意。

翌日,梦璃看着来来往往的宫女们,络绎不绝,走出嵐鋆殿两两相望,隔着好一段距离,梦璃一眼就看到了另一头的子阳,而子阳的目光也正好落在此处。

子阳笑的很暖,可是却让梦璃感觉到有着少许的沉重,子阳没有靠近,只要停匿了片刻便也离开了,梦璃随手拉了一个宫女问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宫中来贵客了吗?”

“对,这是朕特意为你量身打造的盛世宴礼,你会很喜欢的”,猛然砸入梦璃眼帘的人,这一次笑的很魅惑,宛如缭绕着迷雾的双眸深不见底。

梦璃不懂夜寒的话是什么意思,微微的皱起了眉,甚至开始怀疑,面前的人到底是不是夜寒?

俯过身子,夜寒在梦璃的朱唇上轻吻了下,这个吻冰冷的没有任何温度,表面假象的温柔像是由雾凝结成冰的合体,“朕备了一份惊喜,爱妃收到之后可不要太惊讶。”

夜寒的食指游走在梦璃的朱唇上,眼神迷离醉人,褐红的双眸愈发的妖艳,射放出美丽的光芒里好像是在呐喊着对鲜血的渴望,这样的夜寒,让梦璃很不安的同时觉得现在站在眼前的这个人绝对不是夜寒,包括上次夜寒打妤儿时,梦璃就觉得有些奇怪,而这次,梦璃更加的肯定了这种想法。

“臣妾愚昧,陛下的意思臣妾不是很明白”,梦璃甜笑,单一的目光无法隐藏心中的疑惑。

“不明白没关系,朕会让你明白的”,梦璃以为夜寒肯定还有下文,哪知他就这样走了,被风扬起的衣袂看的让梦璃心里发毛,既然不说明白,梦璃还不会自己去打听吗?

可惜梦璃把夜寒想的也太简单了点,脚下还没跨出两步,就被一群侍女围绕而上给拽进了屋子里,关上房门,十几个宫女刷刷的立在梦璃的面前。

“你们想造反啊……”

“得罪了,奴婢也只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做事”,没由的梦璃愿意与否,就粗鲁的拉扯梦璃身上的衣服,最后呈上了一繆面纱,“请婕妤娘娘戴上?”

轻垂在腰际的发丝,勾带着面纱的接环,被遮挡住的容颜只可看见一双落拓忧郁的双眼,之后在梦璃还没任何准备下,被强制性的拉起往某个目的地走,总之梦璃都快要被折腾死了。

观月台,丈高百米,国宴上的人已经全都聚齐,戴着面纱的梦璃入场时,宦官汇报:“婕妤娘娘到。”

眼下的情形,夜寒坐在最正方之上,夺目耀眼的龙椅更加的衬托出了夜寒身上那与生俱来的帝王之气,坐在右下方的人是子阳,梦璃只是扫视了一眼过后就再也提不上勇气去看,当注意到左下方的人时,梦璃觉得自己应该是出现了幻觉,要不然怎么会看到容止呢?

而所有的疑惑在夜寒说出这是三王齐聚宴会的时候,梦璃就只觉得晴天霹雳,再次看向容止时,已经再也无法把容止当成知己来看,原来……他是明国的王,这就是夜寒说的惊喜么?呵……还真是狗惊喜的。

突然被揭晓的身份,让梦璃一时间无法接受,可眼前的却又是铁铮铮的事实,可笑的是竟然还把这个和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仇人当成这辈子的蓝颜知己,对他推心置腹,信赖有加,梦璃以为,就算被所有的人欺骗,至少容止不会,只是没想到,以为不会欺骗的那个人,却从一而终的都在撒谎。

梦璃只要一想到明国被灭时的情景,心里浮现出的恨意就难以平静,现在的梦璃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杀了他,杀了容止,为死去的母妃报仇。

梦璃某中的恨意,在夜寒的眼里看来是愉悦的来源,勾唇一笑,玩味十足。

台中的莺歌燕舞,美艳绝伦,袅袅烟雾四溢时,腾空而出的女子妍姿俏丽,天香国艳,甩袖飞扬,高高挽起的发髻显得那白皙的脖颈更加的引人遐想,眉间点红的朱砂为本身的气质增添了妩媚之余还透露出了娇俏的可爱,莞尔一笑,惊艳四座,回眸一瞥,立地回旋飞舞,薄纱轻落,一曲已到末尾,从中心走出来的人优雅的步于夜寒的正前方,柔柔一礼,三王齐福。

在座的人无一不惊叹,不愧是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蒂妃,这比当初皇后的气场还要更胜一筹。

无意中视线再次与子阳的视线交错时,才发现子阳的眉头正紧锁着,这也才让梦璃终于明白了夜寒为什么要吩咐那群宫女强制换装并且还要用面纱遮面的原由了,那么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看子阳的目光,应该是将妤儿误认为是此次要带回昱国的人了吧。

梦璃离开宴会的时候,看了一眼坐在夜寒左下方的人,目光再也不像往常那般亲切流离,这漠然的一眼,让容止再也安坐不下去,可是在看到夜寒那足以嗜血的笑之后,百班无奈之下唯有死撑着。

梦璃约容止单独见面之时,时辰刚好为子时,脸上的面纱梦璃没有遮下来,秋询的凉风总是冷热掺半,容止看着月光下寂寥的背影,身上的某个部位狠狠的抽搐了下,透澈的水眸流露出惬意。

“你真的……是明国的君王吗?”梦璃的声音有些颤抖,转过身,忧伤的瞳孔里早已积满了泪水。

第二十章:真相露

明明事实就摆在眼前,可是梦璃还是执着的想要听容止亲口承认。

“对不起,可是梦璃……”

“不要再说了”,承认了就好,多余的话梦璃不想去听,为什么这个人是你,上天还真是会捉弄人啊,既然是这样,纵使梦璃知道如果杀了容止的话自己也会活不了,可是这个人,非杀不可。

是啊,这个男人这么优秀,又怎会是一个普通的琴师,想到这,梦璃又忍不住自嘲,柳梦璃啊柳梦璃,你何时变得这么愚昧无知。

容止看着梦璃流泪却带着笑的脸,心疼的蹙起了眉,当他再一次呼唤梦璃名字的时候,梦璃已经将插在发髻中的珠钗果断的刺进了容止的心脏,扬起的嘴角有泪滴滑过。

容止看着还停留在胸口梦璃深锥珠钗的那只被鲜血染红的手,还有梦璃瞳孔中渐行消褪的恨意释然的笑了,虽然容止不明白梦璃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的原因,但是只要看到梦璃眼中消褪的恨意,容止也会认为很值,可是梦璃的话,开始让他的心变得沉重起来。

“你是明国的王,那你可知……我是谁?”

被梦璃深锥在胸口的珠钗更深一点刺了进去,顺着嘴角边流下的鲜血滴落在白紫的龙袍上,梦璃的话,容止不明白,胸口上的疼痛已经掩盖过了一切,但是容止还是依晰的告诉自己,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倒下去。

“不是说想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吗?不是说想要了解我身上的凤凰血玉从何而来吗?现在就将这些都告之于你,你是明国新立的王,而我,是明国前朝的公主,千若蝶,那块血玉是证明,明国没被你灭之前,和昱国的联姻。”

轻拉下的衣襟,左肩上的那只彩蝶惟妙惟肖。

“你夺我国家,灭我家族时,应该没有想到你们的百密无一漏里偏偏漏掉了一个我吧”,珠钗拔出,血溅三尺,喷射在了梦璃遮面的面纱上,终于,容止没有在想要解释,原来你眼中流露出的恨意是因为仇恨,而不是因为我骗你的这件事,不过没关系,如果我的死就可以让你从仇恨中解脱,那么我会接受。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神秘的身影闪过,梦璃警惕的往后一看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倒映的梦璃瞳孔里容止的脸惨白的有些凄然,“你明明是可以躲开的,为什么不躲?”这点,梦璃很疑惑。

容止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努力的牵扯出一抹笑靥,坚撑着快要闭上的眸子,只见他的嘴唇在蠕动着可是却没有发出声音,伤的这么重,容止是必死无疑了。

梦璃想知道容止为什么不躲开的原有,所以靠近一点听清楚容止在说什么,怎知脚下的步伐还没跨出去,容止就已经倾了过来,梦璃一闪,容止差点硬生生的摔在了地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的人及时扶住,被黑色面纱蒙着的脸梦璃看不到,但是那双眼睛燃烧着的愤怒之火,随时都有可能将梦璃焚烧成灰烬。

看到这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梦璃想起了刚才容止的神情与举动,梦璃以为容止是想报复,没想到却是在提醒,背后有人小心,只是被仇恨蒙蔽双眼的梦璃已经再也读不出他的心声了。

这个黑衣人手持剑刃,眼神凶狠,右手的掌心还包裹着白纱,在小心的将容止扶住之后,便准备挥剑刺向梦璃,怎知却被已经奄奄一息的容止给拉住了衣角,“不要。”

这轻微的两个字,不知是容止废了多大的劲才说出来的,流淌在眼角处的泪水他却还在笑,很暖和,就像是在王府见到他的时候那样,一个笑,倾国倾城。

同时,容止开始也害怕了,他怕,不是怕自己就这样死了,他而是怕要是自己就这样死了,就再也没有人会像他一样的去爱惜和保护梦璃了。

这座冷幽幽的宫城,若是梦璃少了容止,那种美若夏花的笑靥不知她是否还能扬起。

容止的话,让梦璃那只被容止鲜血染红的手所握着的珠钗也随地滑落,掉在地上的时候,发出的声响尖锐的刺耳,梦璃看着没有了一丝生气的容止,找不到原因的泪如雨洒,容止往梦璃的方向伸出手掌,哽咽在喉咙口的“不哭”终是没有说出口,扬起的手已经无力的垂落,数十只的火把齐刷刷的照亮了这个弥漫着血腥味的小亭子,刚才的那个黑衣人已经不知所踪,梦璃含泪的眼眸看不清前来的人,身影纵使模糊但却熟悉,是夜寒。

最终,梦璃因弑杀君王的罪名打进了天牢,和夜寒擦肩走过的那一瞬,夜寒单薄的语气环绕在梦璃的耳畔,他说,“朕给你的惊喜,还喜欢吗?”

梦璃不知道他指的是哪点,是说容止的真实身份?还是说这段仇恨的纠葛以及自己的身份?还是说,其实他什么都知道,而这一切也都是他布的局。

这样的夜寒,让梦璃觉得越来越陌生,也觉得越来越无法靠近了,曾经的种种温存,你是否真的已经全都遗忘,又或者,在你的眼里看来,那只是游戏一场。

天牢里的黑暗,让梦璃轻而易举的就能想到那个倾国倾城的男子,不管需要与否,都会不离不弃,可她却杀了他,那被勾刹掉的一切,被喷溅出来的鲜血染红了所有,可是梦璃还是可以清楚的记得,容止那最后的一抹的笑里,掺杂了数不尽的难过与不舍。

天牢里的风平浪静象征着另一处的风起云涌,夜寒坐在龙椅上,随手一扔,就将昨天晚上和梦璃擦肩之时,将那块本是揣在梦璃怀中的那块凤凰血玉巧妙的拿到了手,丢落在地上的凤凰血玉和子阳腰间佩戴的凤凰血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你勾结朕的爱妃,淫乱朕的后宫不止,还让那个贱人杀了明国的君王,此次,朕要踏平昱国的祁都。”

第二十一章:悔意生

子阳看着被夜寒扔在地毯中心的血玉,不得不承认又被这个男人摆了一道,可是在这个时候就更加的慌乱不得,不过,子阳因此而找到了昨天晚上容止和夜寒分别离去的原由,那个时候听说明国君王被刺杀了生命已悬一线,子阳本来还不相信,没想到是真的。

可是那个时候子阳记得,蒂妃可还是在宴会上的又怎么会?突然一下,子阳想到了蒂妃跳舞时那轻脱落的薄纱,左肩上没有蝶,而且那个眼神不对,那么她是谁?一想到这,子阳才想到那个神秘出场的婕妤,难道那才是她吗?那么现在……

当子阳再次看向夜寒时,显然子阳明白的太晚了,如今,夜寒可以正大光明的将子阳就地处决,并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将昱国的疆土收为囊中之物。

子阳知道,现在澄清是没有用了,俯身随地拾起被夜寒丢落在地上的血玉,细心的擦了擦,没有畏惧,继而夸赞,“国主果真是睿智之人,难怪在当年夺得明国后,国主竟然还可以掩饰的如此之好,真叫人钦佩不已。”

“国主口中的明国国君,只是国主的一个傀儡吧”,经过上一次的交锋,没有十足的把握,子阳是不会贸贸然然的来这里的。

夜寒不桀的笑,子阳坦然回击。

“做你的亡棋还真是可怜,对你的命令任劳任怨也就算了,也还要代替你,对本该是你付出的代价而落在了他的身上,不知国主可知,国主的爱妃为何要杀明国君王的真正原因?”

子阳的话,在夜寒耳里听来,就像是一个个极为生动的故事,反正闲来无事,听听也不错。

“国主应该听说过前朝明国的一位叫若蝶公主的吧,当时民间还有童谣是这样唱的,春询际,卯时初,蝶恋皇城宫殿中,日出头,光芒丈,婴儿哭声震天地。”

诗词的意思为,春天的卯时初分,当太阳的第一缕光线照亮在大地时,成千上万只彩蝶争先恐后的往皇城飞去,等到太阳浮出云层射放出万丈光芒的时候,金碧辉煌的宫城内,刚出生的婴儿哭声响彻了整座皇城,“这是个女婴,在太阳刚刚出来的时候便也来到了这个世界上,她象征着明国的希望,而迎接她出生的不止是整个皇室的人,还有那成千上万只的彩蝶,因此,她叫若蝶,千若蝶。”

说到这,夜寒鼓起了掌声,“好,好,果然是个很动听的故事。”

“国主喜欢就好,还有更精彩的……”

这是一场心与心的斗争,爱与恨的较量,能笑到最后的那一个人,不一定就是赢家。

子阳说,“国主应该知道在这后宫中,有位妃嫔娘娘的左肩上有只惟妙惟肖的彩蝶吧。”

“你的意思是?”夜寒问,子阳点头,好像是在说,一切就是你想的那样。

“一个前朝公主能留在一个和她有着不恭戴天之仇人的身边,真的是因为爱吗?还是说,想借机靠近,然后在找机会诛之,就像明国的君王那般,他也只不过是做了国主的替死鬼而已,要不然,现在死的那个人,可能就是国主了。”

尽管现在的夜寒神情依然如初,可是子阳却可以感觉的到他那凌冽如刃的气息,然后准备继续火上浇油,“世间的人都知道,明国的若蝶公主是我的未婚妻,这块凤凰血玉,是两国联姻的见证,又哪来的淫乱国主后宫之理,反而,国主将吾的未婚妻扣留在这,这可是很不人道的事呢。”

子阳将夜寒给定的罪名反败为胜了不止,并且还把这个罪名礼貌的物归原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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