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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车厢内有个受伤的人,铁川和秦岩尽量地选择平坦的路避过石子,但马车偶尔也会不可避免地震动。
沧弦稳稳落落地跟着车辗的节拍安然地坐在车厢内,而有伤在身的桑雨显然对突发的状况还不能得心应手,她失措地两手紧撑在凳椅上,尽量稳住自己时时摇晃不定的身子。
沧弦拍拍自己身旁的位置,以眼神示意让她过来坐。桑雨刻意忽略他的举动,抿着唇偏过脸看向窗外。
“难不成怕我吃了你不成?”请不动她,只好劳烦自己的屁股坐到她的身边,沧弦绕过她的臂膀,环着她的纤腰禁锢在怀里,眼眸掠过她紧锁的眉心,不经哑然失笑,“放心吧,我只是觉得你坐在我面前很碍眼而已。”他闭上眼睛,安逸地靠向厢壁,一副天下太平的样子。
嫌她碍眼,干嘛还要跟来?岂不是给自己贴麻烦?被识穿心思的桑雨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谁让他之前总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怪不得她会有戒心啊。
桑雨把玩着手腕上的香包,不知道为什么她越是在乎他的靠近,胸口的心脏越是跳得厉害。
“那是什么?”沧弦故意地问她。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何对那一只香包如此的眼熟,而却让他无法想起。那淡淡的香味,他记得当时芍药花被燃尽的同时,空气中飘着的香味是一样的。
桑雨慌慌地收起香包,原来他在看着她,这让她更加地悸动与慌乱,她故作镇定地理了理自己的情绪,对他的问题早已忘在了脑后。
不知是快入冬的季节让人想冬眠的感觉,还是身边的人儿让人不自觉地安心。沧弦一股浓浓的睡意袭上身来,像是这么多年来,一直处在漂泊不定的日子中,没有得到真正意义上的休息,似要一次性补回来一样,竟然大清早地约周公下棋去了。
不再摇晃的身子稳定下来后,桑雨注意到他逐渐沉下来的气息,近在咫尺的睡容,让她想起他的无微不至,一脸的歉意涌上心头。
他为什么要待她如此好?她想不到一个正当的理由来解释。
这份突来的关心,让她不至于对这个世间心灰意冷,冰沉的心底某处涌上滋滋的暖意。似在期待翻越过她藩篱高筑的心墙。而想要又不我要,想接近又不敢接近的心境,即刻让她清醒地回绝奢望。
她不能有这份妄想,桑雨冷冷收回所有的向往,逼迫自己与他划上楚河界线,他只是她生命中的过客,一个路见不平的人行侠仗义而已,她不能起贪婪之心。
桑雨解下脖子上的玉佩,娴熟利落流畅的图文在她指尖的碰触下,白如截脂的玉竟微微地发着光。
这是什么动物?玉上发着光的图文她没仔细地去探想,只知道该物归原主了。她轻轻移开放在她腰上的大掌,将玉佩放进了他的手心。残留在她手中的温润触感犹在,她明白自己这一生不能有太多的牵挂与不舍……
“主……”马车向前倾了一下,停止了行程。铁川撩起车帘正欲要开口,见桑雨将手指放在嘴前禁声的动作便不再说话。
桑雨轻轻挪开身子,撩起娜娜的裙褶走出车厢。
“桑雨姑娘,你确定是这儿吗?”铁川看着眼前荒废已久的破庙发问。这要是遇上风雪天还怎么住人啊?
当然是这儿,她怎么会记错,在这里她度过了几千个冷暖自知的日日夜夜,在无家可归的时候是这儿成了她的避难所。
桑雨眼眸落定在前方高凸的门槛,苦涩得笑意涌上来。只要跨进这道门槛,他们便是不同道上的人了。身上的这一身淡雅的霓裳,十年前的那一场大火已夺取了她拥有的权利。
“趁他还没醒,你们赶快走吧。”桑雨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拜托他们,“另外别告诉他这里的地址。”
“这应该不是命令吧?”秦岩试探性地问。他最是清楚主子一觉醒来后会是什么反应,这简直是又在拿他们的小命开玩笑。
“为他好,你们必须这么做。”桑雨摆着脸,态度强硬了些许,也似在说给自己听。她虽然搞不清他为何要留她在身边一生一世,但她知道留在他的身边,她必将给他带来祸害。
这是不是对主子好当前不论,眼下最重要的问题是这个提议可是对他们一点好处都没有。眼见着她头也不回地走进破庙,陷入两难的秦岩紧握着双拳,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思绪很乱中的铁川迅速过来,他必须叫醒主子。
得罪桑雨顶多让他们难伺候点,得罪主子那根本就是在拿自己的命过不去。
他撩起车帘,却见他们的主子已经醒了。他脸上的阴霾,让铁川暗自庆幸自己的选择是对的,同时也察觉到了这里的杀气。
多年来在外闯荡累积的经验,让他敏锐地察觉到这儿有些不对劲,就在马车停止之时他便已经醒了。
手中的玉带来的触感,望着桑雨的背影,表情越加地凝重起来。
“我长得有这么恐怖吗?”他时不时要对一大票献媚的莺莺燕燕避而远之,这应该说明他的魅力指数还不至于跌落到谷底,让人不屑一顾的地步吧?沧弦歪着头,泄气地吐了口胸中的气闷。
这又是哪一号表情?如果他认为自己长相恐怖,那么这世道也就只有恐龙当道了。他脸上的表情因心情的阴晴不定而让人琢磨不透,那才叫恐怖呢。铁川避开这个可能会惹来一身祸的问题答非所问,“主子,我们现在是走还是不走?”
走还是不走?他有选择的余地吗?他又不是那个没心没肺的陷予,落落大方地可以忽略掉周围的杀气。
“你们在外面等。”他得进去瞧瞧里头的病猫子是怎么对付来人的。就当自己吃饱了没事干,跑去测试一下自己的菩萨心肠究竟有多少。沧弦摸摸鼻子,为自己找了个理由,轻身飞跃上了屋檐。
“我们是不是太不务正业了?”主子怎么和他们他们抢起饭碗来了,这种需要打架的闲事应该他们来做才对。秦岩开始为他们的饭碗担起心来。
“我看我们以后会更忙了。”铁川反而为他们以后可能会忙得焦头烂额而开始在担心了。
第三章4
桑雨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尽量让那一份不舍抛在脑后,用力地咧开嘴角挂上大大的笑容跑进去。
“奶娘,乞儿,我回来了。”她推开破旧地寺门,四下寻找他们的身影,静寂的庙殿内回应她的只有她空寂的回音和寺门被打开的“吱嘎”声响。桑雨的笑容逐渐被一种隐藏在心底失去亲人后的恐惧所掩盖,在这一刻似要蠢蠢欲动地爆发。
突地背后一把亮闪闪的刀子架在她的脖颈上,随后从四面八方窜出几十个手持刀的汉子,把她团团围住。桑雨怔了怔,看来她的担心不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