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在你身后III_Part 3 终局_ (第5/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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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那伙人大可以杀了他了事。他们真的想这么干的话,他早就完蛋了。
然后,哈罗德想起了品克斯热狗店、那几个孩子、厢式货车,还有那个黑人小妞。应该就是她干的。在费城的时候,科尔本是怎么说她的来着?他们认为威利在操控她和那个警长。但那个警长死了。哈罗德就在现场,他知道。开普勒和海恩斯故意让人在巴尔的摩的一个公交站发现尸体,这样警长之死就不会同他们在费城的那次失败的行动联系起来。
现在谁在操控她呢?威利吗?有可能。或许,对于开普勒转告他的那些话,威利感到非常不满。但威利为什么要借黑人小妞之手搞这么一出呢?
哈罗德决定暂时让头脑放空。想多了脑袋很疼。他决定等人来接触他。如果那个黑人小妞进来了,而威利或是别的什么人对她的操控不是特别严,那哈罗德就会给他们一个惊喜。
哈罗德觉得自己必须去撒尿,于是大声喊叫起来,然后门终于打开了。
来者是一个男人。他穿着绿色的外科罩衣,头上罩着黑色帽兜,戴着镜面墨镜。哈罗德想到了开普勒的墨镜,然后想到了他制作的《沃尔珀吉斯之夜》系列电影中的连环杀手,想到了杀人不眨眼的威利。他几乎当场小便失禁。
但哈罗德很快就发现,那人不是威利。从体型和年龄判断,他也不是威利手下那个怪异的扼颈傀儡汤姆·雷诺兹。但这无关紧要。威利有时间招募一大帮新人做傀儡。
哈罗德试图对那人发动攻击。他真的尝试了。但在最后一秒,熟悉的恶心感袭来,这一次头疼得更加厉害,他只好在接触到那个人的意志之前收手。即便是去舔另一个男人的屁眼或者阴茎,也比触碰这个男人的意志更容易。单单是这个念头都让他战栗不已,冷汗直冒。
“你是谁?我在哪儿?”哈罗德的舌头僵直,吐出的字词几乎难以辨认。
男人走到床边,俯视着哈罗德,伸手从外科罩衣下取出一把自动手枪,对准哈罗德的前额。“托尼,”他用轻柔的声音说,“我数到五,然后开枪。如果你想做什么,最好现在就做。”
哈罗德用力拉扯手铐,以至于床都被拉动了。
“一……二……三……”
哈罗德就快动摇了,但三十年培养出的自制力让他没有去接触对方的思想。
“四……”
哈罗德闭上眼睛。
“五。”击铁落下,发出咔嗒一声脆响。
哈罗德睁开眼睛,看见男人站在门口,手枪已不见踪影。“你有什么需要吗?”他轻柔地问,带着一丝口音。
“我需要便盆。”哈罗德呻吟道。
帽兜男点点头:“护士会送过来的。”
哈罗德等门关上,然后紧闭上眼。护士,他想,上帝啊,请派那种传统的大胸女护士过来吧。
他静静等待。
护士是那个来自费城的黑人小妞。哈罗德就是被她射中并带到这里来的。
他想起了她的名字。娜塔莉。他欠她很多。
她没戴帽兜,但在太阳穴的位置贴着白色块状物,头发里连着导线。她拿着一个便盆,娴熟地将盆子塞到准确的位置,后退一步等待。
哈罗德松了口气,同时伸出意识触手,掠过她的思想。没有人在操控她。他不敢相信,他们竟然如此愚蠢——不论他们是谁。或许,这一切只是这个愚蠢的黑人婊子和她的一名帮凶干的。科尔本说过,这两人在追踪梅勒妮·福勒。他们显然不知道他能做什么。
哈罗德等她取回便盆,朝门口走去。他必须确定门没有关上。也许威利会跟他开玩笑,将他和娜塔莉锁在一个屋里——给哈罗德操控她的机会,但又让哈罗德无法下手。她头发里的导线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哈罗德在医院题材的电影里见过类似的东西,但那是病人戴的,不是护士。那应该是某种传感器。
她打开了门。
他猛然侵入了她的意识,她松开便盆,尿洒出来,打湿了她的白裙子的正面。凶婆娘,哈罗德想,驱使她走出门,通过她的眼睛观察。去拿钥匙,他命令道,用尽手段干掉另一个浑蛋,拿到钥匙,把我弄出去。
六英尺之外,又有一扇门。这扇门上了锁。他让娜塔莉去撞门,直到他感到自己的肩膀都受伤了,然后又让她不停地挠门,但那扇门纹丝不动。操。他让她返回房间,但房间里没有一件可用做武器的东西。她走到床边拉扯手铐。如果她可以为他把床拆散架就好了。但哈罗德现在被铐在床框和床头板上,她绝不可能迅速完成这项工作。他通过娜塔莉的眼睛看着自己,只见白皙的面庞上生出了黑胡茬,双眼瞪得老大,头发乱蓬蓬地缠在一起。
镜子。哈罗德看了看镜子,发现那应该是一面单向镜。如果有必要的话,他会让娜塔莉用拳头将镜子砸烂。如果他逃不出去,就会让娜塔莉在那个该死的帽兜男进来的时候用玻璃碎片发起攻击。如果镜子打不烂,他就会认定那是单向镜,然后让她用自己那张漂亮的小脸猛击窗户,直到白骨从一团黑肉酱里冒出来,给镜子另一侧的人演一出好戏。然后,等他们进来的时候,娜塔莉就会用她的指甲和剩下的牙齿撕破他们的喉咙,夺走手枪,抢下钥匙……
门开了,帽兜男走进来。娜塔莉迅速转身,蹲伏下来,作势欲跳。她发出的咆哮让人联想到动物园里饿了好多天的野兽。
帽兜男用手中的飞镖枪射中她的臀部。她蹦了起来,十指大张。帽兜男接住她,将她放在地板上。他在她身边跪了一分钟,摸她的脉搏,掀开眼皮,检查瞳孔。然后他站起来,走到哈罗德的床边,用颤抖的声音说:“你个狗娘养的。”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房间。
他回来的时候,手中拿着注射器,正在从一支倒立的药瓶里抽取药液。他推出了针尖的几滴药水,转身面对哈罗德,“你可能会感到有点儿痛,哈罗德先生。”他用轻微却紧张的声音说。
哈罗德试图挣脱左臂,但帽兜男将注射器刺入罩衣,直接扎进了他的臀部。他感到瞬间的麻木,然后感觉动脉中仿佛直接注入了苏格兰威士忌。灼热感从腹部上升到胸部。暖流从心头穿过时,他忍不住喘息起来。“这……是什么?”他嘟囔着。他知道帽兜男已经对他下了毒手。小报上会称其为“注射针剂”。哈罗德向来赞同保留极刑。“是什么?”
“闭嘴!”帽兜男说,然后转过身。托尼·哈罗德被卷入黑暗的旋涡之中,就像是风雨大作的海面上的一块破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