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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源兖爽快地起身:“涤兄的倡议我从来不会缺席。稍等,我换下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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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沙会馆,是由湖南籍官员集资兴办,旨在为家乡士子进京赶考提供食宿,而非营利性寓所;管理者由众京官公推产生。道光二十一年,该寓所总管因故辞职,补任者一直悬而未决;恰在梅钟澍的吊唁现场,大家发现,稳重干练、尽职尽责的曾国藩为其打理后事的整个过程。于是,一致公推由国藩接任该馆总管。但令人啼笑皆非的是,曾国藩为梅钟澍与胡达源书写的挽联,一时间,在京师士大夫间不胫而走,无不为其妙笔文才称赞叫绝。届时,曾国藩务实敬业的才干,亦博得朝廷首肯与青睐。不日,国藩便充国史馆协修官。”
国藩和岱云站在国藩居住过的房间,他回想着与梅钟澍和岱云在这里活动的一切。第一次去穆府,梅、陈二人将自己的新棉靴、腊鱼,送与国藩作手礼。庶吉士散馆前,三人在梅钟澍的房间,共同祈盼着同留京师。国藩想到此,与陈源兖泪眼相对,国藩叹了口气道:“我们走吧,我请你在我们曾经的饭堂吃顿饭。”
二人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了房门,迎面走来亲热激动的门房大爷。国藩和岱云忙上前施礼,大爷惊恐地连连回礼道:“没想到,你又回来了!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国藩激动地感慨道:“大爷,我们皆是被您老服侍着、从这里走出来的。今日,我回来和您一道服侍后面的士子。我没有经验,您是这里的老人,以后还要大爷多多提示。”
大爷说:“涤生,有您在这里为大爷做主心骨,是大爷的福分哪!”
曾国藩对二人道:“走,我们到饭堂看看,我要熟悉下那里饭菜的情况。”
国藩三人向会馆餐厅走去,三人进了餐厅,大爷忙招呼正在准备饭菜的厨师和工人们,众人忙出来围着国藩三人热情施礼。国藩回礼后,即招呼大家先忙工作。
国藩和岱云,不约而同地朝昔日和梅钟澍一起吃饭的座位望去,三人在此就餐的画面仿佛就在眼前。二人即刻转过头去,难以言状的失落如箭穿心。二人不由得拉起对方的手,紧紧地扣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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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二喜认为,国荃的商业情报好到有点离谱,但直觉告诉他,国荃口中绝非空穴来风。所以,二喜决定来京孤注一掷,他将万一成功的基数留给了自己。真可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王府井大街靠边的一幢两层小楼,悬挂着《恒昌茶楼》的匾牌,煞是醒目气派。道的不远处,三辆马拉轿车缓缓来到茶楼门前,车上分别下来京武、二喜、国荃、荷香和大壮。
二喜抬头看着茶楼门楣的匾额,随口来了句:“喝!好大的气派,不愧是京都。”京武恭敬地请一行进门:“各位请!”二喜昂着头豪爽地对京武道,“请!”五人一行进了茶楼的一楼。
茶楼整个布局贵气高雅,顶部中梁,悬挂着盏盏宫灯,四壁皆是紫檀色花雕及镂空格子装饰。满满的席间围坐着衣着考究的富家老爷和公子哥。
硕大的柜台内,五六个执事笑迎着每位到来的顾主。紧挨大门的一侧,一个专门悬挂鸟笼的杆子已挂着各个不同的鸟笼。十几个拎着大茶壶的伙计,楼上楼下跑个不停。一桌桌喝茶的主顾,形形色色。相互斗宝的,比把玩的,挨着脑袋低声细语的,等人的,茶桌上放着鸟笼斗鸟玩的,整个一个贵族逍遥场所。把二喜一行看个眼花缭乱,二喜等人穿行在人们座席间,荷香对国荃低声道:“京城的老爷都这样喝茶?”
国荃淡笑一下:“哈,人家主要是消遣,茶不茶的已是次要。”
京武将一行带到二楼楼梯处,引领一行上了二楼。实木栏杆围着天井,楼上楼下遥相呼应,过廊旁是个个雅间,一行从过廊走过,透着门窗可以看到,一屋屋身份高贵的人在私聊,在秘事。京武走到一个房间门前停下:“哈,几位,里面请。”
一行随京武进了房,只见,考究的茶桌已摆放好茶点和水果,精致的茶具和室内的配置相呼应。喝茶的桌,休息的榻,写字的木案,应有尽有。
京武招呼着大家:“来,我们先喝点茶,诸位稍作歇息,我这就去请我的东家来和大家见面。接你们时,他正与一位王爷说话,想必这会儿应该走了。”
二喜忙说:“哎,不忙不忙,东家既然有贵客,最好不要打搅他们。今天腾不出空、明天我再来,就当我先来认个门。生意的事,何时都能谈。”
京武道:“哈,今日与曾老板会面,是早两天就预定好的。东家一直在等候大家,谁知被那王爷突然插了一杠,东家不会与他谈得太久。你们稍作歇息,我过去看看即刻就来。沅甫,麻烦你代我招待一下,失陪,失陪。”
国荃说:“您去吧,大家都是自己人。”
京武赔着笑转身走去:二喜浏览着房的四周,感慨地对国荃道:“我去过广州、湖北,许多的茶肆,没见过这么个阵势。这茶楼,老板可真是下了血本的。怪不得你来信说,那些老爷按时按点地来茶楼点卯。是我,我也想天天泡在这里。呵呵,关键,得来得起才行!这儿的一壶茶,他不卖个几两银子,还真对不起这楼的摆饰。”
国荃说:“之前,京武哥带我来了一次,完全出乎我对茶楼的想象。真就同井底之蛙没有见过大天。呵呵...”
二喜笑道:“看来,要在京城开茶楼的想法,只能给自己过过嘴瘾喽!这得多少银子往里头砸?还是让大财主们开吧,咱保障供茶就好。”
国荃说:“刚才进门,不知你们留意了没有,柜台侧面,摆着那么大个木柜,上面琳琅满目的茶杯茶具,你们可知那是做什么用的?”
荷香猜想着:“卖的吧?”
国荃说:“呵,说对了一半。那是阔佬们专用的茶杯,别人是不能用的。当然,也是在这里买的。他们喝完茶就陈列在那里,京话叫显摆!就是给人看的,证明自己有钱!据说,一套茶壶茶杯300两银子。”
大壮摇头道:“好家伙!一套破壶破碗就300两?一家人十年的口粮啊?”
国荃道:“生意人嘛,想赚钱就得动心思。你不是爱显摆嘛?你不是讲究装面子?我连茶带壶的都卖给你!我挖空心思地供着你的尊贵。同时,也讨了爱收藏和把玩茶壶人的欢心。像我们这样的包房,您点火锅老板也会派人买来给你吃。京武哥说他东家有句格言:开店不能怕麻烦,没了麻烦那才叫真麻烦。”
二喜深沉地点了点头:“嗯,明白人。”
荷香笑着说:“开始,我和干爹都以为,你信上说的茶价是写错了呢。干爹还以为是在做梦。现在,我是理解了。”
国荃笑道:“京武透露说,此茶楼有内务府某大人的份子,知道就好,千万别问。”
大家会意地点了点头,国荃要为大家倒茶,二喜忙说:“慢,我带有咱自己的茶叶,等下喝我们的。”
恰时,京武领东家和一名掌柜的进了屋。
众人忙起身,东家谦卑地道:“诸位恕罪,诸位恕罪,临时来了位不速之客,在下冷落了远道而来的朋友,实在是抱歉!”
二喜拱手道:“老东家财源八方,三十六路宾朋随时有访,何来抱歉恕罪之说?老东家此言真是折煞在下了。”
东家和蔼道:“言重言重,我就是个卖水的。啊,鄙人姓张,随便叫我老张,或老张头就好。”
二喜说:“哦,张老东家!在下姓曾,小名二喜。如果您不介意,直呼我二喜便是。”
东家呵呵一笑:“曾先生果然豪爽之人,那我就叫你二喜了?这样反倒少了些生分,你说是也不是?呵呵...”
二喜乐呵道:“老东家所言极是,所言极是。”
东家恭让着大家:“大家就座,大家就座。”东家看着空着的茶杯问京武:“嗯?怎么没有上茶?”京武正要说话,被二喜抢先道,“老东家,您误会。这壶里已经泡得有茶,我是想等东家到了,一起品品我带的新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