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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翰章劝弟弟道:“搞不懂你在激动什么,半夜不睡,坐在床上胡思乱想。一切平常心!平常心就好。”
郭嵩焘说:“少荃,你哥说得对,一切平常心。像我,会试过三次落榜了三次,我还是郭嵩焘,一样也没少。把会试当做一次历练,不必刻意结果,任意发挥所学,就如你平日作文写诗一样,只是地点不同罢啦。”
李翰章道:“伯琛大哥说得好,只要腹中学问扎实,命里有的迟早跑不掉。你已经比哥幸运了,我现在举人还没中呢,仅仅是贡生而已。”
李鸿章拍了拍脑门:“好吧好吧,我劝劝自己。”
郭嵩焘接着道:“你瞧,隔壁的冯夫子性情多好。渴望功名但安然成败。年前考取教习官,便乐不可支。人家就坚守一个信念,有机会就考,没机会继续做自己的学问,稳扎稳打,不负自己便是最好。”
李鸿章说:“这些,我何尝不知,何尝不晓。只是,唉,罢啦,或许大哥说得对,我太过于提心,唯恐失败...”
郭嵩焘说:“有道是,考场如战场,万不能人未上场自身先乱了阵脚。心情起伏不定,夜晚不得安睡,弓弦拉得太满,这是要会试的心态吗?”
李鸿章摇了下头:“伯琛兄提醒的是,我想办法放平自己。”
郭嵩焘说:“回房间静静地作首诗,把思绪引入诗境中来,或是唱首家乡的歌,都能把紧绷的心松弛下来。凡能来京会试的,皆各地最最拔尖的秀杰。大家比的不是激动,而是平日学识的积累和临场发挥。加上运气,三者一样不可少。”
李鸿章点头道:“好,我听大哥的。”
秉钰从厨房拎着水壶走出,见周升慌张地去开大门,秉钰驻足自语道:“谁呀,一大早的?”
大门打开,周升见是国藩回来:“哟,老爷不是刚走,怎么又折了回来?”
曾国藩笑道:“啊,今日没事了。”国藩说着便往书房走,秉钰追上国藩:“今日不授课了?”
曾国藩说:“早上刚点完卯,便接到上谕,将我派到此次会试做同考官了。马上要去吏部报到,我回家打个招呼。”
秉钰眉笑眼开道:“哟,又出任考官了?”国藩和秉钰进了书房,“是啊,我也很意外。”
秉钰莞尔一笑,语气绵绵地:“师哥...”
曾国藩低头一笑:“哈,调皮!你一叫我师哥准没好事。”“谁说的?我又不是乌鸦。喂,这次考差,有补金吗?”
曾国藩刮了下秉钰的鼻子,说:“小财迷!京城会试哪来的补金?派到外省的才有。我不刚刚给你交过上半年的年俸吗?看到我就问钱。”
秉钰说:“年俸是年俸,上次去四川不就发了两千两补金?想着这次多少不得发点嘛,我好买肉给你吃啊。”
曾国藩说:“哈,就想好事。不过,会试期间,考官们会被集中封闭起来,吃饭是免费的,这也算是补贴嘛。”
秉钰盯着国藩的眼一瞥:“谬也!考官被封在贡院做考卷,总不能还要家人去送饭。”
曾国藩笑道:“别财迷了,朝廷当下都穷得要死,再说,我们每年领着朝廷俸银,别再想入非非了啊。这屋太冷,走,我们回房坐着喝杯茶去。”
秉钰将手一挥:“少来,我不和你喝茶,跟你喝茶才叫没好事呢。”曾国藩呵呵大笑,“我请你喝杯茶就吓成这样?你拿我当贼防啊?放心吧,我不找你要钱。”
秉钰撒娇道:“我不去,要喝你自己喝。”
国藩将军道:“你真不去?”
秉钰嘴一嘟:“不去。”
曾国藩说:“不去,我抱你去!我让院里人都看看,看看你这个大嫂,天天是怎么和我耍赖皮的。”
秉钰调皮地撒娇道:“赖皮就赖皮,反正不去。除非,你在屋子里背我一圈。”
曾国藩说:“傻丫头,几个孩子的娘了,还在调皮。”
秉钰转脸一笑:“几个孩子的娘怎么了?比起你来我还小得很呢。怎么感觉自己刚刚才十八呢!哎?背不背嘛,不背我就不去。”
曾国藩说:“你呀,你就欺负我吧。”秉钰脱口来了句,“不欺负你欺负谁?你还想让谁欺负?嘿嘿...”
国藩无奈道:“死丫头!好好,我背我背!说好了就一圈,只背一圈,不许耍赖!”秉钰扑哧一笑,便趴在国藩的背上,国藩刚背起秉钰走出一步,就听郭嵩焘在门外喊,“大哥。”
国藩背着秉钰本能地应了声:“伯琛啊,进来吧。”郭嵩焘一脚跨进屋门,见国藩背着秉钰,不由得一震,他想退出已来不及,国藩本能的保护欲,反将秉钰抓得更紧,秉钰囧得无地自容,在国藩背上捶着国藩肩膀,“死鬼,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国藩背着秉钰,傻着个脸站在原地看着郭嵩焘,郭嵩焘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随口来了句,“哈,大哥和嫂子好会玩。”
曾国藩被说得张口结舌:“哦?哦!没没,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