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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潢道:“大哥刻薄自己,节衣缩食处处为老人着想,别总是因不能守在堂前纠结自己。”
国藩若有所思地:“兄仕宦十年,寓中所有,唯书籍和衣服。衣服则当差者所必须,书籍则我平生嗜好。将来我罢官归家,我夫妇所有衣服,则与五兄弟拈阄均分。我所有书籍,存贮利见斋中,作为儿孙共享。除此二者,兄断不别存一物以为宦囊,一丝一粟不以自私,此乃我待兄弟之素志也。”
国潢说:“四弟早有说过,吾兄乃天下第一兄长也!无人能及。”
曾国藩道:“父亲教我成才并获有功名,而兄能督教学生成才,却未能督教弟弟走向仕途,每每想起愧疚难当。”
国潢道:“大哥为诸弟可谓殚精竭虑,是弟弟们愚钝,何须抱怨自己?”
曾国藩道:“早年,兄计划,但能寻得一官半职,能够还清旧债,便回家奉养双亲,无心贪恋功名利禄。官场诱惑无处不在,唯恐一个闪失,犯下不可饶恕之罪过,亦不再有志走先哲之路。祖父和父亲皆来信驳斥我说:必须博学多才,方能明理治国。十年为官路,兄每日战战兢兢,时刻警示自己,不敢越雷池半步。”
国潢说:“大哥十年走来,甚是不易,万不可有辞官之念。堂上老人和兄弟皆会鼎力支持大哥仕途。”
曾国藩道:“四弟此番进京真是帮了兄的大忙。六月,兄刚刚兼署工部政务,上月,皇上又将我派任---国子监学正学录阅卷大臣。此差刚完,接下来,便要恭送宣宗成皇帝,梓宫奉安墓陵。皇上又将我派为,梓宫前恭捧册宝大臣。政务一宗接一宗,桩桩件件皆要提前用功准备。想坐下喘口气的工夫亦不得有,更是无暇照顾家事。”
国潢道:“有四弟在此,您大可安心公务,家中任何事务无须兄长挂怀。包括泽儿的学业我会时时督导,泽儿现已在读《酒诰》,我每日与他讲《纲鉴》一页。大侄女静儿,除了每日必学的女红,书也读到《颜渊》第十二了。 ”
院里,周升手拿两封信走来,恰遇秉钰出屋,周升忙说:“夫人,老爷的信。”
“哦,哪里来的。”
周升说:“一个是江西广信,一个是长沙岳麓书院。”
“好,交与我吧。”
周升将信交与秉钰回身走去,秉钰笑眯眯地径直走进书房:“国藩,准备好红包贺礼吧,岱云要成婚了。”
国藩看着秉钰笑眯眯的样子问道:“哈,你怎么知道。”
秉钰举着信道:“你看!岱云上封信不是说,将要与桂香成婚了嘛。这不,又来信了。一定是定好了婚期,给你报喜呢。”
国藩笑着边拆信边说:“嗯,应该。”
国藩将信展开,只见上面写着:“礼部侍郎曾公:兄寄予岱云的书籍如数收到,愚弟不胜感激。吾上封信言说,不日将与桂香完婚,奈何天有不测风云,大婚前三日,吾母突然昏厥,此后再没醒来,成婚之事只好作罢。当兄收阅此信时,愚弟或正送母返乡的途中。丧母之痛苦不堪言,烦劳仁兄,百忙之中为吾母书墓志铭...”
国藩脸顿时沉了下来,国潢和秉钰望着国藩表情也紧张着。
“怎么了?岱云说什么?”
国藩痛苦地低下了头:“岱云的母亲没了...”秉钰和国潢惊讶对视:“啊?这么说,岱云他...”
国藩说:“二人将要成婚的前三日,陈伯母突然辞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