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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消息传到南中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孟霁带着部曲,紧赶慢赶地赶到成都,却连沈氏的坟茔都找寻不到。
换成寻常少年,此时早已哭倒在地,就是他陈恂当日,也忍不住撒了几场眼泪。
眼前这个少年却并未失态,哪怕伤心已极,却依旧勉力维持着,不肯崩溃痛哭。
“赵廞那贼厮,现在何处?我必手刃此人,为沈氏一家报仇雪恨。”孟霁忽然的开口,打断了陈恂的胡思乱想。
少年的声音并不高,可字字句句却如金石坠地,铿锵有声。
陈恂心中动容,可他又如何能眼见着,这有情有义的少年去送死呢?
“郎君高义,只是赵廞身边有兵马护卫,郎君手下却不过十来个人,虽则个个骁勇,可又如何能近得了那贼厮的身?还是不要枉送了性……”
陈恂话到一半,门外便传来了那些个南蛮部曲兴奋的叫嚷声。
这些南蛮子嗓门大,竟压过了室内陈恂的声音。
陈恂说不下去,只好住了口。
孟霁有些尴尬地站起身,“是我律下不严,我去说说他们,功曹稍待。”
陈恂也不以为意,只让孟霁自便。
孟霁出去一看,见门口又多了几个部曲。
却原来,他们一行人初到成都,径直奔去了沈氏旧宅,见彼处早已易主,孟霁便发散人手四处去打听。
先打听得是功曹陈恂收葬了沈雍,孟霁便带着一部分人,来找了陈恂。
剩下的人此时刚循迹找过来,一见孟霁出来,便如此这般地,跟她说了一通。
当孟霁再度回到屋内的时候,神色就变得有些古怪了。
她立在榻前,也不肯落座,只是定定地盯住陈恂。
陈恂察觉到气氛不对,有些愕然地放下手中茶盏,也看向孟霁,“郎君这是……?”
“陈功曹适才告诉我,沈氏阖族皆丧于赵廞之手。”
孟霁的语气如常,可陈恂就是觉得,这个少年不似之前友善。
也就是这个时候,陈恂感觉到余光中,有什么东西在晃动。
他转头一看,只见门边、窗口探进来十几颗黑黢黢的脑袋,个个把自己瞪着,神头鬼脸的,叫人看了瘆得慌。
陈恂却是丝毫不惧,凛然道:“不错。”
“可是我的部曲适才在城中打听了一圈,却得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信息,”孟霁眸光锐利,“他们说,沈氏幼子当日为赵廞所获,赵廞却并没有杀他。此事可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