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7 蓝带挺进东岸 (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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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霍利斯特一起出去吃了个汉堡,我们相处愉快,甚至在我伸进口袋发现自己没钱付账时,他也毫无畏惧地表示希望达成合作。所以我聘请他在州内销售鬼冢虎,他成了公司的三号全职员工。
俄勒冈州的男人
随着约翰逊前往东海岸赴任,博克接手管理零售店,我也忙于寻找适合的员工。随后,我接到鲍尔曼的电话,他要我再增加一个人,这个人之前也是他的田径运动员----杰夫·霍利斯特(Geoff Hollister)。
不久,鲍尔曼又打电话表示希望我再聘用一个人。他怎么能在几个月的时间里就要我把工作人员数量扩大到原来的4倍?难不成我的老教练觉得我是通用汽车吗?我本来还犹豫不决,但随后鲍尔曼说出了应聘者的姓名。
我们在达成新协议后又一起跑了10公里,如果没记错的话,赢的人是我。
鲍勃·伍德尔(Bob Woodell)。
最终,欧文把目光转向自己的儿子,我想我们俩最初就清楚约翰逊才是解决这一切问题的关键。我望着约翰逊的表情,可以体会到他内心的挣扎。他不想接受我的还价,但也不想退出。他喜欢蓝带体育公司,他需要蓝带体育公司,他把蓝带体育公司看作全世界唯一适合他的地方,是与吞噬同一代多数校友和朋友的公司流沙所不同的唯一选择。他曾无数次向我抱怨我们沟通太少,但实际正是我这种放任自由的管理风格造就、锻炼了他的能力,他不可能在其他地方获得这样的自主权。几秒后,他伸出自己的手。"成交。"他说。"成交。"我说着握住他的手。
毫无疑问,我听过这个名字,俄勒冈的每个人都听过。伍德尔是鲍尔曼1965年所带队伍中的佼佼者,虽然不是明星,但却是个勇敢坚强、积极努力的竞赛者。在俄勒冈三年来第二次卫冕全国冠军的比赛中,伍德尔就像一匹黑马,赢得了与可怕的加利福尼亚大学洛杉矶分校的跳远比赛。我当时就在那里,亲眼见证他的成功,那一刻的情景让我久久不能忘怀。
欧文盯着我一动不动,那种尖锐、强硬的眼神是在数次激烈的谈判中才能练就的。就是在这样的眼神"拷问"下,欧文多次成功卖出产品。他在等着我屈服,提高我的报价,但于我而言这是生命中需要权衡的关键,因为我已无法再提供任何东西。"要么接受,要么放弃"就像是四张相同点数的牌,不会轻易输掉。
比赛第二天,电视台都争相报道。但没想到,在俄勒冈的母亲节庆祝活动上,他却意外遭遇事故。伍德尔和20名兄弟会成员当时正抬着花车沿着流经校区的米尔瑞斯河(Millrace)南下,他们本打算把花车翻过来,结果有人脚下打滑,有人就松了手,还有人干脆放开不顾了。大家都尖叫着四散跑开,花车即刻摔得四分五裂,而伍德尔就被困在了下面,他的第一节腰椎被砸断,几乎没有可能再次行走。
我提出自己的方案,我可以将约翰逊的月薪提高50美元。
鲍尔曼之前在海沃德田径场组织过一次比赛,旨在为伍德尔筹集医疗费,而如今他面临的任务是为伍德尔找一份合适的工作。他说,这个可怜的孩子现在经常坐在轮椅里,在父母的家里盯着墙壁发呆。伍德尔之前试探性地询问可否担任鲍尔曼的助理教练,但鲍尔曼对我说:"我不觉得这样会有任何帮助,巴克,说不定他可以为蓝带体育公司做些什么。"
此外,我跟欧文坦白,鲍尔曼不愿意出让任何他在蓝带体育公司里的股份,所以我也不能出让我的。如果我出让自己手里的股份,就意味着我要让出自己一手打造的公司的控制权。这点绝对不可行。
我挂断电话之后就去联络伍德尔,差点儿对他说出自己对他的事故深感遗憾之类的话,所幸我克制住了自己。我不确定这件事是否适合说出来,我的脑海中划过好多事情,但每件似乎都不太适合拿出来说。我从没有像这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并且可能我后面都始终是这种状态。面对一个突然连走路都是奢侈的田径明星,你又该说什么呢?我决定只谈公事,不聊私事。我解释称鲍尔曼向我推荐他,我的新公司可以为他提供一份工作。我提议两人一起共进午餐。"没问题。"他说。
谈判开头,他就援引自己的儿子为蓝带体育公司所付出的一切,坚称他的儿子才是蓝带体育公司仍然存在的主要功臣。我点头让他继续发表他的意见,克制自己不要与坐在旁边的约翰逊进行任何眼神交流。我好奇他们是否早已预演一切,就像在上一次去日本前约翰逊和我预演我的演讲一样。在欧文结束讲话时,也就是在他说到,考虑到相关事实,他的儿子显然应该成为蓝带体育公司的正式合伙人时,我清了清嗓子,承认约翰逊是个精力充沛之人,而且他的工作是至关重要、宝贵至极的。随后,我加快语速:"关键的事实在于,虽然我们的销量达到了4万美元,但实际负债更多。这笔生意根本没多少利润,我们是在为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蛋糕争个不停。"
我们第二天在波特兰北郊比弗顿市区的一家三明治店见面。伍德尔是自己开车过来的,他已经学会使用水星美洲狮----一款手动挡的特殊车辆。实际上他比约定的时间更早抵达,而我却晚了15分钟。
在进入正题前,欧文首先想给我讲一个故事。销售员总是这样做。他说,因为我是个会计,所以让他想到近期遇见的一个会计,那个会计为他的客户找了一个裸体舞娘。我觉得这个故事就是围绕舞娘的硅胶假体是否可以摘除展开的。在他妙语连珠的时候,为了表示礼貌我会大笑,然后抓着椅子把手,等着欧文停住笑声,继续他的开场白。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轮椅,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走进去的那一刻会不会认出伍德尔。我之前曾与他见过一面,在电视上也多次见过他,但经过重重苦难和手术治疗,他已经瘦得不成人形。因为体重减少了近27公斤,他天生立体的五官如今更是像削尖的铅笔一样深刻。不过,他的头发还是那样乌黑,而且明显自然卷曲,望着就像是我之前在希腊乡村某处见过的赫尔墨斯。他的眼睛也是黑色的,闪烁着冷酷、精明的光芒,也许还有悲伤,与约翰逊的完全不同。无论如何,那是一双具有迷人魅力、讨人喜欢的眼睛。我为自己的迟到深感抱歉。
欧文是一个销售员,销售的是录音电话机这样的录音设备,而且业绩相当不错。就像多数的销售员,生活于他而言就是一次长期的谈判,而他乐在其中。换句话说,他与我截然相反。我以为我们可以开始了,结果没想到却冒出了另一个完美的谈判者。何时才会结束呢?
午餐本应是一次面试,但面试的部分不过是形式而已,我们都清楚这一点,俄勒冈人肯定会照顾自己人。幸运的是,除了忠诚外,我们也志趣相投。我们彼此聊得相当开心,多数是关于鲍尔曼的,怀念鲍尔曼"折磨"运动员的不同方式。表面上,那是为了塑造运动员的坚强品格,比方说在炉子里把钥匙加热,然后在桑拿房把加热的钥匙按到运动员光裸的身上,我们两人都是"受害者"。没多久,我就觉得即便伍德尔是个陌生人,我也愿意为他提供一份工作。所幸他恰好是我所喜欢的那类人。我不确定蓝带体育公司的定位,或者蓝带体育公司是否会打出一片天地,不过不论蓝带体育公司之前或未来会有怎样的发展,我都希望会有这个男人的精神在里面。
我飞到约翰逊父母所在的帕洛阿尔托(Palo Alto),当时他正在父母家,然后询问他是否可以详谈一番。约翰逊表示他希望自己的父亲欧文(Owen)也加入谈话,会谈就在欧文的办公室里进行。我随即就为他们父子间的相似性所震惊,两人不仅外貌和声音相似,甚至不少特殊习惯都一样,不过也仅限于此而已。从一开始,欧文就激动地大声发表意见,我可以感觉到他才是这次"叛乱"的怂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