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5 脆弱的蓝带 (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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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行方面无动于衷。与雅典娜的劝说不同,他们完全没有把我的劝说当一回事。"奈特先生,你需要放慢增长速度。你没有足够的净资产来支持这种增长。"银行一遍又一遍地说。
我也认识其他资历、技能不错的会计,不过海斯在这方面确实拥有绝佳的天赋。在大量普通的数字中,他可以区分出美的原始要素,他就像诗人看待白云、地理学家看待岩石一般看待数字。他可以从数字中谱出狂想曲,找到通俗的真相。
我一次又一次心平气和地尝试对银行解释我的鞋类业务。我说,如果我不保持上涨趋势,就没法说服鬼冢公司相信我是美国西部地区最佳的经销商。如果没法说服鬼冢相信我是最好的,他们就会找其他人来代替我。并且,这一切还没考虑与最大的"怪物"----阿迪达斯之间的竞争。
还有神秘的预测。海斯可以利用数字预测未来。
我所学到的理念就是,销售额持续增长,有赢利能力,再加上无限的上涨空间,就等于高品质的公司。不过在那个年代,商业银行与投资银行不同,它们目光短浅,只关注现金余额,希望你永远不要超越你的现金余额。
日复一日,我望着海斯做着那些我从未想过可能性的事情----他把会计做成了艺术。换言之,他和我,和所有人都可以是艺术家。这是个绝妙、崇高的想法,我是永远都不可能想到的。
银行的想法才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我想这么跟他们说。
理智上,我清楚这些数字都是美妙的。在一定程度上,我明白数字代表着秘密代码,而在每行数字背后都蕴含着飘渺的柏拉图抽像的理型(form)。我的会计课程就曾教会我类似的事情。就像体育,田径场会让你特别尊重数字,因为数字代表你的成绩,不多不少。如果我在比赛中的表现不佳,可能是有原因的----受伤、疲劳、心情不佳----但没人在意。我最后得到的数字就是其他人会记住的一切。我们生活在这种现实之中,而海斯这个艺术家却可以让我真正地体会到。
"这两件事风马牛不相及。"
唉,我开始担心海斯是那种悲剧性的艺术家,像梵高那样孤芳自赏的艺术家。他每天的一言一行、穿着品味都太过糟糕,在公司里也不与别人交流,而且还有各种恐惧症----恐高、怕蛇、怕虫子、幽闭恐惧,这些导致他与上级和同事的距离越行越远。
"你不能跟一个跑步运动员说你在比赛中跑得太快了。"
海斯最害怕的就是节食。虽然他存在各种缺陷,但普华本可以毫不犹豫地让海斯成为合伙人的,不过事务所无法忽视他的体重,无法忍受一个体重高达136公斤的合伙人。更可能的是,就因为这个令人不愉快的事实,海斯反而吃得更多了。无论如何,他的胃口惊人。
"但我们不这么看。"
1965年以前,他的酒量和胃口差不多,也就是说他的酒量相当大,而且他还不喜欢独酌。只要一到下班时间,他就会坚持要所有他下属的初级会计师跟他一起喝酒。
"人生就是要成长,"我说,"公司就是要成长,你不成长就会被淘汰。"
他的话就跟他的酒量一样,一说就停不下来,某些会计师会称他为"雷姆斯大叔"(Uncle Remus),但我从来没有,也从来没有对海斯的滔滔不绝心生厌烦。海斯的每个故事都包含着某种商业智慧----什么才是公司运营的要素,公司的分类账到底意味着什么。所以我经常在晚上自愿,甚至积极主动地跟着海斯去波特兰的酒吧,一轮又一轮地喝酒聊天。早上清醒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比在加尔各答时更加虚弱,我需要竭尽全力克制自己,保证自己对普华还有一点价值。
"不论公司规模大小,原理都是一样的,资产负债表外的增长存在风险。"
不过当我不是海斯"军队"的小兵时,我还要到后备队服役(役期7年)。每个周四的晚上,从7点到10点,我必须转换角色,成为奈特中尉。我的部队里都是码头工人,我们经常会在仓库区驻扎,距离我收取鬼冢装运的货物的地方不过几个足球场的距离。多数晚上,我的弟兄和我会把货物装上船或是卸下船,会维修吉普车和卡车。我们经常会做体能训练,包括俯卧撑、引体向上、仰卧起坐和跑步。我记得有一个晚上,我带领大家一起跑6公里。因为我需要通过流汗排出跟海斯大喝一场后的酒气,所以就设定了一个相当可怕的速度,我慢慢地提速,自己和后面跟着的人都累得满头大汗。之后我无意中听到一个人在跟另一人说:"奈特中尉喊口令的时候我跟得挺紧的,却没听到他大口喘气。"
"这么小的公司怎么可能成长太快?如果小公司成长快,肯定是在积累净资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