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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课堂上和学生们讨论他们将来打算积攒多少钱,我们就能看到,为将来储蓄多少这一非常重要的决策会在多大程度上受动物精神的影响。
我们问学生:“为什么不把你们收入的30%或更多储蓄起来呢?”这看起来是个惊人的问题,因为美国的人均储蓄几乎为零。但令人吃惊的是,并没人反对这个问题,学生的一般反应是,这个储蓄率应该不会让他们牺牲太多。他们发现,他们的消费和早在15年或20年前已经毕业的人的全部所得差不多,因为实际收入大概每年增长2%,而且他们也看到过去的人们生活得和现在一样好。
问题的关键在于,他们好像都不在乎要储蓄多少,这就给动物精神干预储蓄水平留下了巨大的空间。储蓄水平对经济至关重要。短期来看,外在因素导致期望储蓄率上升仅仅几个百分点,就足以把经济拖入衰退,我们可以在当前的金融危机中看到类似的现象。长期来看,它会造成累积财富的巨大差异。在这个意义上,动物精神对储蓄的影响是我们理解经济波动和未来增长前景的出发点。
长期后果和复利的威力
致富可以有很多办法:发明传真机;赢得全球大部分计算机操作系统的市场份额,获得近似垄断的地位;买下一个因开采成本过高而倒闭的金矿,然后坐等黄金价格涨到每盎司1000美元;做全美最好的外科医生;做实习律师,打赢一个集团诉讼大案;继承一大笔遗产……确实有人做到了这些事情,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些致富的道路以及其他类似方法,都是因为侥幸才获得了成功。
不过,有一个办法几乎可以使每个人至少达到中等富裕水平(至少在以前是这样),这个办法就是存很多钱,把它长期投资于股票市场,经过通货膨胀调整后其年均收益率约为7%。
以斯特凡诺和乌尔里克的储蓄计划为例:他们在20来岁的时候,每年攒10000美元,连续10年。他们把攒下的钱投入股票市场,以备退休之需。即使他们在今后的工作期间再也不储存一毛钱,到退休时他们仍可以过得很舒服。如果股票市场的表现和20世纪的平均情况相当,他们在65岁时将拥有300多万美元。当然,如果30岁以后还继续储蓄,他们就会更富有。
我们关于斯特凡诺和乌尔里克的假想实验,隐含着伟大的保守派经济学家马丁·费尔德斯坦的经济学理论的关键要素。费尔德斯坦的人生理想就是让每个人以及整个国家都更多地储蓄。由于复利的奇妙作用,只要稍微牺牲一点儿眼前的消费,不断进行储蓄,特别是在年轻的时候,退休时你就会收获完全不同的境况。
其实,本书作者之一阿克洛夫就是费尔德斯坦智慧的直接受益者。20世纪70年代,助理教授们一到哈佛大学,学校就立刻给他们的退休账户缴存资金。但只有在受益人填写了投资说明表后,账户资金才会产生收益。这个简单的任务只需要半小时就能完成,但费尔德斯坦观察发现,多数助理教授都是在五六年以后他们离开哈佛大学时(只有少数几位助理教授能够得到终身教职)才填写这份表格。阿克洛夫的妻子珍妮特·耶伦在20世纪70年代就是哈佛的助理教授。因为她听取了费尔德斯坦的劝告,结果仅这些年来利息的自然增长,就使他们多得到了15000美元。对于只需半小时的工作来说,那是相当不错的回报,也让我们见识到了复利的威力。
不过,当我们和年轻的学生讨论复利的威力时,他们的眼神暗淡无光。他们明白储蓄和复利或许可以让他们的退休生活更加美好,但又无法想象退休后的生活究竟会有什么不同。他们对老年生活毫无概念,更不知道那时他们想要消费什么。
如果他们存了很多钱,就可以给子孙们遗留一笔财富,但他们还是很不明白子孙们拿这些钱干什么。这些财富会给他们的子孙创造巨大的机会,还是把子孙们变成纨绔子弟?如果是后者,储蓄又有什么意义呢?他们的子孙会把他们视为英雄,还是根本就不会念及他们?
我们的学生好像从未考虑过复利的威力在长期中能够给他们带来的各种可能,当我们提醒他们这些事实时,他们无法理解,也给不出应该储蓄多少的确切答案。他们好像根本就没有弄清楚储蓄的最终目标就是为将来作准备。经济理论家认为,人们会通过计算来权衡当前利益和未来利益,而这些可爱的年轻人在此类讨论中的表现则说明,将人们的储蓄行为模式化为对当前利益和未来利益的计算与权衡是多么荒谬。
如果这些年轻人无法理解储蓄的基本经济成本和收益,他们将会从别的方面——动物精神——寻找应该储蓄多少的答案。因而,这些答案都和动物精神理论中的以下元素有关:信心、信任、各种警示和恐惧,以及人们讲述的关于现在和未来生活的故事。
储蓄的易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