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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华说到此,忽然想起一事,忙道:“师父、师妹,若不信我的话,现在我有证据。我已经写了一封信,给李姑娘的表舅。现时此信未发,正在本宅主人手里,待我取来,师父一看就明白了。我说的句句都是真情实话。”杨华立刻要转身出去,不想李季庵已在门外咳嗽一声,随声答话道:“杨贤弟,听说你来了亲戚?”小童打起门帘,李季庵夫妻走了进来。

李季庵入室,已然看明:一个白须老者冷笑高坐,一个男装少年扶着琴桌,按剑含嗔。李季庵未等杨华引见,早对着柳兆鸿深深一揖道:“老前辈!”柳兆鸿起身还礼道:“这位想是本宅主人李兄了!我父女深夜打搅,很觉对不住。我和小婿说几句话,这就告辞。”李季庵连忙赔笑道:“老前辈不要这样说,晚生和仲英是从小的朋友,彼此都不是外人。老前辈乃是当代豪杰,我早听杨贤弟说过,正是请也请不来的。今日光临,寒舍生辉。请这边坐,晚生正要请教。”又回身引见道:“这就是贱内。快过来见见,这一位想是令爱小姐了?”李夫人向柳氏父女含笑施礼,端详着柳研青,说道:“这位姐姐请坐吧。四儿倒茶来。”

李季庵是个老于世故的绅士,拿出了慕名已久、自来厮熟的态度,极力敷衍着柳兆鸿。一口一个老前辈、老英雄。其实匆忙中杨华未及言明他这岳父的身份,李氏夫妻直到这时,仅晓得柳家父女姓柳,此外身世性行,一点也不知道。

李夫人试着和柳研青攀谈,她的口才差得很多。她本是大家闺秀,揣不透柳研青的脾性,谈了些客气话,总是觉得格格不入。李季庵却和柳兆鸿谈得很投合。

柳兆鸿说道:“不怕李兄见笑,我这次寻找仲英,因他婚期将到,突然不辞而别,把小女一耽误两年多。这回将他寻找,他既然不是悔婚,又不同我回去,恋恋此地,请问他究竟安着什么心?还有这位姑娘……李兄,年轻人免不了荒唐,我管不了许多。我只请问他打算怎样安置小女,我这小女已经二十三岁了。”

李季庵暗想,怪不得杨华不允纳娶李映霞为妾,原来还有这等窘事!当下忙说:“柳老前辈,这个我敢担保杨贤弟品端行洁,决无他意。至于李姐姐这件事,正是一言难尽,我倒颇知一二。”李季庵便把杨、李邂逅相遇情事,大概解说一遍。柳兆鸿很耐烦地听着。杨华插言道:“大哥,那封信呢?”李季庵道:“可不是,这里有一封信,老前辈一看就明白了。”他忙吩咐小童把信取来,双手递给柳兆鸿。柳兆鸿从头至尾,把信看了一遍,暗暗点头。冷眼看杨华,杨华侧坐下首,不住拭汗。那李映霞则在李夫人身旁坐着。任凭李夫人跟柳研青讲话,她眼含痛泪,只在那里深思发怔;和木偶似的,动也不动,模样儿煞是十分可怜。

柳兆鸿手拿着信,沉吟半晌才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但是,青儿,把那条手绢拿出来。”

柳兆鸿从柳研青手里接过手绢,把手绢展开,指着上面绣的。“杨柳岸边映晚霞,并蒂莲底栖双鸳”的彩绣和那张纸条,正色对杨华说道:“仲英,你起初救人,或许是纯出义举。但年轻人有什么把握?听说你搭救李姑娘,已经两三个月了。这两三个月的悠久时光……”说到这里,觉得有些碍口,改转话锋道:“我问你,象这条手绢,这个纸条,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杨华顿时面红耳赤,看了看那手绢,又看了看李映霞,竟回答不出;心中越加着急,暗道:“怎么此物竟到了柳老头子手呢?”

却幸李夫人在那边看见,忙走过来解围,笑向李季庵说道:“这件东西可得问我。老爷子不要多疑,这个字条原是我写的,这条手绢倒是李家姐姐亲手绣的,可是我出的花样。季庵,你快把真情对老爷子说说吧,别屈了人家杨兄弟和李姐姐的一片义气坚贞。人家这两人真是一个英雄,一个烈女哩!”

这话说得不小心,柳研青立刻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冷笑,脸上又笼罩起秋霜。李映霞被吓得一哆嗦,抬头看了看,忽又把头低下。

李季庵夫妻都不曾理会,只对着铁莲子柳兆鸿,将他夫妻不知杨华已续订继室,误代李映霞一力撮合的话,原原本本说出。李季庵很抱歉地说:“这全是怪我夫妻之过,不干仲英之事;人家李姐姐一片守贞感德之心,更没有别的意思。是我夫妻怜惜她零丁弱质,无家可归;又因为杨贤弟对她有救命全节之恩,我又错认杨华兄弟正在悼亡,以致误提亲事,铸成大错。其实杨兄弟拒绝不止一次了。就是今天,杨兄弟刚一回来,就张罗着要走。教我拿着这封信,把李姐姐送到她表舅家。若不然,就教我夫妻收留下她,替她择配。足见仲英光明磊落,对你老这段亲情,断无什么翻悔之意。老前辈要责罚,就责罚我李季庵,这实怪我冒昧。你老务必原谅我这个傻兄弟吧!他实在有鲁男子之风。老前辈得婿如此,足堪自慰,愚夫妇真替令爱小姐庆幸啊!”

李季庵这番解说,说得头头是道,尽情尽理。柳兆鸿听了,捋着长髯,把前后情形,瞑目揣度一回;又看杨华那惶恐的神气,心里开解了许多;心中暗想:“此子果然如此,倒也罢了。”再看自己女儿,上眼下眼地打量李映霞,把个李映霞看得低垂粉颈,不敢仰视,伤心之泪滴滴地落下来,把件灰色布衫的大襟湿了一大块。

铁莲子也不由得心下恻然,思索了一回,对柳研青说道:“青儿,怎么样呢?”说着,手一指李映霞。柳研青扭头说:“谁信他那些诡话,爹爹看着办,反正是你老的女婿,我也不管。”

铁莲子暗想:“这位李姑娘真是可怜,只是我们青儿的脾性,我是知道的,怎么办呢?”想着,不觉眼光一扫杨华。偏巧杨华此时的眼光,刚从柳研青这边,移到李映霞那边,被柳兆鸿瞥见了。柳兆鸿立刻说:“真也罢,假也罢!仲英,我这小女反正是教你耽误了两年多了,你现在说句痛快话吧!是跟我父女回镇江呢?还是在此地流连呢?”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玉幡杆杨华咳了一声道:“师父,你老怎的还是这样说?这位李姑娘已有季庵大哥大嫂照应,我救人救彻的一段心事已了。师父说什么时候走,我就跟你老什么时候走。”回头对着柳研青赔笑道:“师妹还介意我么?我都认错了,也跟师父同道走了,师妹还生气么?”

柳研青把一双星眼睁了睁,却又扭着脸说道:“你当人家非逼着你回去不行么?爱走不走!”说着话,脸上不知不觉,露出称心如意的神色来。

铁莲子柳兆鸿道:“青儿少废话,仲英你可同我走?”杨华应道:“我刚才说过了。”铁莲子微微一笑,站起身来,一指门口,说道:“那么,咱们就走。”杨华愕然说:“现在就走么?”铁莲子道:“打搅人家李兄已经多半夜了,还打搅么?也该请人家歇息了。”

杨华眼向李映霞看着,又向李氏夫妻看了看,不禁迟疑起来。李季庵忙拦道:“老前辈何必匆忙?就是要走,何妨先在舍下盘桓几天,稍慰晚生钦慕之忱。”李夫人也插言说:“老爷子可别忙,我还要留令爱小姐多住几天呢。仲英兄弟和我们季庵跟亲兄弟一样,令爱小姐就是我的弟妇了,我还要送给她一点添妆呢?”

铁莲子举手称谢道:“不敢当,小婿已在尊府打搅多日,哪能再添上我们父女呢?那就更过意不去了。盛情拜领,改日再谢。趁此时刚过三更,我们回店收拾收拾,明早也好动身。”

李季庵、杨华都着了忙,想不到铁莲子如此老辣!李季庵也顾不得许多,忙凑近杨华,暗指李映霞道:“她怎么安插呢?”杨华皱眉道:“大哥费心,看在小弟面上,照信行事就是了。”李季庵搔头道:“但是,贤弟是不知道贺宁先的为人的,我是本乡本土的人,我却知道的很清楚,弄不好他还许讹诈我呢。依我说你还是对令岳……”

杨华急向李季庵施眼色禁住,李季庵改口道:“还是留令岳宽住一天吧。”转过来,又向柳兆鸿拱手道:“老前辈,无论如何,今天也得赏脸。舍下有的是房子,务请贤父女屈尊下榻。明天晚上还要给老英雄接风,一面还要给杨贤弟饯别。今天夜太深了,实在走不得。”

铁莲子还未及答言,柳研青已从琴桌上,将自己那把剑取来,插在背后,对杨华一努嘴道:“拿着你的那弹弓、钢鞭。”这就要迈步出室。杨华到此,更无说话余地,只有低头老实跟着走为是。李季庵却有好多话,要和杨华商量。他夫妇深知李映霞一番苦心深情,本想要问妥了杨华,暗把李映霞送到永城杨华家中,教杨华的寡母把她收为义女,慢慢再想办法。柳研青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侠,也不能说做新娘,不准婆母收留干闺女。这是李季庵一时想到的办法,只是当着柳氏父女的面,此言不好出口;唯有极力挽留他们宽住一夜,便有空和杨华私议了。

无奈他的这样打算,岂能瞒得过久涉江湖的铁莲子?柳兆鸿立催杨华一同回店,正是一种试探。李季庵越挽留得紧,柳兆鸿越推辞得坚。那李夫人站在李映霞的身边,也很着急,低问李映霞:“你这表舅到底可以依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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