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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后边追赶的高大黑影,不是他人,正是那六号房的寓客,背剑的长髯紫面道长,所谓云南狮林观一尘道人便是。白天的那两个找错人的行客,已经引起一尘的注意。其实,旅店中人来人往,打听人,找错了人的事,乃是店中常有,一尘道人并不理会。但这两人的四只眼睛却有点古怪:这两个人侧目旁睨,眼光是那么锐利,见了一尘,却又流露出虚怯的神色来,那匆匆一走,更显得可疑。而且一尘道人已经分明看出,这两人全是会武功的。一尘道人不动声色,进到店房,闭目打坐。心静耳明,身在屋中,精神早已照顾到外面。

等得三更以后,猛然听见房上微微一响,一尘道人取剑在手,断喝一声,立刻从床头一跃出窗,翻窗一掠上房。他站在房顶上,闪眼一看,果见数丈外,一个夜行人全身黑衣,背插兵刃已从西跨院厢房上,窜到杨华住的北正房上;又从北正房上,窜邻院墙头;更从墙头跳到街心,那身法倒也异常矫健。一尘道人手捻长髯,眉峰微皱道:“唔,这究竟是干什么呢?”复闪眼往下看去,只见那人跳到街心,头也不回地往东跑去。一尘道人道:“这不是白昼那两个人,莫非是过路的夜行人么?”遂飘身来到街心,把口唇一撮,轻轻打了一个呼哨。那夜行人只略停了停,好象并不理会,依旧地穿街走巷,直奔东北。一尘道人觉得奇怪,道:“这到底是干什么的?莫非要在此地做案?……也罢,且追下去看看。”他立刻将背后的剑稳了稳,腰间丝绦紧了紧,一猫腰,也施展开夜行术,如箭脱弦,从后面跟踪追下去。

那夜行人脚程却也可以,一路行来,倏已走出四五里地。只见那人离开街市,竟奔向前面一座小小村落。一尘道人不即不离地缀着,心中寻思道:“却是怪事!这种小村人户寥寥,决没有富厚之家。象这个人,有如此矫健的身手,怎会照顾到这里?”他思索着,只一转瞬间,那夜行人已进入村口。这村舍过于疏落,村口只有一带竹塘略可隐身。一尘道人要暗窥此人动作,便隐在竹塘后,暂不追踪。不意此人在村中并未怎么停留,似略一巡视,便翻身飞奔村后。

一尘道人笑道:“这个贼一定没有踩盘,必是出来撞彩。我倒要看看他,放着大市镇不走,单单光顾这荒村,究为何事?”一尘道人身法迅快,急飞身窜出,绕着小村,前前后后踏看了一遭。忽见此贼又改了方向,竟又奔西北方向而去。这一回,那人的身法比适才更快,乃至一尘道人绕回来,再寻找贼人的踪迹,竟已渺然不见。一尘道人不禁怅然自失道:“幸而我是无聊消遣,若果有心要跟缀着他,只这区区小村,反把人缀丢了,传出去真是大笑话。”一尘道人天性刚毅,一定要把此贼的踪迹根究出来方才释然。遂展眼向四面寻了寻,选择一个居中的地点,轻轻地纵上茅舍,他就在上面拢住眼光,往远处眺望。夜色沉沉中,秋风微荡,哪有什么人踪?只偏北两三箭地外,黑影茂密,是一带柳林。一尘想:“莫非此贼穿林而过,竟已溜了么?但是我却不信他会脱出我的眼下。”他正游目四望,忽然间听见一个娇柔的呼救声浪断断续续传到耳畔。夜静声稀,分明听出是“救命”二字。

一尘道人不觉愕然!急低头寻声四顾,这声音就在近处,从西边一所孤零零的竹篱茅舍中传出来。茅舍小窗,灯光闪烁。一尘道人道:“这灯光刚才却没有。”再侧耳倾听,隐隐有女子的惊惧啜泣声音,夹杂着一个异乡的壮年男子的叱喝声。一尘道:“不好,这一定是……”骤然间,那娇柔的语音一扬,喊出“有贼,杀人啦!救命”!

一尘道人勃然大怒,急飞身纵到平地,如飞燕似地掠到茅舍前。三间茅舍,一段竹篱,一尘道人确记得刚才从此踏勘过,起初并没有灯光;而此时却灯光闪映着,小窗上显露一个影影绰绰的高大人影。一尘道人道:“是了。”轻轻跃过竹篱,果然屋中有啜泣哀告的女子声音,历历听见道:“好汉爷爷饶命!首饰钱都在箱子里呢,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只求你老开恩,饶了我吧!”跟着听“哗啦”一声响,一个粗暴男子腔调,发出怪声邪气的笑声,道:“小宝贝,我要的就是你嘛!你那点东西,大爷我不稀罕。告诉你,你遇见了我,这是你的便宜。大爷我只要你的人,不要你的命;只要你的身子,不要你的钱。你只要给我痛痛快快地乐一夜,大爷不但不要你的钱,我还给你一副金镯子。来吧,宝贝,麻麻利利的,别害羞。”跟着听得吱吱一阵竹床响动,又忽拉的一声,似撩帐子掀被。那男子发出狎昵的哼声,那女子却怪叫起来,大喊着:“救命!”“杀人啦!”那男子怒斥道:“小妮子,你敢喊,你敢挣夺,大爷弄不死你?”语调越来越难听,那女子喘息着,不住地哀告。哀告声音低哑,似被凶焰慑住,又象堵住了嘴。床笫之间,发出难听的吱格声。

一尘道人怒发冲冠,略略地窥窗一望,但见一暗两明的三间茅舍,暗间卧室,一盏油灯挑得很亮,已冒起很高的烟焰。破桌旧箱,是清贫人家。后窗高高支起,靠墙横陈着一张旧竹床,床上面支着破旧蚊帐,也不知经过多少年月,熏得帐色灰黄,又漏着好几处破洞。那帐帘一边低垂,那一边却高高挂起。床里边有着一个红唇粉面的少妇,头罩蓝巾,胸襟微启,灯影里仿佛姿容很美。她双手拉住一条半新的红夹被,紧紧裹住了下体,只露出两只小脚来,穿着大红软底睡鞋,颤抖抖地正与那个男子挣扎支持。那男子就站在床前,头向里,看不清面貌。灯影里但看见黑绢包头,一身青色夜行衣靠,下打裹腿,背插明晃晃一把钢刀。看身材瘦而长,又不似一尘刚才追逐的那人,却正嘻嘻地笑着,伸一只手来抓女子的前胸,另一只手抓着女子的脚,似要往床边拖拉。到底女子力气懦弱,竟被按倒床头,只一双小脚乱蹬乱踹,口中发出惊恐的狂叫,却已喘不成声,由惊恐转成怒骂,道:“你敢作践人!贼子,你杀了我吧!”又蓦然喊道:“杀人啦,救命呀!”

那男子似怕人听见,眼往窗外瞥了一下,猛地一回手,掣出刀来。一手持刀,一手叉住女子的咽喉,口中骂道:“小妮子,找死!我教你快活。”那女子顿然住声,似已失去抵抗的力量,那男子便动手拉脱女子掩身的被单。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尘道人霹雳也似一声暴喊:“万恶的淫贼敢来采花,看我宝剑斩你狗头!”倏然间,一回手,掣剑柄“呛啷”的一声,寒光剑出鞘。见双门交掩,一尘道人一抬脚,“嘭”的一下,门闩“察”一声折断,门扇扑地倒翻在地上。一尘飞身窜到里边。

那贼只回头一瞥,骤将刀往帐内一递,那女子失声惨嚎了一声,竹床上一阵乱响,贼人突翻身出房还刀,口中骂道:“好恶道,敢坏大爷的好事!”迎门猛向一尘道人一刀刺来。那贼人手法很快,出乎意外。“可怜拒奸贞妇,竟遭毒手!”一尘道人咬牙恨怒,见贼人刀到,躲也不躲,反抢步前冲。寒光剑青光一绕,两刃双锋正要相支;哪知这贼却乖觉,早一撤步收刀,突然翻身,窜进了卧房。一尘道人冷笑上步,刻不容缓,追到卧房。卧房门的门帘已被贼人扯下一半,一尘顺手一剑,将门帘削落,风扑灯摇,卧房中,床头上,那个拒奸女子满床乱滚,帐帘半落,仅见纤足乱蹬。一尘道人只一瞥,料想此女必已刀伤要害。一尘顾不得救人,挺剑直取淫贼。

那淫贼好快的身法,才一进卧房,早已窜出窗外,却随手把已开的窗扇“呱达”地放下来。一尘道人目光一闪,这窗前摆着一个凳子,知是贼人预备的出入之路,贼人必是蹬着凳子逃出去的。一尘道人脚不沾地的窜上窗台,为防贼人暗算,将身往屋墙一隐,剑交左手倒提,伸右手掀起后窗,微一用力,“察”一响,把窗扇扯落下来,趁势将窗扇砍出去。自己这才按窗洞,向外一探,果然听见外面暴喊一声:“好杂毛!”“刷”的一声,从斜刺里打来一物,一尘道人眼光充足,早晓得贼人有这一着,只微微一偏脸,便将暗器让过。这暗器才过,一尘手一按,正待趁势窜出,不想窗外暗器从对面,从侧面,如雨点似分两路打来。窗台下,墙根底,更有一把尖刀一闪,往上扎来。一尘道人诧然,却不慌不忙,倏闪过暗器,剑早交到右手,往下一扫,“噌”的一声,将贼人兵刃削断。

就在这时候,后面床头忽起异声,一尘道人眼注前方,耳听四面,蓦然觉得后面情势不对,急侧身回顾,一件岔事当前出现。

但见那险被贼污、拒奸负伤的少年美妇,突然从床头窜起,将掩身大红被单一抖,顿时站起来,并不是没穿衣服,却露出全身的窄装紧裤,腰系青丝带,肩挎豹皮囊,左手从被下抽出一把明晃晃尖刀,石火电光一般。右手早带着一个赤皮套,皮手套里早捏着一物,牙一咬,突然向一尘道人发手打来。斗室狭小,前后夹攻,而且是事出意外,一尘道人道得一声:“不好!”倏然倒翻身,急从窗台向墙角一窜。哪里来得及?那少年美妇一物击来,一尘道人措手不及,未等落地,悬空一闪,仅仅地躲开脸面,肩背后热剌剌着了一下。因为是暗器横截,相隔太近,才三五尺。

一尘道人恍然大悟,才知一片豪侠之心,仗义拔剑,除淫贼,救贞妇,反而误中了恶毒贼人的圈套:“假采花”计。那个女子乃是贼人的同党!那女子好生歹毒,刚发出两件暗器,早刀交右手,趁一尘道人应付不暇,恶狠狠迈进一步,刀尖直取一尘软肋,口中娇骂道:“一尘贼道,今天姑奶奶送你上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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