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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终究还是个孩子!
这样的战争——面对铁流人那号称无坚不摧的呼汗之旅的战争,该是他这样男人的征战!而不是一个未长大的孩子。
亚述注意到了,他这么想着。
“你回去吧。”他说。面对普通的西里城居民,他是一个水果商贩。可当面对一个孩子,他不自觉地感到自己是个战士,是个保护者。
他来不及提醒,大吼一声,顾不得砍向自己的兵器,也顾不得自身的凶险,一柄长矛横扫着向那堂本死后的怨毒之魂击去。
亚述挺了挺身子,立身在那男孩儿五十码的距离外。
砰的一声,伴随着亚述的痛哼,与那男孩儿几不可闻的低低呻吟,那些夹击男孩儿的石块被亚述一矛扫落。
——像他这样年纪的男孩儿,还该是在石板街上跟别的顽童抢着玩球的年纪,怎么可以让他出来征战?
可亚述身受数创。那男孩儿也萎然坠地。
亚述闭了闭眼:不行!这不行!
他们同受重击。
那下颌像一个问号,微微前倾,在这暮色中显出只有小男孩儿才有的生硬的尖。
呼汗旅同时欢呼起来。
而那领子上露出了他尖尖的下颌。
他们追击而至。亚述的长矛却在那一瞬间变成了一把真正的干戈,这才是他干戈剑的本体。铁流人也不由惊呼道:“他是‘御驭双流’的门下。注意,他是‘御驭双流’的门下。”
他没有法袍,只是被衣服严严实实地裹在那里。衣服的料子也不太好,甚至都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颜色。衬衣的领子直伸到下巴尖儿,直挺挺地让人替他难过。
亚述的干戈画起了一片锋锐的光护住了自己与坠于马下的男孩儿。
他穿了件最平常的农家孩子才穿的衬衣,袖子宽大,裤脚下的鞋子也有些不合脚的大。
他情急之下低头望去,只见到堂本的残躯散落于地,跌落在自己马下的那石化的被自己长矛打破的脸上,居然还挂了一个阴绿的笑。
他坐在碎石地里,亚述只看得到他的侧影。
而那个男孩儿瘦瘦地蜷伏在地上。
薄薄的暮色把碎石坡上的碎石也染成了一片乌青的颜色。那男孩儿的衣服也裹在其间,也被笼罩成这种浑浊的青色。
他轻薄的身子几乎看不到,像一摊萎落于地的衣服。
天阴阴的,云彩像也被即将到来的铁流人呼汗旅骇得变了色,再没有以往这个季节时惯有的清宁皎明。只是凝固着,铁青着,阴煞煞的,闻起来似乎都有股金属的腥味。
亚述伸手一拉,一把将那男孩儿重又拽到自己的马背上。
可他没想到见到的会是这么一个平平常常的男孩儿。
——那男孩儿一定受创极重。
在亚述当年流浪的经历里,见过的所有魔法师,无论或大或小,都是装束得让人骇异的。
可他也真有毅力。他居然在如此伤重之下还保持着清醒的意识。
——小小的年纪,却敢独承大任,他一定长得相当奇异。会不会嘴里时时喷着火焰?他会穿着怎样奇怪的魔法袍子?拿着怎样奇怪的法杖?
只听那男孩儿上了马背后低低地喝道:“退,快退,退向脊骨桥。”然后他就虚弱得再也不能吭上一声了。因为他所有的精力都耗在了寻找退路上。
来的路上,他也曾无数次设想过要见到的会是怎样一个奇怪的男孩儿,又是怎样一个奇特的魔法师?
四周的铁流人像潮涌一样地封堵住所有退路。
这是一片很大的碎石坡。亚述站在那山坡上,从他立身处看去,满眼都是或大或小的碎石。
可男孩儿的食指一弹,一道银色的光芒耀花了他们的眼。旋即他的手指一伸,在亚述的马儿奔不出铁流人铁桶之围时,忽然在空中幻化出了好多马儿奔跑的幻象,迷乱了铁流骑士们的视线。
“你回去吧。”亚述站在西里城北三十里外的碎石地上说。
然后,他们只能眼见着那男孩儿不断地用最后的法力召唤来布雷诺森林里野马的精魂,灌注到亚述胯下的马体内,用一种追也追不上的速度逃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