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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照亮了这一拨一拨人脸上的面具。李浅墨等人都是头一次到来,见到如此热闹景象,不由都小小吃了一惊。
只见满场中人,攒三聚五各聚成团,想来是彼此配合熟了的团队。却听耿直一笑:“果然和当日大野蒿莱的局面大是不同了。”
他在与会中人身上看到的,想来是他同样有过的想照亮自己年青生命的热力与渴望。
索尖儿一拍手,他手下的嗟来堂子弟已各自散开,他们要潜身四周埋伏着,以发觉警情,好预告消息的。
耿直也目光灼灼,四处张望。
他出身大野英豪,阵前军中,也曾十荡十决,这时目光如炬,一时忙着将他柳叶军麾下安排在紧要之地。
李浅墨看了一眼场中,不由大是不解,低声冲方玉宇道:“这么多人,一会儿却怎么上场?要是这些人都要一队一队比过,就算比到天亮,只怕仍完结不了吧?”
方玉宇微微一笑:“看下去便知。”
说时,却见幻少师带着男装的魍儿与木姊,已悄悄行到场边停下。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水晶更漏,那水晶更漏很大,奇的是,里面装的却不是沙,而是水。
他小心地把那个更漏倒置在地上。方玉宇朝他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微微笑道:“还要等上一小会儿,据说,是酉时开场,现在只怕也快到了。”
果然,酉时方届,就见场中跃出一马,那马上人青衣青帽,戴着一个羊皮面具,似是这赛会的主持者。
只听他笑道:“不多说了,咱们还按老规矩。”
说完,就见他燃起一盏孔明灯来。
那孔明灯制作也颇简单,通体皆素。
灯一燃,不一时,热气鼓涨,那灯就向空中飘去。
此时,却才见出那灯制作的精巧处:只见它并不飘得过高,只是在空中三丈许处,正悬在场子上空,微微随风飘荡。
原来那孔明灯下还悬的有东西,却是一个精巧的银铃。那银铃在空中时不时微微作响。李浅墨一时还不解何意,却见那主持者微微一笑,随手一比:“从这里开始,绕场子由东到西,各队派出一人试击,能中银铃者即是今晚的参赛者了。”
四周只听得一片吁声,似乎都觉得这题目太难,全无把握。
那主持者所指的头一队,却是一群浑身绮罗的贵族子弟。只见那数人小小商量了下,就派出一人。那人骑马执杖,步入场中,深吸了一口气,方冲那主持者示意。
那主持者伸手一抛,就抛出个通红的马球来。
哪怕场中亮如白昼,那马球毕竟小,远远看去,只似一个小红点,速度却快。却见马上那少年喝了一声,挥杖一击,倒是打中了那球,可没控制好方向,球直向场边飞去。
却听得场外一片笑声,有人抬手接住,随手回掷给主持者,笑道:“这等技艺,还是回永达坊再练几年吧。”
马上少年一时羞惭已极地退下。
李浅墨已明规矩,点头喃喃道:“原来如此。”
那马球本小,抛来时又速度不一,加之那盏孔明灯还在随风摇晃,灯下悬的银铃又小,要想挥杖击中,确实不易。
一时只见,又有数人上场与试,终究遗憾退下,连靠近那银铃边儿的都没一个。
李浅墨掂了掂手中鞠杖,这东西他还从未用过,暗思,就是让自己来打,只怕也无十足把握。他低声问索尖儿道:“你可打过这球,这鞠杖,你用得熟不熟?”
索尖儿呲牙一笑:“打过。”
然后,他靠近李浅墨耳边,悄声自嘲道:“只是从没在马上打过。我的砚王子,你以为人人想有匹马儿就能有的啊?”
说话间,却听一人高声道:“我来试试!”
李浅墨只觉得那人声音甚熟,一抬眼间,却见一个高挑的身影骑着匹青马,戴着个银白色的面具,已驰入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