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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先生,很抱歉,我知道你认出我来了。两天前的事情是我们不对,真的很不好意思,你能不能……大人不记小人过?”苏靛蓝小心翼翼地看他。
“抱歉,我没有时间浪费在不相关的人身上。”
“没有不相关!如果你愿意,我们俩很快就相关了!”
陆非寻:“……??”
苏靛蓝伸出手:“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您我姓苏,叫苏靛蓝,是临城大学的学生,今年刚毕业!之前是我肚量太小,年纪小容易暴躁,还分不清是非。不知道你是美术行家,护犊心切,冒犯了你!你怎么骂我都行,只求你能给我几分钟时间。”
陆非寻眉心搐动:“苏小姐,你对谁都这么能屈能伸?”
“没有!只对你!!”
陆非寻深深看了苏靛蓝一眼,转身就走,苏靛蓝急中生智,张开双手堵住门口。
陆非寻眉毛又跳了跳,看着眼前的苏靛蓝。
苏靛蓝一手撑在墙上,一手拦住他。小手摩擦过他灰色的风衣,带出一阵窸窣响,她的腿也高抬,简单的牛仔裤将她笔直的腿修饰得越发修长。
陆非寻看他一眼,觉得她柔韧性不错,可惜没用对地方。
“你们临城大学,净教你们这些?”
苏靛蓝看着自己像八爪章鱼一样的手脚:“不好意思,事急从权,还望原谅!给我一个机会,我们谈一谈?就像他们说的那样,现在能帮我们的人只有你了,没想到你也是非遗的传承人……”
“我不是。”
“什么?”
陆非寻冷静强调:“德顺堂之于我,是企业。我之于德顺堂,是商人。所以麻烦苏小姐另找他人,帮你并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说完,陆非寻越过她,扬长而去。
苏靛蓝短暂一愣,回过神赶紧追上去:“等等!我知道你是这方面的专家,我也知道你有能力帮我们,或者你提个要求?我们一起把古画修复了,行不行?!”
成人的世界讲利益,那么她就和他谈好处。
陆非寻终于停下步伐,看着苏靛蓝:“提要求?苏小姐,不知道这幅画和我有什么关系?或者,你觉得我还需要什么?”
陆非寻摸了摸脖子上的抓痕:“第一次见面,你朋友就送了我这份大礼,可想而知你也不是合适的合作对象。况且做了错事就要承担,你父亲毁坏了画理应承担责任。我只是一个局外人,你硬要拉上我,合适吗?”
“确实不合适。可我能怎么办呢?你是修复古绸的专家,我现在只能求你。所以请你再考虑一下,可以吗?”
陆非寻看着突然示弱的苏靛蓝,这倒是和刚才没脸没皮的样子有些不同。
陆非寻声线平和了一些:“你很在意你父亲?”
“哪个女儿不在意自己的父亲?何况我爸这么多年怎么过来的我全看在眼里。你大概不知道手工匠人有多难……每天起早贪黑敲打石头,同样研磨动作要维持一整天。一斤原石研磨七天,最后只能得到七两左右,这七两粉末还要经过浸泡、分层、过滤、晾干。我们拿在手里的每一包矿物颜料,都需要手工匠人呕心沥血制作一个月。
现在矿物原石也很难找到了,从前我爸天不亮就坐车到小县城,全国各地各个矿山的跑,他曾差点摔下山崖,也曾被毒蛇咬过,腿不好,手上全是伤疤,就为了延续这点技艺。这样的人,只是为了挤进人群看一幅画,研究那一点色彩,就闯下了这么大的祸,就要负担这么大的责任。如果你愿意帮忙的话,他……”
陆非寻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放得有点空。他认真听着,脸上却带着一丝嗤笑,像是嘲讽,不近人情,又有点可怜。
苏靛蓝突然打住了话,怔怔看着陆非寻。
彼此沉默,她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给你的时间到了。”陆非寻说。
苏靛蓝这才回过神来,再仔细一看,陆非寻的异样已经消失。
陆非寻抬脚就走:“再见。”
“陆先生!”
苏靛蓝差点发作,可是看到远处的警察,还有一直担心地往这看的苏庆云,又拼命忍了下去。没想到,陆非寻最后只留下一句再见,竟真的绕过她无情走了。
一切发生得太快,苏靛蓝只好看着他离开。陆非寻路过那帮文物专家的时候,似乎还说了些什么。
苏靛蓝反应过来追回去的时候,便对上了李海良怒气腾腾的双眼:“苏靛蓝!”
苏靛蓝心虚:“李叔叔。”
“我让你去请人帮忙,你怎么把人谈跑了?还让小陆说出那样的话!”
“他说什么了?”
“他说前两天看见你聚众斗殴了,所以记住了你,那叫一个印象深刻,还向我们公安机关实名举报,希望我们参考你犯罪的前科,对这次破坏文物的事情深入调查!建议我们调查你们是不是被犯罪分子收买了,故意弄坏文物!”
“陆!非!寻!”
苏靛蓝气得都快喷火了。
既然有人提出建议深入调查,为了避嫌,李海良按程序先将苏庆云请回警察局做笔录了,让苏庆云留在局里配合调查两天。
苏靛蓝回到工作室时,天都黑了,街坊邻居围在院子里询问事情处理得怎么样,听到事态转变成这样,纷纷表示惋惜,还安慰了苏靛蓝几句。
“丫头,没事的,老苏很快就回来。”
“实在不行,你就找那个什么专家……姓陆的专家服服软?”
嘁,还专家呢!就是一个冷血大毒舌!
苏靛蓝坐在庭院里的树下发愁,忽然手机响了,看见屏幕上闪烁的“清清”二字,有气无力地接起:“喂,清清。”
“靛蓝,哇!我和你说,有件事情气死我了。”
“怎么了?”苏靛蓝低落问。
“你还记得前天我在美术馆打的那个大混蛋吗?他竟然是国内一所大学美术系的客座教授!”
“什么?”苏靛蓝的腰一下挺直起来,“怎么,你遇到他了?”
“可不是,气死我了!我们教授竟然对他恭恭敬敬的,还请他来给我们做讲座!真没想到踢到铁板了!呜~~”庄清清嗷嗷叫,“不过他明天一大早就要走,所以今晚教授又临时给我们加了一节讲座课,嘉宾就是这个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