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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自制的吗?”我问。
“请再说一遍。”
这位餐厅老板的头发差不多掉光了,耳朵上方剩下的几根头毛修剪得小心翼翼。他那有点棕过头了的脑袋从白色的翻领毛衣中伸出来,好像一只乌龟从它的装甲里探出头来一样。
先前在赛吉和芭比踏入餐厅时,我就已经注意到他让我想起一个人,现在我突然想起来了。几年前,跟我们家隔着几栋房子,住着一个男人,也是这种类似的卑躬屈膝的姿态。他可能比“托尼奥”还要再矮一点,没有妻子。有一天晚上,米歇尔回到家,手上拿着一堆唱片,问我们还有没有唱片机,那时候他大概八岁。
“这些唱片你从哪儿弄来的?”我问他。
“从布瑞瓦尔德先生那里,”米歇尔说,“哎呀,他肯定有五百多张!这些我可以自己留着。”
把这个隔了几栋房子的矮小的单身男人的脸,和“布瑞瓦尔德”这个名字对上号,我是花了一点时间的。米歇尔说他们经常去他那儿,好几个住在附近的男孩,去布瑞瓦尔德先生那儿听老唱片。
我还记得我的太阳穴突然开始跳动,开始是出于害怕,然后变成了愤怒。我问米歇尔,同时尽可能地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异常,当男孩们听唱片的时候,布瑞瓦尔德先生在做什么。
“就那样。我们坐在沙发上,他总是有很多花生、薯片和可乐。”
晚上,当夜幕已经降临,我按响了布瑞瓦尔德先生的门铃。我没有先请求让我进入,而是把他推到一边,径直闯进了客厅,确认所有的窗帘都已经拉上。
几周之后,布瑞瓦尔德先生搬走了。我印象中最后的画面就是,这些男孩子在装着唱片碎片的箱子里翻来翻去,想找找还有没有未损坏的唱片。这些箱子是布瑞瓦尔德先生搬家前一天放到街边的。
我看着那个“托尼奥”,一只手紧握着椅背。
“溜吧,你这脏货!”我说,“溜吧,否则我很快就要失去自制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