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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那,我去拜托分行行长吧。可以了吗?”
“这是社长的公司。”富岛扔过来一句听起来像是讽刺的话,“社长说好就好。”
“是吗?这是我的公司。”宫泽冷冷地说,“那就随我的便吧。阿玄作为员工,也请尽力协助我,希望你有这份心。”
“要是失败了,就没有回头路了。社长,你决定了吗?”富岛又问。
“我已经决定了。就把赌注下在饭山身上了。”
宫泽斩钉截铁地说。连顽固的富岛也把自己的反对咽了下去。
5
“两千万日元怎么样?”
宫泽和富岛谈完话,第二天早上就去拜访埼玉中央银行行田分行。
宫泽简单解释了为什么自己需要这笔资金,负责接待的大桥面无表情。
“哦,是这么回事啊。”
右手指间的圆珠笔一直在转动,他的眼神也毫无光彩,淡淡落在文件上。那是宫泽递上陆王的项目企划书。
“这个项目,能保证按计划进行吗?”
“我们会尽最大努力,但不能保证。”
宫泽有点不高兴地回答。世上哪有没风险的生意?这样简单的道理,身为银行职员的大桥还要去问,真是让人生气。
“不过,这可不是闭着眼睛乱投资。”宫泽争辩道,“陆王我们已经做出来了,也卖出去了,还获得了好评。现在还拿到了教育线上的订单。在此之上,我们要开发新的鞋底,这很有必要。”
“但是,现在的鞋底也能卖出去吧?”
大桥手里拿着陆王的样品,冷淡地回答:“投入资金之前,应该先积累业绩再说。”
“哎呀,大桥先生。”宫泽认真地说,“鞋底的材料并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现在不抓住,可能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这种事,可不一定哦。”
大桥含着笑意的眼睛从看起来一本正经的眼镜后面望向宫泽。这件事并不可笑,他却把自己当傻瓜。
这个人对宫泽的项目企划根本一点也不上心。找各种理由,最后就是要拒绝宫泽的融资要求。
“确实,未来的事谁都不知道。”宫泽用强硬的口气回答,“但是,我们务必需要这种材料。”
越过大桥的肩头,可以看见家长分行长从楼层尽头的门进来了。
“跟你谈不出什么。我要跟分行长说话,可以吗?”
大桥也转过身,确认了家长的身影,他站起身,跟分行长说了两句话,这才不情愿地把宫泽带去分行长室。
“原来如此,是要为新项目寻找资金啊,原来是这么回事。”家长分行长听完宫泽的话,抱起胳膊想了一会儿,“不过,宫泽先生,这个项目是不是太冒险了呢?”
虽说不像大桥那么露骨,看来家长也对宫泽的项目企划持否定态度。
“我知道有风险。”宫泽放在两膝上的手握成了拳头,“但是,分行长,现在这个水平是无法跟大厂商的鞋底竞争的。不管怎样,都有必要开发我们自己独有的新鞋底。”
“对不起,你说的大厂商,是指哪家公司?”家长问道。
“例如,亚特兰蒂斯这种公司。”
宫泽认真地回答。家长露出夸张的惊讶表情,嘴唇上浮现出笑容。
“嗬,想得真远啊。”
跟亚特兰蒂斯这种知名企业竞争,小钩屋有胜算吗?——他的口气,已经透露出了他的内心想法。当然,宫泽也很明白,不论是企业规模,还是资金力量,双方都有很大差距。
“我们不是靠企业规模决胜,而是靠商品概念和品质决胜。”
宫泽生气了。但家长似乎并不为之所动。
“企业不是一天做成的,宫泽先生。我对你们的新项目并不反对,但还是把步子放慢一点,怎么样?”
家长似乎对这样的争论十分厌烦。
“不,我们必须马上就进行。”宫泽努力说服他,“我们明白产品的不足之处,解决方案就在眼前。这是一个实现飞跃的机会。”
“这些事,我可不太懂。”家长试图脱身,“从银行的立场来说,这个项目企划要投入两千万日元,这对贵社来说会成为相当大的风险。今后,你们的本业也需要运营资金。”
家长翻着眼睛说。他在以今后的资金周转来威胁宫泽。他似乎在暗示,现在如果借了这笔钱,今后的运营资金就不借了。宫泽的脑中闪现出富岛的脸。
“你们似乎也没有能力担保。”
家长又落井下石地来了这么一句。看到了吧?自讨没趣。大桥一脸得意地看着宫泽。
“我想把这个项目作为今后十年收益的支柱。能不能和本业分开,分别贷款呢?”
宫泽不肯罢休。家长冷酷地拒绝说:“不可能。”
“这个新项目要是有损失,本业也会受影响。你希望借两千万日元,但要填上这个窟窿,不能靠这个项目,要靠你的本业足袋赚的钱。所以不能分开贷款。”
家长说的话没错。宫泽心中懊恼万分。不管他现在怎么表决心,说要把这个项目做得超过本业,家长就是听不进去。如坂本所说,银行看的是实际业绩,而不是有没有未来。
“是吗?总之就是说,你们不相信我的项目有前景,对吗?”
右手啪地打了一下膝盖,宫泽说。
“不,话不是这么说。”家长伪善地想要争辩。
宫泽打断了他的话:“那就等着瞧吧。”
家长和大桥两个人一脸紧张。
“如果不能融资的话,我就把存款全都取出来,我账户下的定期存款。可以吗?”
家长马上一脸尴尬。
“存款啊……”
“有问题吗?”连宫泽都怒火上头,提高了声音,“我的存款可不是用来做担保的。那是我私人的定期存款。怎么用是我的自由。”
“话是这么说……”家长似乎有难言之隐,脸上浮现出假笑,“虽说如此,融资的时候,我们会以社长的个人资产做参考。”
“你是说,以后都不能融资了吗?”
宫泽不由得抬高了声音,怒气冲冲地盯着分行长。
“现在还有抵押存款这种事吗?”
把并非贷款担保的定期存款私自当作“抵押”,肯定是不符合规定的。宫泽自己也有这个常识。既然存款并非贷款担保,那当然可以取出来,这是存款人的自由。
“不,不是这么回事——”家长吞吞吐吐地说,“不过,还要考虑到以后……”他补了这么一句。
“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宫泽终于忍不住语气暴躁起来,“银行的工作,不就是帮助客户吗?客户拼命努力想开发收益支柱,你们却只想着保全资金,不给贷款。连定期存款都取不出来。这种荒唐事,真是闻所未闻。”
“那么,那笔定期存款,可以作为担保吗?”大桥在一旁提出了这个无理的要求,“有担保的话就可以了。”
“你这家伙,说什么呢?”
宫泽盯着大桥的脸,仿佛盯住一个空洞。他站起身来说:“别把客户当猴耍。”
“总之,我要取出我的定期存款。可以吗?分行长。”
家长啧着嘴说:
“只能通融这一次,社长。”
他的态度,好像是取出定期也是一种恩赐。宫泽的怒火越烧越旺。不过,再感情用事下去,自己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他简短地道了句再见,马上离开了分行长室。
6
“跑步的时候,有不舒服的感觉吗?”
齐藤医生的问题一向都很简洁。
“没有。”
茂木微曲着膝盖,坐在诊断台上。齐藤从膝盖摸到小腿,再摸到脚踝,不时按按腿筋上的某一点,问茂木:“这里疼吗?”有些部位,茂木刚受伤不久时,光是轻轻按压,他就会痛得皱起脸,现在疼痛已经消失了。
触诊结束后,齐藤说:“状态不错。你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吧?”
这是这几个月来齐藤所说的话中,最让茂木感激的一句话。
“我用其他方法在调整。”茂木回答。
“哦?还有别的方法?”齐藤一脸意外。
不熟的人可能会搞不清楚齐藤是真心这么说还是开玩笑。这正是齐藤的讲话风格。
“医生,你不是说过吗?”
打了半年的交道,茂木已经习惯了,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