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珀西瓦尔·舒腾巴赫走在队伍最前面,也正是他最先发现了人烟——在小径旁的木屑和树皮之间,堆放着整齐的柴火。

卓尔坦示意众人停下,让侏儒去前方查探。半个钟头过后,珀西瓦尔匆匆赶回。他神情激动,大老远就开始比划手势。来到众人跟前,他没马上汇报情况,而是捏住自己的长鼻子,用力一擤,发出堪比牧羊人号角的巨响。

“别吓跑了猎物。”卓尔坦·齐瓦吼道,“说吧,前面啥情况?”

“前面有个定居点,”侏儒喘着气说,用长袍后摆擦了擦手指,“就在一片空地上。三栋木屋,一座谷仓,几栋用泥巴和稻草搭成的小房子……院子里有条狗在乱跑,烟囱也在冒烟。有人在烧饭,是加了牛奶的麦片粥。”

“你进了厨房?”丹德里恩大笑起来,“还偷看了饭锅?不然你怎么知道是麦片粥?”

侏儒高傲地看着丹德里恩。卓尔坦愤怒地哼了一声。

“别侮辱他,诗人。他能在一里外嗅出食物的味道。如果他说是麦片粥,那肯定是麦片粥。但这听起来不妙。”

“哪里不妙?麦片粥听着不错嘛。我很乐意尝尝。”

“卓尔坦说得对。”米尔瓦说,“还有,你给我安静点儿,丹德里恩,现在没到作诗的时候。如果麦片粥里加了牛奶,说明那儿有奶牛。只要见到黑烟,是个农夫都会牵着奶牛逃进森林。可那儿的农夫为什么不逃?我们还是躲进森林,跟那儿保持距离为妙。那地方肯定有蹊跷。”

“别急,别急,”矮人嘀咕道,“逃跑的时间有的是。没准战争已经结束了,也没准泰莫利亚军队才刚刚出发,咱们在林子里又能知道啥呢?没准决战已经打完了,尼弗迦德人已经退兵,也没准前线已经到了咱们后方,农夫都带着牛回家了。咱们应该去那儿瞧瞧,弄清楚状况。菲吉斯、芒罗,你俩留在这儿,睁大眼睛。咱们得去侦察一番。要是那儿够安全,俺就学雀鹰叫一嗓子。”

“雀鹰?”芒罗·布吕伊不安地甩甩下巴,“卓尔坦,你啥时候学会模仿鸟叫了?”

“这就对了。要是你们听到辨不出是啥的奇怪声响,那就是俺在叫了。珀西瓦尔,前头带路。杰洛特,你要跟俺们一起去吗?”

“我们都去。”丹德里恩下了马,“如果是陷阱,人越多反而越安全。”

“俺得把陆军元帅留下。”卓尔坦取下肩头的鹦鹉,递给菲吉斯·梅卢卓,“这只丑鸟说不定会突然大声骂人,暴露咱们的行踪。走吧。”

珀西瓦尔领着他们,迅速来到森林边缘,钻进更加茂密而古老的灌木丛。灌木丛后面的地面略微向下倾斜。他们看到一大堆连根拔起的树桩,树桩后是片开阔的空地。他们小心翼翼地看向对面。

侏儒的描述十分准确。空地中央的确有三栋木屋、一座谷仓和几栋茅草小房。农家院子里有一大摊闪着光的淤泥。在那几栋房屋和一小块无人打理的田地周围,还有道破损不堪的栅栏,栅栏里头有条脏兮兮的狗在吠叫。其中一栋木屋的房顶升起炊烟,懒洋洋地飘过凹陷的草坪上方。

“的确,”卓尔坦嗅了嗅,低声说道,“这烟闻起来不错,尤其是在俺的鼻孔早就习惯了屋子烧焦的臭味之后。附近没有马匹也没有卫兵,这是好事。俺觉得多半是路过的流浪汉在这儿歇脚、烧饭。唔,俺觉得这儿挺安全。”

“我去瞧瞧。”米尔瓦自告奋勇。

“不成,”矮人反驳道,“你的打扮太像松鼠党了。要是他们瞧见你,没准会吓一跳,而人类吃惊时会做出啥都不奇怪。让亚松和卡莱布去。不过嘛,准备好你的弓:如果有必要,你可以掩护他们。珀西瓦尔,时刻准备好,万一我们要逃跑,你就先回去警告其他人。”

亚松·瓦尔达和卡莱布·斯特拉顿小心翼翼地离开灌木丛,朝那几栋屋子走去。他们走得很慢,同时仔细打量着四周。

狗嗅到他们的气味,开始放声狂叫,并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全然不理矮人的安抚和口哨声。小木屋的门开了。米尔瓦动作流畅地举起弓、拉开弦,但又马上放下了弓。

一个留着长辫子、身材矮小纤瘦的女孩冲出门。她挥舞双臂,叫了句什么。亚松·瓦尔达摊开手,大声回答一句。那女孩继续大喊大叫。他们能听见喊声,但听不清她在喊什么。

亚松和卡莱布显然听清了她的话,他们立刻转过身,匆忙跑回树丛。米尔瓦再次举起弓,转动身体,寻找目标。

“活见鬼,怎么回事?”卓尔坦粗声粗气地问,“发生了啥?他俩为啥要跑?米尔瓦?”

“闭嘴。”弓手嘶声喝道,箭尖轮流对准每一栋小房和茅屋。但她找不到任何目标。长辫子女孩已经回到屋里,关上了房门。

两个矮人没命地跑,仿佛死神正紧跟在身后。亚松喊了句什么——也可能是咒骂。丹德里恩突然脸色发白。

“他说的是……哦,诸神啊!”

“啥……”卓尔坦停了口,因为亚松和卡莱布已经跑了回来。他俩跑得脸色通红。“怎么回事?快说!”

“瘟疫……”卡莱布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天花……”

“你俩碰了啥没?”卓尔坦·齐瓦紧张地后退几步,差点撞倒了丹德里恩,“你们碰到院子里的东西没?”

“没……那条狗不让俺们靠近……”

“你俩该感谢那条杂毛狗。”卓尔坦抬头看天,“愿诸神赐它长寿,外加一堆比卡本山还高的骨头。那个女孩,从屋子里出来那个,身上有水疱吗?”

“没有,她很健康。感染的是她亲戚,都在另一栋木屋里。她还说,有很多人已经死了。老天啊,卓尔坦,风正朝咱们这边吹呢!”

“没什么好怕的。”米尔瓦放下弓,“只要你们没碰天花病人,就完全不必担心——如果真有什么天花的话。也许那女孩只是想吓跑你们。”

“不会。”亚松喘着粗气答道,“屋子后边有个坑……里头有尸体。那女孩没力气埋死人,只好把他们丢进坑里……”

“好吧!”卓尔坦吸了吸鼻子,“你的麦片粥就在那儿,丹德里恩。不过俺已经没胃口了。咱们赶紧回去吧。”

院子里的狗又狂吠起来。

“趴下。”猎魔人嘶声说道,俯下身去。

一队骑手出现在空地对面,原来那边的树木间有道缺口。他们吹着口哨,大声吆喝,纵马绕着农庄跑了一圈,随后冲进院子。这些骑手都有武器,但着装并不统一。恰恰相反,他们的穿着五花八门,武器和装备更像顺手捡来的——不是在军械库里,而是在战场上。

“十三个。”珀西瓦尔·舒腾巴赫迅速点清人数。

“他们是什么人?”

“不是尼弗迦德人,也不是某国的正规军,”卓尔坦评估道,“更不是松鼠党。俺觉得他们是逃兵。一群暴民。”

“或者说,强盗。”

骑手在院子周围叫喊嬉闹。其中一人用矛柄打中那条狗,吓得它飞快地逃开。长辫子女孩跑出屋外,再一次大喊大叫。但这次,她的警告没见成效,因为那些人根本没当回事。一个骑手策马上前,抓住女孩的一条辫子,拖着她离开门口,穿过地上的烂泥。其他人纷纷跳下马,一齐把女孩拖到院子另一头。他们扯下她的衬裙,把她丢到一堆腐烂的稻草上。女孩奋力挣扎,但她怎么可能是这群暴徒的对手?只有一个强盗没去寻欢作乐:他在看守拴在栅栏上的马匹。女孩发出一声又长又刺耳的尖叫,接着是声短促的痛呼。在那之后,她便一声不吭了。

“这就是所谓的勇士!”米尔瓦跳了起来,“所谓的英雄!”

“他们显然不怕天花。”亚松·瓦尔达摇摇头。

“恐惧,”丹德里恩嘟囔道,“是人类的天性。而他们已经算不得是人了。”

“他们只是一摊烂肉。”米尔瓦小心翼翼地搭上一支箭,“会被我的箭刺穿的烂肉。”

“他们有十三个人,”卓尔坦·齐瓦严肃地说,“都骑着马。你能射倒一两个,然后其他人就会包围咱们。而且他们没准是先遣队,鬼知道后头跟着多大的部队。”

“所以呢?你希望我袖手旁观?”

“不。”杰洛特扎起头发,正了正背后的剑,“我受够了袖手旁观。我也受够了自己的无能为力。不过首先,我们得防止他们逃跑。看到那个看马的没?等我赶过去,你要把他从马鞍上射下来。如果你成功了,再去解决其他人。不过要等我过去之后。”

“那就还剩十二个。”弓手转头看着他。

“我会数数。”

“你忘了天花?”卓尔坦·齐瓦嘟囔道,“要是你过去,再带着瘟疫回来……别扯了,猎魔人!你在拿所有人冒险……老天爷啊,那个女孩又不是你要找的丫头!”

“闭嘴,卓尔坦。回到货车那边,躲进森林去。”

“我跟你一起过去。”米尔瓦用沙哑的声音宣布。

“不。留在这儿掩护我,这样对我帮助更大。”

“那我呢?”丹德里恩问,“我能做什么?”

“跟往常一样,什么都不做。”

“你疯了……”卓尔坦吼道,“你要对付一整群人?你他妈到底中了什么邪?想玩英雄救美吗?”

“闭嘴。”

“让魔鬼把你抓走吧!等等……放下你的剑。他们人数太多,你这剑两下才能砍死一个。拿着我的希席尔,这样一剑就够了。”

猎魔人一言不发,毫不犹豫地接过矮人的武器。他指了指负责看守马匹的强盗,然后跳过树桩,飞快地跑向农舍。

阳光明媚。他脚下的蚱蜢忙不迭地跳开。

看马的骑手发现了他,立刻从马鞍上摘下一柄长矛。他留着一头蓬乱的长发,穿一件用生锈的铁丝修补过的锁子甲,脚上的新靴子显然是偷来的,靴扣闪光铮亮。

那人大喊一声,另一个强盗自围栏后现身。他的腰带挂在脖子上,腰带上别着一把剑,而他正忙着系马裤的扣子。杰洛特已经离得很近了。他能听到那些男人的哄笑声——他们正在拿草堆上的女孩取乐。他深吸了几口气,每次呼吸都令他杀意更浓。他可以让自己镇静下来,但他不想这么做。他也想找点乐子。

“什么人?站住!”长发男人喊道,举起手里的长矛,“你来这儿干吗?”

“我受够袖手旁观了。”

“什——么?”

“听过‘希瑞’这个名字吗?”

“我……”

强盗没能把话说完。一支灰羽箭正中他的胸膛,将他掀下了马鞍。不等他落地,杰洛特便听到第二支箭矢的破空声。第二个强盗下腹中箭,箭头从他正在系扣子的双手间穿过。他发出野兽般的哀号,弯腰倒在栅栏上,撞断了几根木桩。

没等其他人回过神、拿起武器,猎魔人已经冲到他们中间。矮人的剑刃闪闪发光,放声歌唱。这是一首用轻若鸿毛的利剑谱写的血歌。躯干和四肢根本无法阻挡它的锋芒。鲜血泼洒到杰洛特脸上,但他无暇擦拭。

即使强盗们考虑过抵抗,倒下的尸体和喷涌的血浆也打消了他们的念头。一个强盗裤子还缠在膝盖上,没来得及提上去,颈动脉就挨了一剑。他仰天倒下,滑稽地晃荡着尚未满足的老二。另一个强盗脱得赤条条的,用双手捂住头,两腕却被希席尔连根斩断。其他人朝不同方向四散奔逃,猎魔人追了上去,同时轻声咒骂膝盖处传来的痛楚。他只希望这条腿不要再次辜负他。

他把两个人堵在栅栏边。对方抄起剑,企图自卫,但恐惧令他们手脚迟钝,根本做不出像样的抵抗。猎魔人的面孔再次溅上鲜血——被矮人利刃切开的动脉间喷出的血。其他强盗趁机骑上了马,但其中一个旋即中箭,栽落马下,在地上扭动挣扎,像被网子捞起的鱼。最后两人催马飞奔,但真正逃离农庄的只有一个,因为卓尔坦·齐瓦突然出现在院子里。矮人把斧子举过头顶,挥舞几下,掷了出去,正中一人的脊背。那强盗尖叫着滚落马鞍,双腿乱踢。最后那个将身体紧贴马颈,跳过填满死尸的深坑,跑向林木间的缺口。

“米尔瓦!”猎魔人和矮人同声大喊。

弓手早已朝他们跑来。这时她停下脚步,岔开双腿。她放下搭箭上弦的弓,随后又缓缓举起,越举越高。他们没听到弓弦的响声,米尔瓦也没改变姿势,甚至连动都没动。他们只看到一支箭划出高高的弧线,朝下方疾飞。骑手的身子滑向马鞍侧面,带着翎毛的箭杆钉进他的肩头。但他却没有落马。强盗大叫一声,拼命坐直身子,催促马儿加快脚步。

“好弓,”卓尔坦敬畏地嘀咕道,“好箭法!”

“好个屁!”猎魔人擦去脸上的鲜血,“那狗娘养的逃跑了,很快就会带着一大帮同伴回来。”

“她射中他了!距离起码有两百步!”

“她完全可以射中马的。”

“马又没做错。”米尔瓦愤怒地喘着粗气,朝他们走去。她吐了口唾沫,看着骑手消失在森林里。“我没能射中那个废物,因为我有点喘不过气……呸,你这卑鄙小人,带着我的箭逃跑吧!祝它给你带去霉运!”

林木缺口间传来一阵马嘶,接着是某人临死前的哀号。

“嗬!”卓尔坦用敬佩的目光看着弓手,“他也没能跑多远嘛!见鬼,你这一箭还真有效!上了毒?还是附了魔法?就算那废物染了天花,也没可能这么快发作嘛!”

“不是我,”米尔瓦心照不宣地看着猎魔人,“也不是天花。但我知道是谁干的。”

“俺也知道。”矮人摸了摸胡子,脸上露出狡黠的笑,“俺注意到你们总是回头看,俺也知道有人一直偷偷跟着咱们。那人骑匹栗色马驹。俺不知道他是谁,不过既然你们不在乎……也就不关俺的事。”

“毕竟殿后部队也是有用的。”米尔瓦意味深长地看了杰洛特一眼,“你确定卡西尔是你的敌人吗?”

猎魔人没答话,只是把剑还给卓尔坦。

“多谢。很管用。”

“那也得看给谁用。”矮人咧嘴笑了,“俺听过猎魔人的传闻,可不到两分钟就干掉八个人……”

“没什么好吹嘘的。他们连像样的自卫都不会。”

长辫子女孩用双手撑地,跪坐起来。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徒劳地用颤抖的双手拉扯自己破损的衣裳。猎魔人吃惊地发现,她一点儿也不像希瑞,而就在刚才,他还以为她们简直是对孪生姐妹。女孩用不协调的动作擦擦脸,步履蹒跚地走向小木屋,径直穿过地上的烂泥。

“嘿,等等。”米尔瓦喊道,“喂,你……需要帮助吗?嘿!”

女孩头都不回。她被门槛绊了一下,几乎摔倒,还好及时抓住了门把。她走进屋内,重重地关上房门。

“人类果然是知恩图报的典范啊。”矮人评论道。

米尔瓦猛地转过身,表情狰狞。

“她还能怎么感恩啊?”

“的确,”猎魔人补充道,“她有什么好感谢的?”

“感谢那些强盗的马,”卓尔坦对上米尔瓦的目光,“她可以宰掉它们吃肉,这样就用不着杀奶牛了。她显然对天花有免疫力,现在甚至不用挨饿了。她会活下去的。再过几天,等回过神来,她就会明白,是你们阻止了强盗继续糟蹋她,也避免了这些屋子被烧光。趁咱们还没染上瘟疫,还是赶紧离开这儿吧……嘿,猎魔人,你要去哪儿?去找她索取感谢吗?”

“去弄双靴子。”杰洛特冷冷地说着,朝那长发强盗俯下身——他那无神的双眼正盯着天空。“这双看起来正合适。”

* * * * * * *

他们吃了好几天马肉。那双有着铮亮靴扣的靴子穿起来异常舒服。名叫卡西尔的尼弗迦德人依然骑着栗色马驹跟在他们后面,但从那时起,猎魔人不再回头张望。

他终于搞懂了桶子牌的奥妙,还跟矮人们玩了一把。但他输了。

他们始终闭口不谈林间空地上的事。毕竟也没什么好谈的。

<a id="ch1" href="#ch1-back">(1)</a> 此处指的是欧洲使用的风箱,由两个握柄、气阀和喷嘴组成,并非我国的箱式结构。

<a id="ch2" href="#ch2-back">(2)</a> 矮人说话常讲“俺们”和“咱们”。区分在于:说“咱们”时,包括说话的对象,说“俺们”则不包括。

<a id="ch3" href="#ch3-back">(3)</a> 规则类似现实世界里的桥牌。

<a id="ch4" href="#ch4-back">(4)</a> 指扑克牌中的J、Q、K。

<a id="ch5" href="#ch5-back">(5)</a> 扑克牌中的“方块”也指“钻石”。

曼德拉草,或称“爱欲之果”,是曼德拉属或龙葵属的一种植物:其为无茎的草本植物,根部类似欧防风,形状与人类颇有相似之处,叶片的排列如同蔷薇花饰。其别名包括“秋参茄”或“毒参茄”,在维可瓦罗、罗万和亚穆拉克有小规模种植,于野外极其罕见。其浆果起初为绿色,随后会转为黄色,可搭配醋与胡椒食用,叶片可生食。其根部是药物与草药学中极受重视的原料,很久以前就在迷信风俗中起到举足轻重的地位,尤其是在北方人的风俗中——他们把曼德拉根茎雕刻成人类肖像(称之为“曼德拉像”或“曼德拉根雕”)并保存在家中,将其奉为护身符。他们相信曼德拉像能保佑自己免于疾病,带来好运,并确保丰产和顺产。他们会给这种肖像穿上衣物,并在每个新月之夜更换。曼德拉根也在市面上流通,其单价高达六十弗罗林,因此人们有时会用泻根作为替代品。根据迷信传说,曼德拉草可用来制作符咒、魔法催情药和毒药。在女巫狩猎时期,这种迷信思潮再度回归。在对卢克丽霞·维格<a id="ch6-back" href="#ch6"><sup>(1)</sup></a>的审判中,就有“非法使用曼德拉草”这条罪名。传奇人物菲丽芭·艾哈特据说也曾用曼德拉草制作毒药。

——《世界最大百科全书》第十一卷艾芬伯格与塔尔伯特著

<a id="ch6" href="#ch6-back">(1)</a> 卢克丽霞的原型是罗马传说中著名的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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