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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麻烦大了。”
王擎汉冷哼一声说道。
“你的手怎么样?”
“徐天关在哪里?”
一个宪兵跑过来对影佐说:“影佐先生,土肥原将军来电话询问情况。”
“等一下我会回复。”
影佐压抑着怒火,宪兵犹豫着说:“将军在电话里等。”
“我会回复!”
宪兵跑开。
“把田丹带过去。”
“是。”
徐天和田丹的心都安定了,两个人的脸上都不约而同带着笑意。牢门再响,这次徐天看到了影佐和王擎汉。徐天笑着看着王擎汉恼怒的样子,“王擎汉,看样子手伤得不重。”
“……你完了。”
徐天似笑非笑地看着王擎汉,“既然来就没想活,但我的朋友会杀死你,如果影佐不让田丹走的话。”
“王先生的手,和武器库爆炸是事先安排好的。”
徐天眨了眨眼睛。
“无论我放不放田丹,你都停不下来,都会发生爆炸。”
徐天默认了。
影佐弯下身子,逼视着徐天,“所以你没有同伙,外面没人帮助,你只能做到现在这个样子。”
“王擎汉的家。”
徐天端详着自己断指上缠着的纱布,笑眯眯地说。
“你说啥!”
“第一次让田丹吃到蛋糕,第二次让我和她告别,第三次让她回家,王擎汉你的家是第三次,如果影佐还是不放人,就还会有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你肯定比我死得早。”
徐天无比认真地看着王擎汉,淡淡的语气竟让他汗毛倒竖,“你,你要把我家怎么样?!”
“听清楚了,如果我的朋友十二点没见到田丹,一点钟你的家,砰!我知道那个时候你不在,所以前三次都是警告,不然那只怀表就可以要你的命你同意吗?”
王擎汉立刻紧张起来,“……田丹呢?”
徐天看向门外,“应该马上就能到了吧。”
门口响起高跟鞋声,三个人一起看向牢房外,徐天的心在看到田丹的影子时就窒住了,田丹走到牢房门口,看着牢房里的徐天怔住了。
徐天向田丹展颜笑了,田丹见状就要冲进牢房,却被山本拦下。徐天朝田丹眨眨眼,“等一下。”
“先生,土肥原将军的电话。”
徐天抬眼看了看王擎汉,又看了看影佐,“现在王擎汉可以去通知家人暂时躲避,影佐接上司电话,再有一次类似的事,你恐怕要面临撤职或者调回东京了。”
影佐命令山本,“你留在这里,不许他们接触超过一分钟。”
“我不需要太长时间说话,反正半个小时之后她要回到同福里。”
徐天笑得胸有成竹,好像他不是身陷囹圄,而是在打一个小小的赌。
“这么有把握?”
“手伤的是王擎汉,家里出事是王擎汉,下一个丢性命的也是王擎汉,有没有把握,你问他。”
徐天眼睛一转,看向王擎汉,只见王擎汉额头已经冒出了涔涔冷汗。
宪兵探头进来,小声催促着影佐,影佐怒瞪了徐天一眼奔出去,王擎汉还怔着。
徐天朝田丹促狭地挤了挤眼睛,又转头向王擎汉说:“还不去打电话?我本意不想伤你家人,但我的朋友可顾不了那么多。”
王擎汉不敢置信地说:“……你只要放田丹?”
“只要她安全离开上海,你就暂时安全,否则你活得过今天也活不过明天。”
徐天的眼睛单纯明净,却让王擎汉感觉像不着寸缕立于寒风之中,他脚步不稳地走出牢房,经过田丹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只觉得田丹娇俏可人的样子仿佛催命罗刹。
宪兵随后将门关上,徐天和田丹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田丹被徐天牢牢圈在怀里,肋骨都在隐隐作痛。田丹抽噎着,徐天望定田丹,看着她尖尖的下巴百般心疼地问:“蛋糕吃了?”
田丹点头,她上下打量着徐天,看到没有受伤才稍微放松,“……影佐到同福里抓你的?姆妈呢!”
徐天细心地给她整理着散乱的鬓发,“是我自己来的,姆妈在家等你一起走。”
田丹的眼泪磅礴而下,她摇着头,再度扑到徐天的怀里,“我不走。”
徐天被田丹仓皇失措的表情刺痛了,他柔声说:“没多少时间,听我说,你信任我吗?”
田丹慌乱地点着头,徐天无比认真地看着田丹的眼睛,“只有你和姆妈走,我才能脱身,不然顾不过来。”
“可是……”
“如果你们已经平安,我怎么会把自己送上门关在这里?”
田丹沉默地流着眼泪,徐天将她抱在怀里,喃喃道:“傻瓜,你以为你说和刘唐结婚,我就不再管你?”
“我是想干脆和影佐同归于尽。”
“今天吃饭的时候想的吗?”
“长青哥和方嫂都没了……他们刺杀王擎汉。”
“……刘唐呢?”
“……也没了。”
徐天将田丹抱得更紧,仿佛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傍晚之前你就可以回家,一刻也不要停,铁林就在家里等着送你们走。”
田丹从徐天的怀里抬起头来,泪眼蒙眬,“你呢?”
“我随后来找你们,你只要想想,以后如果见不到你和姆妈我的日子有多难过?我肯定熬不住,说什么也会来找你们。”
王擎汉小跑着四处寻找电话,他经过牢房办公室,看见唯一的电话,影佐正在接听。
“哪里还有电话!”
王擎汉绝望地咆哮着。屋里的影佐在听电话,呈立正姿势,“是,将军!尽快解决这件事,立即,是!”
影佐砸上电话,往牢房过来。
徐家的麻将依旧哗啦啦地响着,铁林将几个包归齐,看柜子上的钟。徐妈妈不住地回头看铁林,铁林做出一副轻松的样子向徐妈妈笑着。小翠提醒该徐妈妈出牌了,徐妈妈赶忙回过头去。铁林摸出怀里那只炸弹盒里的纸片,将上面的地址牢记于心,又看着钟,将地址纸条揉在掌心,起身出门,“你们打麻将,我出去一下就回来。”
“那我们也不打了,你去哪里?”
铁林摩挲着徐妈妈的后背让她安心,“虹口。我去去就回。”
“……徐天,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真的不明白,从碰到起你什么事都为我做,连命也不要……”
徐天将田丹的双手拢在自己手心里,将自己的体温传递给她,“命要的,不要不是白做了。”
“你总说我给你带来好运气,我怎么只看到我给你带来霉运。”
田丹哭得大脑一片空白,浑身颤抖。
徐天看着田丹的眼泪,心如刀绞,他在田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更加有力地攥紧她的双手。两个人的影子彼此纠缠,就像两颗缱绻万千的心靠在一起。如果有可能,徐天真想就这样一直将田丹拥在怀里,他希望时间就这样静止着,然而天不遂人愿,影佐再度推门而入。
徐天看了看影佐,又低下头注视着田丹,“……田丹,有件事我一直不敢说,正好影佐在,省得再说给他听,你父亲田鲁宁先生是因我而死的。”
田丹不敢置信地摇着头,不由得后退了一步,看着眼前的徐天,只觉得不知所措,“一年前我们碰到那天,我把两船货安排出了上海,影佐找到田先生头上,当时我在场,没有勇气承认是我干的,这件事内疚至今。所以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我才是给你带来霉运的人,那天如果说出来,田先生和田太太可能还在……”
“那样你会和他们一起死!”
影佐冷冰冰地笑着,徐天看向影佐,“早下手岂不是省了现在这些麻烦。”
“这是你们最后一面。”
徐天的手抚在田丹脸上,田丹早已被他的一番话说蒙了,只是缄默着流泪,“……这件事憋在心里一年,说出来好过多了,不知道你会不会原谅,不原谅你也要平安,等下离开这里就不要去同福里了,也不必管姆妈,但是我很想得到你原谅,田先生的仇我来报……”
田丹木然着,眼睛空洞失神,就像一尊木偶。徐天走向影佐,眼中迸出凛冽锋芒,掷地有声地说:“我一定会杀了你。”
影佐仿佛听到了天下最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你,杀我?”
“她现在可以走了吗?”
影佐突然一记下勾拳,打得徐天蜷倒地上,田丹从震惊中缓过来,惊声尖叫着要扑向徐天,山本一把捏住田丹的胳膊,影佐看着挣扎着起身的徐天,眼中闪烁着愉悦的快感,“……女的带走,把刑具拿到这里来!”
山本将田丹拉出去,徐天从地上抬起头看着田丹哭泣着渐行渐远,他一直在眼睛里打转的眼泪终于滴落在尘土飞扬的地面上……
“田丹,你要好好的。”